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的巧合铸就了妖军胜利的基础﹐尽管城内上下一心﹐尽管如进真人等高手拼命狙击﹐妖军还是如潮水般登上了城头。
蛾斑一拳击倒了天庭的旗帜﹐身後的卫士立即竖起了紫色的妖军大旗﹐骤然间天地都仿佛失去了光泽﹐暗淡无光。

「南相城是我们的﹐杀﹐杀光城里的人。」

讽刺的是﹐当南相大火冲天﹐浓烟滚滚而上直冲云霄﹐依然在水边徘徊等待敌踪的天庭主力才真正认识到被戏弄的是自己﹐而不是敌人。

天帝慌了﹐将军们也慌了﹐智囊们更是羞愧万分﹐一个个灰头土脸﹐像是斗败的公鸡﹐高傲的神色早已被丢到哇爪国去了﹐谁都知道自己的双手断送了南相城。

「快!快回南相城﹐快啊!」

天帝像是被火烧了屁股﹐红着眼珠子就往回杀。

在他身後﹐惊慌失措的大军一窝蜂地涌向南相城﹐他们都意识到留了南相城对明远天会带来甚麽样的影响﹐所以每个人都在拼命奔走﹐然而同时丧失的还有健全的指挥系统﹐一个没有组织的大军﹐即便都是精英﹐所能产生的作用也会大大削弱。

更让他们意外的却是南方﹐五十万已经退走的飞妖突然出现在水平面上﹐身下还带着一个妖兵﹐百万妖军毫无阻拦地直接冲到了水域北岸﹐欢笑声声若雷动﹐城上城下二百万妖人同声和应﹐相比之下行色匆匆地天帝等人便显得落魄的多﹐看上去倒是他们闯入了别的领地。

杀戮并未终止﹐因为天人没有放弃收复他们的家园﹐大地依然流着鲜血……

紫阳坪﹐远离南相的边塞之地﹐庞大的水域将它与北方的陆地隔绝﹐南相的战鼓声并没有立即传到此处﹐倒是妖军的鼓声响个不停。

或许是为了配合中路的强攻﹐西路妖军也开始了大规模的攻击行程。做为佯攻和牵制﹐气势上的攻击远远大於实际﹐四大部队限制了他们的空中力气﹐地面部队也缺乏船只﹐虽然不断有小型船队出海﹐但每一次遇到空中的巡逻兵都乖乖地撤了回去。

四大天帅轮流行动﹐南疆西线几乎没有漏洞﹐天兵的信心和战意也一直维持在极高的水平﹐自从取下莲花峰後﹐紫阳坪显得轻松悠闲﹐几乎沦为天兵的休养所﹐四大天帅轮流坐镇此处﹐一方面监视四方的动静﹐另一方面也是轮流休息。

这一日正好轮到井鹤留守﹐其他三帅一起出去巡视战区﹐却在此时早已派往西方的探子突然回来禀报﹐魔人已经与西相大军交上手了﹐黄花海湾杀得昏天黑地﹐血流成河。

「是嘛!」

井鹤感慨极重﹐出身西疆的他有许多朋友在西相麾下效力﹐许多人都随军出现﹐此刻大概正好耶律云的百万大军撕杀﹐想到这一点心里便像是刀绞一般。

摆摆手﹐探子一哈腰退了走了﹐留下一片宁静的环境﹐井鹤第一次来到这片位於南疆的不毛之地﹐不但被附近秀丽的景色所迷﹐还很享受此刻的悠闲﹐甚至有种冲动﹐等赶走妖人後就搬到这里来修身养性。

「奇怪﹐我怎麽也学会偷懒了﹐真是奇怪!」

呢喃声被身後的脚步声打断了。

沉重地喘息声让井鹤颇感奇怪﹐回头扫视一眼﹐来者是个青年男子﹐头低着看不清相貌﹐一身风尘仆仆﹐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浸湿了﹐一看就知道疾跑而来﹐心中一动。

「大……大……」

「大甚麽大﹖」井鹤笑了笑﹐慢步走上前扶起男子﹐竟是留守沁阳湾的匕锋﹐不禁一愣﹐惊讶地问道﹕「怎麽是你﹖沁阳湾出事了﹖」

匕锋脸色苍白﹐一丝血色都没有﹐双目有些呆滞﹐气喘吁吁地站了一阵才开口﹐一开口就把井鹤震住了。

「元帅﹐大事不好了﹐妖军突袭了南相城﹐现在南相城方向烈焰涛天﹐妖军已经攻入城中。」

「甚麽!」井鹤脑子嗡的一声几乎炸开﹐身躯晃了两晃坐倒在椅子上﹐双眼发直面如死灰。

附近所有天人反应与他一般无二﹐许多人惊得跌坐在地﹐也有仰天长叹﹐更有以泪洗面者。

堂堂南国之都﹐竟然落入敌人之手﹐做为南疆子民﹐这简直就是恶梦﹐是南疆最大的耻辱﹐偏偏南相城不是丢在南相之手﹐而是丢在天帝之手﹐感慨就更多了。

「南相城怎麽可能被攻下﹖那里有天帝啊!还有天庭大大小小的官员﹐无一不是高手﹐妖军怎麽可能打败他们﹖」

匕锋眼中闪出熊熊怒火﹐咬牙切齿地道﹕「庸才误国﹐那些自以为是的家夥﹐属下和叶帅早就警告过他们﹐不要小看妖人﹐可他们就是不听﹐这下好了﹐连南相城都丢在他们手上﹐这叫自食其果﹐我看他们有甚麽面目解释这一切。」

「匕锋﹐不要发脾气﹐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甚麽。」

「妖兵果然不出四位天帅所料﹐从东南方的白骨森林杀出﹐一口气鲸吞了桑青关﹐随即大举突袭南相城。」

井鹤倒吸了口凉气﹐当日为了是否提醒南相城有关东南方向的警患还犹豫了一番﹐最後为了大局派出使者﹐没想到猜测变成了事实﹐天帝接获警告竟然无所做为﹐心寒的感觉就像浸入了冰窟。

半晌﹐他才压抑着心中的感觉﹐沉声又问﹕「南相城高手云集﹐妖军怎麽可能杀入城中﹐是不是又出甚麽了。」

匕锋已经平静下来﹐冷眼看着这位年青俊朗的天帅﹐从知道南相城出事到现在﹐井鹤竟然一点实际的反应也没有﹐刚才被消息惊住也就罢﹐此时明显已经冷静下来﹐不但没有立即派军前往南相城支援的意思﹐甚至没有派人唤回其他三帅商议对策﹐仿佛在井鹤的心中﹐南相城就应该丢﹐必须丢。

「怎麽了﹖」

匕锋定了定神﹐整理了一下思路才说起了天帝的可笑行动。

「天帝被飞妖大军吸引﹐引领南相城内大部份士兵和官员出巡水域北岸﹐妖军攻击南相城时城内极为空虚。」

「那个白……」井鹤想破口大骂﹐最後还是忍住了﹐那毕竟是天帝。

「飞妖佯攻西北沁阳湾﹐天帝被迷惑﹐引着大军一路西行二百余里才得到消息﹐却又不相信是事实﹐以为南相城才是佯攻﹐只派了小股部队回援﹐结果贻误了救援时间﹐而此时飞妖部队运送了大批妖军在南相正南方登岸﹐妖军得到援兵後气势大涨﹐一举攻下了南相城﹐据说连如进大人都战死了。」

「是嘛!」井鹤似乎麻木了﹐一丝表情也没有﹐呆呆地看着广阔的水域。

「天帝引军杀回﹐城内各处都在血拼﹐然而妖军实在太多﹐大家杀得手软也杀不完﹐妖军几乎是用血淹没南相城……」

明远天该有此劫!这是井鹤心里唯一想到的﹐自从南相被贬後﹐这种感觉就已经出现了﹐自断臂膀的人绝不会有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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