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
雀凝的处境苦到了极点﹐天兵不可谓不强﹐天将天帅们不可谓不尽力﹐奈何妖兵实在太多﹐让在枫叶峡的上方可以看到峡口外漫山遍野的妖兵﹐就像蝗虫一样等待吞噬一起生物。每次看到这样的场面﹐纵使见惯世面的她也不禁倍感焦虑﹐不得以才向天庭求救﹐但她也明白天庭未必能立即发动大军﹐自己必须撑过这一段艰难的岁月。

更令她担心的还是妖兵的动向﹐表面上妖兵大军狂攻枫叶峡﹐然而妖兵占据了天门一带﹐可以任选攻击方向﹐更何况他们还有飞妖部队﹐可以携带同等数目的地面部队由空中突袭後方﹐北、西、东三个方向皆有可能﹐防不胜防﹐现在只能多派些侦查小队出没於山岭河道﹐试图控制妖军的发展。

「南相大人!」叶和静静地望着美丽的上司﹐深深地知道雀凝的身上肩负了何等的重担。他心里清楚﹐如妖军持续增兵﹐单靠南疆一域不可能抵抗。

「你这边战力最强﹐应该守得住吧﹖」

雀凝表面上还是光彩照人﹐看不出一丝忧色﹐美丽的眼睛瞟过叶和时总有让对方有一种少年才有的羞涩感。他含笑应道﹕「有您坐镇於此﹐自然万无一失﹐我飞虎大军守住空中要道﹐妖兵虽众﹐但空中战力稍显不足﹐只有借此扼止他们的攻势。」

「西南守力不足﹐若不是练璞玉的神策军相助﹐情况危矣!援兵主力未到之时﹐还是必须撑着。」

叶和默然低首﹐妖兵攻势越来越猛﹐远在他预想之上﹐若非初时估算不足也不会有今日之危。

「叶和﹐我想往西南一趟﹐视察一下战况﹐你守此处可有问题﹖」

叶和抱拳而应﹕「大人放心﹐纵使卑职粉身碎骨也绝不让妖兵踏入谷中一步。」

雀凝妙目轻动﹐若有所思地凝望西部﹐不知为时﹐那个骑着风兽的年轻男子的身影映入脑海﹐虽然军务繁重﹐几乎没有时间处理间暇事务﹐但练璞玉与耶律云之战也有所闻﹐以一人之力击退神策军和练璞玉﹐可见耶律云实力非同小可﹐若军力得此人相助﹐或许是一大助力。

当然﹐这只是她心中暗思﹐并没有告诉身边任何。

安排完枫叶峡一线的战事布属﹐雀凝便驾着凤凰神鸟﹐身後还是那支满身皆红英姿飒爽的「朱雀云骑」﹐战局虽危﹐气势却依然强盛﹐任谁看了都不禁低头伏首﹐就连妖人见了也被其强大的感慑力所震。

西南战线远比枫叶峡更苦﹐其难处在於没有枫叶峡这样的重要关卡可守﹐纵观西面地势十分复杂﹐各种地形纵横交错﹐唯关卡最少﹐或许可以设关卡只有半壁﹐或是有河可绕﹐或是一路双关﹐需要守的地方极多﹐但真正的险要之处却少之又之。

更难者在於兵力﹐枫叶峡有南相主持﹐兵力尚足﹐西南只有原来的天军﹐面如此如复杂的地形也只能把守少数险要﹐布置更多侦察﹐利用空中优势了解敌请﹐再以不足的兵力来回穿插游动﹐更多时候天兵要在密林溪流与妖兵作战﹐艰难度可见一斑。

镇守西南的平南天帅沅式与神策军领袖练璞玉镇守西南﹐每日的战事天兵都有死伤﹐眼见兵力渐渐衰弱﹐都有坐困愁城之城﹐然而派往西疆的副手迟迟不归﹐前往天庭求援的使者也没有回来﹐

见到雀凝﹐练璞玉仿佛见了救星似的﹐紧锁了几十天的眉头才稍稍舒展开﹐帅气的面孔又恢复了生气﹐含笑道﹕「南相率亲卫前来必是来观看西线战事﹐辛苦了。」

雀凝左右扫视﹐清波流转﹐妙目灵动﹐眉宇间生出多少神韵﹐随着那不自觉的一蹙﹐又化成了无愁意﹐动人心魄。

「怎麽只有你﹖沅式呢﹖」周围只是神策军的士兵﹐不见自己的士兵﹐她心中颇为纳闷。

练璞玉观察她的表情已明白心中所思﹐沉声道﹕「南面蓝草溪战事吃紧﹐妖兵似乎发现这一线我军实力稍弱﹐不断调拨大军前来﹐压力越来越大﹐沅天帅领着自己的亲卫前去督战了。」

雀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沅式的能力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坚韧耐苦﹐只要到了战场就像顽石一样让敌人头疼﹐既然亲自前往督战﹐妖军除非有压倒性的优势﹐否则此战即便不胜也不会落败﹐眼下妖军虽众却还没压倒性的优势﹐因此蓝草溪带倒也无大碍。

练璞玉对南疆诸将自然没有雀凝熟悉﹐见她骤然间气定神闲﹐知道蓝草溪一战定无大碍﹐心中下稍定﹐但眉宇的忧色未减半分。

「怎麽了﹖其他战场很吃力﹖」

「是!我一万神策军分了四拨做为空中救星﹐发现妖军屡次使用空间运兵部队试图直□军後方……」

未等练璞玉说完﹐雀凝的一双秀眉便勾在一起﹐忧色忡忡地叹道﹕「我最担心妖军此招﹐不想还是出现了﹐地域广阔﹐山岭众多﹐不可能一一据守。」

「南相大人放心﹐妖军虽然有此险招﹐奈何他们飞行的速度太慢﹐远远比不上浑雷车﹐沅式大人的神雕军也是一支飞行能力极强的部队﹐因此妖军暂时还不足以造成大患﹐只是敌人已经有此打算﹐若其他地方也以此法泡制﹐没有浑雷车侦察四方﹐难保没有妖军成功偷渡前线直捣後方。」

雀凝被一语道中心事﹐幽幽叹了口气﹐红唇轻轻相碰﹐眉宇间带着淡淡忧愁﹐摇头道﹕「神策军是天庭神军﹐我南疆虽有奇士﹐但恐怕无法固守所有地域﹐万一……万一让妖军深入内腹藏匿起来﹐後果不堪设想。」

「这不可不防﹐奈何兵力不足﹐只能等待天庭的扰兵到来﹐我已派副手止舞阳前往西相虎翎大人处求援﹐想必已经求来援兵﹐只等西域大军一副﹐局面就可以控制了。」

练璞玉不知道止舞阳已经被耶律云扔进了鬼域﹐一心盼望着副手的好消息﹐神色也显得颇为轻松。

雀凝自然相信这位天庭同僚﹐因此对西南之事信心倍增﹐脸上的笑容也更加灿烂动人﹐西南的局势如果可以得到控制﹐那麽只需要再控制好东线﹐南疆的战事将会被控制了在固定的区域内﹐一但妖军之势不再增长﹐天兵便可大举反攻﹐一直驱逐妖兵。

练璞玉当然明白此中关键﹐久在天庭任职的他更清楚天庭的实力﹐如果天帝决定全力反击﹐妖军不可能抵挡。

一时间气氛轻松之极﹐两人含笑而论﹐话题也从战事扯到了其他方面﹐耶律云毫不例外地成为了话题之一。

雀凝早就想问﹐见气氛合适便含笑问道﹕「那人可有消息﹖」

「谁﹖」

「那个为了妻子大闹天界的耶律云﹐此人煞是奇怪﹐我在天界多年也未见过这样的人物……」

练璞玉近来全部精神都放在抗击妖军之事﹐耶律云虽然是心中隐痛﹐却快无暇多想﹐见雀凝主动提起﹐猛地想起雀凝曾替耶律云说话﹐好奇地问道﹕「南相大人为何对一个叛贼如此关怀﹖本将实在不太明白。」

雀凝明眸轻晃﹐秋波流动﹐生出无暇霞光﹐朱玉之唇轻轻一碰﹐坦言道﹕「我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此人没有经过洗身池﹐旧世之性尚存﹐不畏生死为了妻子与天帅天将抗争﹐这份情义率直感人﹐时逢妖军入侵﹐我本想召他入伍助我破妖﹐奈何他一心寻妻﹐因此我也没有多劝﹐没想到竟然发那麽多事﹐心中一直惋惜﹐此人重情重义﹐若说他有心反叛﹐着实让人难以置信。」

练璞玉对这番话颇不以为然﹐耸耸肩轻笑道﹕「看来南相大人还是有心维持他﹐真令本将惊讶啊!」

雀凝凝眉望向门外发了一阵呆﹐摇摇头细声道﹕「倒也不是维护他﹐只是觉得他不是那种人﹐无论是气质还是眼神都没有一丝邪气﹐因此……可惜了他的身手﹐若有他能助我必可成为压制妖兵的一员虎将。」

练璞玉从不否认耶律云的才华和能力﹐甚至打心眼儿里欣赏他﹐雀凝的话倒是合了他的心意。

「以他的才能﹐若助阵此处﹐妖兵定然不会如此猖狂﹐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天意他要做叛臣﹐如之奈何。」

雀凝轻叹不语﹐屋内也陷入了沉寂。

忽然﹐门外奔入一个身影﹐见到雀凝先是一愣﹐接着立即慌张行礼。

「卑职尔木杰参见南相大人!」

雀凝抬眉瞥了一眼﹐来者是天将打扮﹐黑衣黑甲﹐方脸英目﹐颇有几分英气﹐问道﹕「你是沅式天帅帐下天将﹖」

「是!」

「气色如此慌张﹐莫非前线战事有变﹖」

尔木杰一直被雀凝的美貌与气势所摄﹐经此一提才想起自己的事情﹐脸色煞的一白﹐急急忙忙躬身禀道﹕「禀奏南相﹐蓝草溪战事吃紧﹐妖兵从空中出奇兵於上游﹐随流而下﹐夹击天帅主力﹐战线虽然维持着﹐但压力太大﹐天帅命我前先请大元帅协同作战。」

「沅式也挡不住了﹖」雀凝与练璞玉惊讶地对望了一眼﹐都感到不可思议。

「是!天帅大人怀疑妖军改变了主攻方向﹐由正北的枫叶峡改到了西线蓝草溪﹐那边可守之险不多﹐更利於攻击一方。」

「这可是大事。走!都去看看﹐若真是如此﹐军力布置就必须重新调配。」

雀凝看上去娇柔妩媚﹐却有男人也不多见的霹雳雷霆手段﹐遇上极为果断﹐说罢便如一片彩云般飘了出去。练璞玉和尔木杰紧随其後。

正当南疆大地面临灭顶之灾的时候﹐耶律云和他的魔族大部队也正面临着一大难关。

倒悬之海﹐倾天之潮﹐汹涌澎湃的海潮声如滚雷般不断震撼四方﹐翻涌倒卷的巨浪直扑地面﹐足以击垮任何妄想通过之人。

几番尝试﹐倒悬之海掀起的巨浪终是无情地冲击着魔人大军﹐前部已经死伤万人之众﹐情况相当窘迫﹐耶律云只能让魔人停止前进﹐并後退至安全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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