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云连眼都不抬﹐右手擎银枪甩出了万点桃花﹐转眼之间就把两名天兵的枪挑飞了﹐直到两人反应过来﹐他已经走出了大堂﹐踏入了院子。
薄仲凯等天官无不大惊失色﹐难以想像一个初入天界的新人竟然这种实力。

耶律云回头扫了一眼﹐淡淡地道﹕「在枫叶峡我和镇南天帅打成平手﹐除非南相大人出手﹐否则你们别想抓住我﹐我也不会束手就擒﹐我还有事要办﹐等事情结束了我会回来登记﹐不过洗身池我绝不会去﹐心境的层次只有自身修练才有意思﹐靠天界之水洗去慾望﹐那是无能者的选择。」

怪异的论调使召引院的天官们都有些哭笑不得﹐唯有薄仲凯显得颇为重视。

「这话倒是有些道理﹐只是天条既定便无容轻改﹐你还是认输了吧!」

「认输﹖就凭他们几个﹖」耶律云含笑扫了一眼四周冲来的几名天兵﹐轻松的样子让天兵们都有些顾忌﹐谁也不敢动手。

「司监使大人﹐现在怎麽办﹖」

薄仲凯一本正经地说道﹕「还用我说吗﹖天界以天条为尊﹐就算天帝也不能违反天条﹐何况一个初入天界的小辈﹐去请禁卫司的曹大人帮忙﹐无论如何都要把他抓住﹐否则便是我们失职。」

「是!」

耶律云右手突然旋出一个枪花﹐抵住一名天兵咽喉问道﹕「告诉我镇魂司在何处﹖」

天兵是条硬汉﹐眼中透着无畏之色﹐正义凛凛地神色反倒让耶律云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不是凶狠之人﹐只是迫於情势才不得不如此。

周围的天兵们也没有半点惧意﹐纷纷举着武器大声喝道﹕「放下武器﹐否则我们就不客气了。」

「天界怎麽都是一群死脑筋﹐连随机变通都不会﹐真不知是哪个混蛋把好好的天界变成这样!」耶律云摇着头嘟囔了一句﹐收回枪飘上空中﹐脸色突然一沉﹐冷喝道﹕「难道南门的人还没来报信吗﹖魔兽都杀到门口了﹐你们这些人应该在战场才对﹐为了我这麽一个小人物大动干戈﹐值吗﹖」

声音刚落﹐一个传令兵装束的男子骑着飞马从天而降﹐右手拿着一面朱雀红旗﹐边跑边嚷道﹕「魔兽攻城﹐星将大人发出将令﹐所有士兵南门集合﹐各府各司各院之人也都要南门广场聚合。」

薄仲凯等人都愣住了﹐没想到耶律云说的是真的﹐居然还用到朱雀令兵传令﹐可见情况十分危急

耶律云趁众人分神之际﹐驾着风兽腾飞上天﹐高声喊道﹕「听到没有﹐魔兽攻城了。如今南相大人领着大军出征﹐城内空虚﹐如果你们不能同心协力共击魔兽﹐天界四大相城之一恐怕就会成了魔兽的老巢了﹐。」

「司监使大人……」天兵们不约而同望向薄仲凯等待命令。

「去南门!」薄仲凯抬头看了耶律云一眼﹐神色突然温和了许多。

耶律云倒有些不依不饶﹐大喝问道﹕「告诉我镇魂司在何处﹖」

「你想干甚麽﹖」

「没甚麽﹐找个朋友而已﹐不说我自己去找。」

天兵们真想立即抓住这个违反天条而又狂妄的家夥﹐可惜军情紧急﹐都不得不领命去南城助防﹐却又怕他到处乱跑。

薄仲凯淡淡地道﹕「西北区﹐自己去找。」

「谢了!」耶律云挟着一阵轻风消息在半空﹐速度之快让众人都不禁咋舌。天兵们这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实力差距太远了。

「司监使大人﹐他的实力似乎不俗﹐恐怕要星将大人那样的高手才能对付他﹐一个新人怎麽会如此强大的实力﹐难道人界的力量已经能与天界并肩了﹖有他的资料吗﹖」

薄仲凯沉声道﹕「我翻了他的资料﹐似乎不应分配来明远天﹐只是不知道为何被送到明远天了。」

「不是明远天是哪﹖」天官天兵们都愣住了。

「没写﹐他的资料一片空白﹐连所学之术竟也没写﹐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天人﹐一定有特殊的来历﹐看他跨下旋风之兽﹐竟有出尘之气﹐单论气势丝毫不亚於南相大的朱雀﹐能有此兽为骑﹐耶律云说不定已经跳出三界不在五行﹐来到明远天恐怕别有深意﹐这事恐怕需要南相亲自处理﹐只要他不离开南相就由他去吧。」

「既然如此﹐您刚才为何那麽如此强硬。」

「我们有职责在身﹐他既然归了明远天﹐我们就不能不公事公办。」薄仲凯义正辞严地看着﹐浩然正色不容辩驳﹐然而当他望着耶律云消失的天空时﹐却忍不住喃喃自语道﹕「此人一到天界便异像丛生﹐先是妖兵大举入侵﹐如今又是魔兽作乱﹐难道他竟是神明派来警示灾劫之人吗﹖」

周围的天官无不愕然﹐目瞪口呆地望着上司。

耶律云心里很明白﹐无论是妖兵入侵还是魔兽肆虐都与自己有莫大的关系﹐若不是引动逆麟天杖﹐妖阵便无法打开﹐若不是逆麟天杖﹐魔息森林的封印力量也不可能被吸收﹐魔息之眼也不可能被打开﹐一切都与逆麟天杖﹐一切也都与他和宇文慧有关。但他此刻的心思只在姬娉婷身上﹐非把玉人救出来不可。

魔兽全面攻来﹐若大的南相城都轰动了﹐自打建城之後﹐还没有如此重大的事件﹐内城的官员们犹其紧张﹐毕竟南相领着大军出征了﹐城中防御力相对空虚。南相城也算是卧虎藏龙﹐拥有不少高手﹐不少人还曾经进入过魔息森林历练﹐因此都很清楚魔兽的残暴噬血。

耶律云花了不少时间才找到镇魂司的衙门之门﹐可是若大的衙门居然空无一人﹐只留下空空荡荡的华丽院堂﹐还有一些古怪的旗号与装置。

「都跑了﹐这可怎麽办﹖」

耶律云只得苦笑﹐魔兽把内城的人都吸空了﹐面对若大的衙门也只能自己动手寻找了。

镇魂司在天界只是一个小衙门﹐在四大相城更是微不足道的衙门门﹐几乎无事可做﹐因此衙门很少﹐从大门到内院也不过是二十丈距离﹐衙门内的结构也十分简单﹐外堂内堂﹐东面两厢﹐除了装饰得较为典雅之外﹐别无异处﹐因此两人不到一顿饭的工夫就把里里外外搜了个遍﹐根本没有姬娉婷的身影。

「镇魂司真是这里吗﹖怎麽连关押的地方都没有﹖」

耶律云站在庭院之中﹐神色不安地扫视着周围﹐喃喃自语道﹕「天兵好像说被镇南天帅锁於镇魂塔内﹐可以寻遍院落也没见有类似之物﹐莫非已经关在其他地方﹖」

「天界有许多奇特的力量﹐或许他们用秘法收了起来﹐我们的眼睛看不到那里。」

耶律云心头一动﹐提着枪在衙门又绕了一个圈﹐地方实在太小了﹐除非真如宇文慧所说有个被某种力量掩去的空间﹐否则根本不可能囚禁姬娉婷。

眼见救人的希望再次被推迟﹐耶律云的情绪也不免受到打击﹐想到姬娉婷正在受苦﹐脾气便有些按纳不住﹐喃喃骂道﹕「都是我贪心了﹐若不是那块仙玉﹐我早就到了此刻﹐魔息之眼也不会被打开。」

宇文慧感觉他整个人突然被怒火包围﹐吓得神色慌张﹐看着爱人不知说甚麽才好﹐因为她完全相信一切都是劫数﹐从进入明远天开始﹐这个天劫便开始了﹐无论是逆麟天杖的破土还是妖兵的入侵﹐都仿佛有冥冥之神在操纵﹐让耶律云一步步走入劫难的深处。

「走!我们去南门﹐人都在那里。」耶律云只是随口一问﹐根本没有打算听宇文慧的意见﹐召来风兽便往南门冲去。

飞上空中﹐耶律云才第一次直正观察这座天界之城﹐站在城市的最中央根本望不到四边的城墙﹐只能看到一条条又直又长的街道纵横交错﹐构成了完整城内结构﹐就连树林和湖泊也都是那麽整齐划一。

此刻的南相城已经没有了初来时的宁静厚重沉稳不波的气氛﹐宽广笔直街道上可以看到无数朝南面奔去的天兵天将﹐天空中也不时有小股天兵高速掠过﹐神色凝重地往南门冲去。

「看来魔兽真的要攻城了﹐希望一切平安!」宇文慧诚垦地祈祷﹐心中把魔兽肆虐的罪责都归疚在自己的身上﹐若不是突然引动杖头麒麟﹐封印魔息森林的力量地不会骤然消失。

耶律云与她心意相通﹐怎能不知她的心思﹐温柔地看了她一眼﹐随即也跟在天兵之後往南门冲去。

战争似乎仍未开始﹐两人飞到南门附近的巨型广场时﹐地面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人﹐而能飞的都整齐地排在离地面十丈左右的高中﹐形成另一个方阵﹐乍眼看去都是练训有素的天兵﹐没有一个平民。

「好多人啊!」

耶律云并不感到惊讶﹐此处乃四大相城之一﹐地位仅次於天庭﹐是南部区域的首都﹐单看此城的面积就可以想像城中居住了多少﹐眼前这十万之众恐怕也不过是九牛一毛﹐只是天册种类太广﹐大部份天人都学习生活类生产类的天册﹐无法上阵罢了﹐真要他们拿起武器﹐百万之众也不过随手可得。

「南相雀凝带走了最精锐的天兵天将﹐三大天帅相必也无法挫援﹐不知这批天兵战力如何﹐稍有差池﹐南相前景堪忧啊!不过城中还有数目庞大的平民﹐若是守城尚能一战。」

「不是说有甚麽星将坐镇吗﹖应该可应付吧﹖」

「魔兽的实力你也看过了﹐星晶蓝不过修练了几百年﹐实力已经非同寻常﹐那花口中的人骨极有可能是前去修练的天人﹐魔人的实力自然更加强大﹐而且魔兽数目实在太多了﹐至少也有百万之众﹐这批天兵若没有以一敌十的能力﹐生死难料啊!」

「云哥﹐我们怎麽办﹖帮谁﹖」

耶律云心理上倾向南相城﹐毕竟城中有数以百万计的普通天人﹐他们只是在此生活﹐与世无扰﹐不应受到攻击﹐只是觉得魔兽来攻并非本意﹐而是受魔息的刺激﹐把他们杀死在城下多少有些於心不忍。但他很清楚现在谁也没有阻止这场战争﹐除了有力量可以直接驱散魔兽心中的狂暴。

「战斗似乎还未开始﹐我们先找镇魂司的人﹐然後再决定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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