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高赐铭就带着两个皂隶押着被宋孝杰生擒回来的略比仑奴回到大堂上,虽然这个昆仑奴武力不俗,但身上戴着几个斤重的枷锁,也没了什么脾气,被身后的一个皂隶重重踹了一脚,顺势就跪在了。
李治将手上把玩着的龙头放置一边,看着跪在堂下的那个昆仑奴微笑道:“早在京师的时候。某闲暇听上官卿说起宇内一些奇闻异事的时候,就提到过这些生长于南夷林邑国以南那些海岛上的昆仑奴极善水性,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凡啊!”

“哦?游韶浸工文词。涉贯坟典,没想到他对这些奇闻异事也有所涉猎,实在令人有些意外啊!”李元婴撇撇嘴道,这次回京后,他对上官仪的印象更差了。

上回李元婴带着李义府离京后,上官仪兼任晋王侍读,虽然上官仪并没有太过明显地在李治面前进谗,说过李元婴的坏话,但李治还是能感觉得到上官仪因为李元婴的诗作得到虞世南的大力推崇,在诗坛的地位短时间内追上并过他而心有不甘。

李治听到他小皇叔言语间对上官仪有些不满意,也只是淡淡一笑,心里暗道,当年小皇叔在弘文馆业成,设宴福临楼,结果上官卿却在自己和孝逸从叔的面前拒绝了小皇叔的邀请小皇叔能对上官卿满意就怪了。接着说道:“小皇叔有所不知,上官卿虽为陕州人士,不过因为其父上官弘在隋时为江都宫副监,所以上官卿便随其父到了扬州。大业末,上官弘为陈棱所杀。其时上官卿年纪尚幼,左右匿免,故而留在了扬州!自从隋烁帝开凿大运河后,扬州就成了从江南往中原的水路枢纽,昆仑奴当然是少不了的!”

扬州可不仅是北接山阳渎。南连江南河的大运河枢纽,而且还是唐朝出海的重要门户之一。后世有名的“鉴真东渡”就是从扬州出海的,所以掠卖昆仑奴的奴隶贩子把整船整船的昆仑奴运到扬州来,是不愁销路的,故而跪在堂下的那个昆仑奴听到李治提起被卖到扬州的那些族人后,不由冷哼了一声。

“游韶?两位殿下说的莫非是贞观元年的进士,秘书郎兼弘文馆直学士上官游韶?”一直惶惶不安的潘求仁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壮着胆子问道。

李元婴收起刚才那有些不屑的表情,他这才想起来,虽然他是挺不待见上官仪,但是上官仪在如今的大唐诗坛还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号称“上官体而眼前这个潘求仁,虽然他前世的时候从来就没听过这个名字,却也算是这年代比较知名的诗人之一。

当然,这情况还是临来杭州前,李元婴让阎立本大致介绍下杭州刺史的情况的时候得知的。当时就让李元婴一惊,这个潘求仁是比较知名的诗人?他还当真的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呢!唯一有印象的是白居易好像当过杭州刺史,还给杭州留下了个“白公堤不过后来想想也就不奇怪了,初唐在中国文学史上的地个好像并不怎么样,就连现在大名鼎鼎,如雷贯耳的“五绝”虞世南,也都是李元婴到这年代后才有所了解的。至于上官仪嘛,有个在历史上艳名远播的上官婉儿作孙女,想不出名都难,但是上官仪的“上官体。”恐怕就没几个人知晓了。

李元婴颌笑道:“正是上官游韶,不过潘使君刚才说的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在某离京前。游韶已经迁为晋王友,难道潘使君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吗?”

“呃,上官游韶现在是晋王友了?”潘求仁不由一愣,刚才李元婴提到上官仪时那不屑的表情当然也被潘求仁看在眼中,不过潘求仁只道是文人相轻,并没有怎么在意,心说若是他的诗作也能像滕王殿下和上官仪那样风靡天下,那上官仪在他的眼中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潘求仁非常意外地往注意力全都被那行,昆仑奴吸引住的李治身上看了一眼,心里暗道,朝野传说。圣人每次撰写文章的时候,都要让上官仪修阅一遍,更有甚者。每次赐宴,都会要上官仪作陪,虽然官职不高,但圣眷也不差,没想到上官仪如今竟然成了晋王府属官,看来晋王殿下在圣人心中的地个不亚于于魏王泰啊!

强压下心中的波澜,潘求仁遗憾地说道:“没想到上官游韶现在是晋王府属官了,确实令求仁有些意外。不瞒两位殿下,求仁与上安游韶可谓神交已久,虽然求仁曾几次进京述职,但却几番阴差阳错,一直未能得见上官游韶,引为憾事!既然上官游韶已为晋王友,不知为何他没有随两位殿下同行江南呢?”

李治莞尔道:“潘使君有所不知,上官卿除了是某的晋王友以外,还兼着弘文馆学士,而且父皇那边也离不开一口,。所以就把他给留在了京师,况且某这次下江南只是兄增长见闻,有小皇叔的那些滕王府亲事保护左右,也就觉得没有什么必要再带晋王府的那些人了!”

由于上官仪迁任晋王友,其散秩也由从六品上阶的奉议郎升为从五品下阶的朝散大夫。而弘文馆学士和直学士之间的区别正是以五品为界,而上官仪如今的散秩正好达到了成为弘文馆学士的最低标准,所以在李治的口中。也就去掉了这斤,“直”字。

“原来如此!”潘求仁点点头,看来朝野中的那些传说并非是空穴来风啊。心里又有些自怨自艾起来,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很有可能让他调回京师的机会,没想到最后却被王金义那竖子给搞砸了,而且虽然滕王殿下说过相信此事跟他没关系,但可不见得待滕王殿下把奏疏往京师后圣人就会相信他啊!

唉,就算还能继续当着杭州刺史,在杭州五县说一不二,风光确实是风光,不过这也只能到头了,哪像人家上官仪,年仅十九岁就成了圣人的近臣,虽然如今也才堪堪进入“大夫。的行列,在品秩上还不如他,但假以时日。上官仪肯定又是一个坐在政事堂上的相公。

王金义。你不得好死!最后潘求仁又在心里狠狠的暗骂了一句。

看到潘求仁因为担心有可能被王金义那假祥瑞的事情所连累而稍显落寞的样子,李元婴还道是潘求仁是因为没见着上官仪而闷闷不乐,心中不由腹诽,不就是上官仪嘛,虽然名声是大了些,但没见着也不至于一副哭丧着脸吧,当然,如果换成上官婉儿的话,那还是可以理解的。微微笑道:“看来潘使君和上官游韶还得神交一些日子。等下次潘使君进京述职的时候。某带潘使君去拜会上官游韶,如何?”

“谢滕王殿下吉言了!”潘求仁勉强挤集一丝笑容,拱手道。进京述职,也不知这辈子还有没有到吏部述职的机会了。

吉言?李元婴怔了一怔,看这潘求仁那笑得跟哭似的样子,也就明白过来了。

见他不再提及上官仪,李元婴自然也不会再把心里不怎么待见的上官仪挂在嘴边。转而对堂下跪着的昆仑奴轻喝道:“堂下跪着的昆仑奴,把头给孤抬起来!报上你的姓名,再说说这所谓的“东海水鬼,是怎么一回事?孤知道尔等只是受雇于钱塘令王金义,只要你能老实地交代孤刚才提到的问题,那孤就马上放你回去!孤想尔等应该都从王金义那里听说过孤的身份了,孤是钦命的江南道黜涉大使,只要你能老老实实的,将你开释。孤还是能够做主的!”

可惜李元婴劈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话,堂下的那个昆仑奴却好像耳朵聋了一般,别说抬头,就连身子动都没有动一下。感觉到一拳打在棉花上,李元婴也不由有些气怒不已,眼神一冷,看来又是一斤小想吃罚

的。

李治狐疑道:皇叔,这昆仑奴乃是南海夷人,恐怕听不懂我们大唐的话吧?”

李元婴冷笑道:“稚奴,你没见刚才你提到那些被贩卖到扬州的昆仑奴的时候。这个小子一副怒气难平的样子吗?若是听不懂大唐话,又岂能接手王金义的活呢!”

潘求仁犹豫一下说道:“两位殿下,昆仑奴因为大肆被掠卖到我们大唐的缘故。使得昆仑奴一般都比较仇视我们大唐。滕王殿下网,才也猜测这群号称“东海水鬼,的昆仑奴应该都是从奴隶贩子手中逃跑出来的,既如此。那要想从这个昆仑奴口中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只怕不太容易啊”。

“有何不太容易”。李治脸色一沉,冷声道:小皇叔,李卿回京跟椎奴谈起他随小皇叔一起下江南时的见闻,说到当初小皇叔在大江上擒住那个贼胆诣天的徐元的时候,就曾经用“请君入瓮,撬开了徐元的嘴巴。这个昆仑奴的嘴巴再硬,想来也硬不过小皇叔的“请君入瓮,

“请君入瓮?何为“请君入瓮”求仁愚钝,还请两位殿下明示”。潘求仁惊讶地问道。徐元一案他当然清楚,其中还牵连到江夏王世子李景恒。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使得潘求仁担惊受怕了一年。虽然潘求仁不知道这“请君入瓮”是什么东西,但还是被李治那语气弄得有些毛骨悚然。

李元婴不由暗翻白眼,丫丫的李义府,嘴也太没遮拦了吧,这玩意儿能随便宣传吗?分明就是在败坏他滕王的光辉形象嘛!

※※

食言了,今天先更三千,最近几天的欠账小牛也只能慢慢补回来了,不敢再透支睡眠了!

...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