在接下来三天的接触里鲁克逐渐了解到蒙田一行人都是土司獗的奴隶其中包括三名妖怪四名人类蒙田是这个小团体的领。
他们很早就计划逃离土司獗的魔掌迎向自由的生活所以准备得很充分食物水囊衣毯武器一应俱全。人类军队的突然入侵创造了机会蒙田他们躲在地窖里亲眼目睹土司獗挥动触手嚣张地迎向那些荷枪实弹的战士——他被击中迅衰弱惨死在密集的弹雨下。

当军队过去后蒙田判断半妖人的末日已经到来了他果断地带领同伴开始了计划中的逃亡。

让鲁克感到诧异的是在这个小团体里妖怪和人类和睦相处彼此信任种族间的差异似乎从来没有存在过。他们中有的是出生在沼南城奴隶的后代有的是打草谷行动的战利品既没有相近的生活背景又没有共同的语言但他们像水和泥一样调和在一起形成了某种程度的……亲密无间。

不可思议!

鲁克感到自己的想法得到了作证但造成这种情形的根源是什么呢?他猜测把水和泥调和在一起需要一双有力的手这双手就是共同经历并承担的苦难。

在鲁克逐渐了解蒙田一伙的同时蒙田却越来越困惑。丁卢小凤顾琰。他们自称是伏地的奴隶却跟其他奴隶间存在着无形地隔膜就像裹在一层坚硬的壳里拼命隐藏着什么。

他们的身份是否就真的那么简单呢?

向北不断迁徙气候变得越来越恶劣。明明已经进入了炎热干旱的北广区。但气温非但没有飙升反而大幅度下降寒风肆虐彤云弥补。眼看一场暴风雪即将来临。

“见鬼!”蒙田咒骂了一句“全乱套了!”

“气候好像不大对劲。”鲁克抬头看着天忧心忡忡地说道。如果不能在暴风雪到来之前找到一个栖身之所那么他们中地绝大多数将死于饥寒交迫。

苏标心中一动低声说:“在困龙岭的尽头里有一个避风的山谷我们暂时去躲一躲等暴风雪过去了再动身。”

“你是说灭神的沼泽?”

“是地我到过那个地方足够容纳所有的人。”

天色突然阴暗下来。白昼变成了黑夜狂风呼啸鬼哭狼嚎一般纷纷扬扬的雪花飞旋着扑到他们脸上夹带着冰凉的寒意。

“暴风雪来了!大伙跟我走!”蒙田当机立断扯开嗓子招呼道。

“只能去灭神的沼泽了希望那只丑陋的癞蛤蟆不在家……”苏标辨明了方向沿着困龙岭快步走去。

暴风雪席卷了北广区温度骤降。天地间一片漆黑逃亡的奴隶们彼此搀扶着像没头苍蝇一样跟着大部队踉踉跄跄艰难跋涉。在狂野的大自然面前个体的生命显得那么脆弱就像烈日下的水滴随时都会被蒸。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鲁克地脑中只剩下了这样一个念头。(电脑阅读net)他感到刺骨的寒冷。从脚底心腾起沿着脊梁扩散到全身血液几乎停止了流动视觉和听觉都被削弱到最低的极限。

唯有涂凤紧紧挽住他的手臂给他带来一丝温暖。

鲁克苦笑着想。禾洲大6上最强大的机夔战士。竟然落到这样悲惨的地步军方大概连做梦都不会想到吧!

慌乱之中。苏标迷失了方向。他停住脚步试图找到正确的方位但狂风蒙住了眼睛寒冷冻结了感觉他脸色铁青嘴唇哆哆嗦嗦始终吐不出半个字眼。

“我们该往哪里走?”蒙田把嘴凑到他耳边大声叫道。

“……我们迷路了!”

蒙田立刻捂住他的嘴巴放低声音叫道:“我们没有迷路别说这样的废话快带路哪怕是错地也要坚定不移地走下去!你会害死大家的!”

鲁克用力推了苏标一把说道:“快走!走下去不要停!”

苏标理解蒙田和鲁克的用意在这样危机的时刻任何泄气的话都会把他们推向死亡的深渊必须有一线希望哪怕是虚假的支撑大伙的身心让他们坚持挣扎着活下去。

他浑身颤抖着用尽力气迈出了脚步。

绝望在胸中蔓延就像萌芽的种子开枝散叶不断生长攫取住他地心脏。苏标深深感觉到肩头的分量上百条无辜的受奴役的性命压在他肩头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曾经是他们中的一员他们受到的一切苦难他感同身受!

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呐喊不能放弃必须坚持下去这既是为自己也是为所有逃亡地奴隶。

在风雪中漫无目标地摸索了半个小时他们来到了一座避风地山崖下蒙田松了口气扯开嗓子招呼大家聚拢来。清点了一下人数大约有将近一半的奴隶失去了踪影他们缺少食物和御寒地衣物在这样恶劣的气候下是支撑不了太久的。

苏标定了一下神觉得手脚已经冻僵了完全失去了知觉。他努力转动头颈睁大眼睛打量着四周心跳加剧几乎要冲出喉咙。“天意!这简直就是天意!”

“什么?你说什么?”蒙田抓住他的肩膀用力摇晃着。

苏标艰难地举起胳膊指指不远处的山崖断断续续说道:“我们要找的山谷就在那里……”

蒙田又惊又喜叫道:“你没有弄错吧?”

“错不了。”苏标又确认了一回有气无力地说“错了我把眼珠挖出来!”

蒙田二话不说架起苏标快步向他指的方向走去凌厉的寒风中隐约有一股暖意扑面而来他长长松了口气整个人开始松弛下来。在漫天风雪中寻找栖身的山谷就像大海捞针一样渺茫他们的运气不错苍天是站在他们一边的!

幸存的奴隶们6续进入了山谷一个个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蒙田找来一些枯枝麻利地点起几堆篝火桔红色的光芒照亮了他们扭曲的脸庞飞舞的雪花从天而降争先恐后投入火焰转瞬就消失无踪。

黝黑的泥沼骨碌碌泛着气泡就像火炉上沸腾的热水蒸汽夹带着浓郁的硫黄气味喉咙和肺受到强烈的刺激他们禁不住连连咳嗽忙不迭地向远处避让。

“这是什么气味?呛得厉害!”蒙田用手捂住口鼻瓮声瓮气地问道。

苏标觉得手脚温暖起来身上也有了力气他随口解释说:“沼泽的下面大概有一座火山喷出硫黄的烟气闻久了就习惯了。不过也幸好有火山提供热量否则的话我们都会在暴风雪里冻死的。”

“说的也是!”

“暴风雪没过去温度还会持续下降的几堆篝火是靠不住的让大家尽量靠近沼泽取暖这地方缺少医药手脚一旦冻僵很可能废掉的。”

这话提醒了蒙田他急忙奔前走后招呼大伙聚拢来不要因为贪睡而疏忽大意。

苏标歇了片刻回过头看到鲁克脸色惨白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疑心更重了。他凑近去低声问道:“你没事吧?是不是生病了?”

“没事只是有点累。”

“你不应该这样虚弱的一定生了什么意外对不对?”苏标追问道。

鲁克生硬地回答道:“我很好没事——你还是多担心一下自己吧!”他蹒跚地走到沼泽边找了个避人的角落枕着涂凤的腿躺下慢慢闭上了眼睛。热气环绕在周围就像桑拿浴一样疲倦从骨髓里渗出来不一刻他就沉沉睡去。

“他似乎有点不对劲从铁沙国回来他就一直怪怪的。”

涂凤抚摸着他的头掩饰不住眉宇间的担忧。

“像中了某种慢性毒药靠机夔暂时压住毒性但离子风暴来临他的身体就一下垮掉了。“你能帮帮他吗?”涂凤期盼地望着他。

苏标摇了摇头歉意地说:“他不肯多说我也没办法。而且……鲁克是半妖人机夔战士体质非常特殊真有什么事能倚靠的也只有他自己我恐怕什么都帮不上。”

涂凤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说:“他总是这样有什么事从不肯说出来一个人自己扛……”

他们不约而同把目光投向鲁克火光之下他的脸显得熟悉又陌生。

那是他一个人的奋斗一个人的战争谁都不能替代。他是主角是禾洲大6历史的影响者和创造者其他人注定只能成为牺牲品配角或者旁观者。

苏标和涂凤怀着不同的心情回想着与鲁克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整个山谷中平静下来风声嘹亮鼾声此起彼伏逃亡的奴隶们横七竖八躺在地上一个个呼呼大睡就像死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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