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刀枪速降者,一律免死!否则,格杀勿论!”
鲍贵,梁纲没有杀成,但是这并不妨碍他顺利夺取保康县城。

火光照耀中,赤红sè的大旗猎猎招展。一声声的招降声,迅速消融了主将已逃的清兵,短短时间中红巾军就已经控制住了全城局面,收降了三五百人之多!

加上战斗中被俘虏和被斩杀的,鲍贵的两千来绿营兵和乡勇,现在已经丢掉了七成还多。

之后就还是按原先的老规矩,红巾军入城的第一件事就是清点缴获的物资钱粮和查抄那些该死的大家富户,然后就是收集全城所有的骡马车辆,同时拉出各药铺的大夫来迅速救治伤员……而再之后时间如果允许的话,他还会再召集一下城内的青楼女子和烟huā窑姐,让手下的弟兄们乐上一乐。

不过今天这趟保康县城却是多出了一道新的麻烦——那就是县衙大牢,那里面竟然被关了一百多个,还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有。

除去一些本该有的牢狱犯外,其中还大半是秀才、乡绅和其家属。梁纲提过来一问才知,这些人全都是因为禁|书案闹得才被抓起来的,他们里的一些人完全是‘无知无觉’的就被牵扯了进来,都倒了大霉。这其中有三家已是被判了刑的,一户男主人要在秋后问斩,家人和另外两户都要流放去甘肃……

拿过县衙的案宗,梁纲翻了一下,发现从**|案爆发到现在,小小一个保康县除去牢中的三家外就已经判斩了三家流放了五家,这其中的一户是重判,家中四个十五岁以上的男丁同斩,女性则被……

另外两户则也早就城中自行处决,只有眼下的彭泰,因为**|案最紧要的风头已经过去,所以走了正常程序——秋后问斩。也因为梁纲这时打下了保康县城,从而是活得了一命。

转眼再回军中,红巾军的火药储备已经不多了,大山中连续几个月的转悠,两军缠斗不休,虽是小打小闹居多,可是红巾军在这期间却是并没有得到几次真正像样的补充,多数时间仅是依靠王应琥暗地里的小规模输运,这战事消耗积少成多,输运的分量明显是无法和消耗相比的。

梁纲执意要拿下保康县,夺取补充这一原因是占很大一块比重的。

现在保康县城拿下了,红巾军自然是能缴获(收集)到相当一大批的火药制作原料,同时也可以大大的补充一次军中车马。

那日的内jiān事件,给红巾军造成的损失至今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现在红巾军补给队和辎重队的规模看起来倒是都恢复了原样,可是新补充到队里的畜力都是以骡子为主的。那姬延良、姬仲良所带领的骑兵队更是只有百骑不到,队中绝大部分还依旧是步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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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庭店。

姚学才、廖勇富正在逐一清点码头的船只数量,一二百个船主和船夫老老实实的蹲在码头一角,周边火把通明,上百骑兵持刀站列。而在更远一些距离的洞庭店镇面上,也有百多名骑兵在巡查戒严。

今夜子时时分,姚学才,廖勇富二人带领着他们召集到的一百多人骑在保康县城南二十里的地方和红巾军汇合。随后这一百多人骑连同梁纲骑兵队的八十多骑,共二百出头的人马在姚学才、廖勇富二人的带领下一路疾驰,过县城而直取城北二十多里外的洞庭店。

那洞庭店位于南板仓河上,是保康县内最重要的一处水运要地,勾连筑水,向北可以直入谷城,向西可以直抵房县。

夜深人静之时,他们这二百多骑纵马直入,毫不费力的击溃了镇上的乡勇和巡校,占据了镇面和码头,把停靠在这里的五六十艘大小船只全部纳入囊中。

“迅速回报将军,洞庭店的船只差不多能够运载半数的人马物资……”姚学才最终核定了下后心中略有些遗憾,如此数量就是再加上县城码头的那些船只和沿岸收集到的船只,也不大可能把红巾军全部装船水运了。

“能有这么多就足够幸运的了,要是再晚上几日,怕是连这些都没得有。”廖勇富说道。洞庭店的船只大部分都是运货到襄阳的,可是现在襄阳是个什么境地,哪里还有什么生意做。要是再等上几日,连这些船只都要各回各家了。

保康县衙中。

得到姚学才所报后,梁纲颇感意外,竟然没能找到足够的船只,那洞庭店可是郧阳府有名的货运码头啊!郧阳府也太依赖襄阳了。

如此看来,“要去谷城还是要靠自己的这双脚板了!”不过,在洞庭店应该还是能找到不少的骡马车辆的。

梁纲望着书案上铺放的地图,心中暗自咐道:“拿下谷城,然后再趁虚打一次光化,接着就沿江而下到襄樊……哦,不,不是到襄樊,而是襄阳,走南岸到襄阳!至于樊城么,自己可是‘招惹’不起的!”

襄阳府现在守备兵力是空虚至极,府城襄阳和最西侧的均州还有那么一点实力,可别的属县就全是空壳子。以梁纲现在的实力,想拿下它们易如反掌。只是真到北岸却是不行的,因为襄阳城里还有一营绿营水师在,虽然兵力只有几百人,可是驾驶着战船,出没江面,却绝不是红巾军可比的。

梁纲在光化趁虚过江打一次还行,但是要是走了北岸到樊城,那时候想再过一次江到襄阳可就是难事了……

像是西天大乘教说的一样,梁纲也认为眼下确实是一个起事的大好机会,翻手间就可以招的数以万计的人跟随。他说服了西天大乘教暂时‘偃旗息鼓’,自己却打了保康,还盘算着要取谷城、光化,兵临襄阳……

他此番的作战计划,就现在红巾军的兵力规模而言不可谓不‘宏大’。但是梁纲的这番策略,与西天大乘教的打算相比,自始至终都是完完全全的两码事。

他是不可能破坏历史轨迹,在此时发动大规模起义的,梁纲这次的‘出山远征’,其意义大半还是在为打响自己红巾军的名头,想着破开了城池,自己拿满清朝廷的钱粮来救济受灾老百姓,以此来赢得一些名望,也好为以后大起义时招兵买马打下基础。

而同时的另一原因就是:他也想趁机出来透透气。这几个月在大山里面和清军兜圈子,两方搅做一团,隔三差五的打上几炮干上一小仗实在是没意思。

现在出来转一圈,一能赚些外快,二能散散心,三呢,也是好趁机把郧阳的清军给调开来,调散了他们,看自己能不能寻上机会吃两口!削弱一下他们。

自开chūn以来,郧南的清军是又增加了不少,现在单是在郧南的人马就有小两万之多,整个郧阳的兵丁、乡勇总数都要超过两万五千人了。

梁纲吃féiròu的机会是越来越少,就像这一次,若不是因为之前的连连大雨‘下’退了清兵,他又岂会如此顺利的拿下保康县城?

现在才是乾隆五十九年过半,距离大起义的时间还有一年半呢,一直这样下去,太危险了!

所以…………

虽然自己做不出什么高屋建瓴、高瞻远瞩、目光远大的策略计划,可是看到了危急,总是要尽最大努力的去改变它吧?

梁纲就是这样认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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