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着一口气没散的邱元被梁纲的这番话给震惊了,两眼不可思议的盯着梁纲,口中吐出:“你,你……”
“噗嗤——”懒得听他废话,梁纲直接抽刀出肚,再闪身躲过哧溅的鲜血。

“噗通”一声,邱元如栽倒的朽木一样倒下地。堂堂的一方牧守,从三品大员,襄阳道道台,就这样的死在了自家府邸的书房中。

哼,梁纲不屑的看了一眼邱元尸,再回头看向地上躺着的三人。姬氏兄弟都还是一脸的平静,见梁纲回头也没有害怕的神色,只是眼神有些惊异,显然是因为刚才他说出的那番话;而王夫子则是早已经止住了惨叫,脸上也是没有一丝的害怕之色,甚至就连身上刀伤的疼痛都像是被他所忘记了一样,正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如像是看到了一只史前怪物一样。

冲着他们呲牙一笑,没再去理会姬氏兄弟,梁纲把话头主要对向了王夫子,“听你刚才说的话,还算是有点良心,今儿大爷就饶你一命。可别怪我给你的那一刀哦,不然的话你要遭的罪就更大了。”

说罢也不管王夫子是不是已经听懂了自己的话,梁纲转回到邱元处,蹲下身来抖手从邱元尸身上的官服上撕下了一块布料,蘸着血在书房后壁的白色粉墙上,写下了七个大字,“杀人者,断梁纲。”

却是他突然间想起了水浒上武松血溅鸳鸯楼的桥段。那是多么的快意、豪帅,现下正好学学。

来这个年代已经有两个月了,在元和药铺养伤的那一段时间和在乌坪港住的那些天中,梁纲着实看了一些书,对应着也算是会写了一些字(繁体字)。眼下这七个大字,虽写的横平竖直很是幼稚,可已经是繁体字了。

杀人者,三字很好写,姓名梁纲也好写,难得是中间那两个字。人家武松是打虎,有自己的响亮招牌,自己呢?有什么?

短毛?亦或是反贼?不成,气势太弱了不说,读起来它也不顺口啊,思来想去就只有‘断’二字适合。

梁纲心里在纠结,在郁闷,自己杀的人可不比武松多得多,他血溅鸳鸯楼才杀几个,算上之前的西门庆、潘金莲、王婆满打满算也不过二十口上下。自己光是从杨家集出来杀的人就至少是他两倍,可现在却连个朗朗上口的绰号都没有……

此时外面已经响起了阵阵喧哗声,也不知是因为长随和王夫子的叫喊,还是因为那几个守兵的尸身被人现,反正是闹腾起来了。

不能再留了,梁纲立刻意识到是该走的时候了。当下收好匕,挥刀砍下邱元的脑袋,用他身上的官服袍子一裹,拴在腰间夺身就窜出了书房。至于姬仲良、姬延良兄弟和王夫子三人却是看都没看一眼,他们的命运会如何,梁纲哪里会顾得上,没杀他们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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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齐家。

雨声作响,东风吹刮,房外一片漆黑,屋内却是灯火通明。

正房大堂上,齐林、王聪儿、齐国谟、齐国典一家四口都在,当日在渡口等候的李全、高成功二人也在,还有张直昭、张直方以及西天大乘教的脑人物教主宋之清、教中大掌柜薛国玺和高成功的儿子高德均、齐林手下第一号人物姚之福。

人数虽然不多,可却是集中了西天大乘教的不少上层要员。

宋之清多年来为传教游走四方,但落脚地却是在襄阳城,这里毕竟是西天大乘教经营深厚之地,寻一藏身之处还不是轻而易举。

此次的汉江事件影响非凡,本在当阳(属荆门府)周边打转的宋之清第二天就听到了消息,当下轻装上路乘马车连夜赶返回襄阳来。

今日下午时分进的襄阳城,在总舵口处理了一些教中俗务,就和着李全、薛国玺等人一同赶来了齐林家。

路上,李全已经把梁纲在德安府在张家集在汉江所有生出的事情告知了他一遍,以宋之清的胆量听了之后也不得不赞梁纲一个胆大包天,“可真是个杀星!”才短短两月,前后手上就沾染了多少条人命?还多是官家的。

宋之清前前后后传教二十年,也不是没有和官府顶过牛,但那都是上不得台面,私下里解决的,绝不敢和官府明对着硬碰硬,即便是现在西天大乘教有如此的声势,他也是一直强调暗中展。

如此对比之下,就更凸显出了梁纲的重要性,这个人一定要联系上,只要他活着,简直就是一天生的“箭靶子”。能把官府泰半的目光都吸引过去。

“真就是没一点踪迹?”问向齐林,宋之清的眉头有些皱起。现在两天多过去了,以襄阳北会的实力,怎么可能一点梁纲的踪迹都查不到?不说齐林手下掌管的上千衙役,就算是北会的教徒也是遍布襄阳周边。

齐林脸上也有一抹尴尬,宋之清的问话他实在无言以对。这要是在别的地方还好说,可现在是在自己的地盘上,以北会上上下下这么多人的力量,查找了两天多却愣是一点线索都没有现,实在是够丢脸的。“弟子无能,真的是…………”

“好啦,这也怪不到你,就你们衙门里的那画师水品,便是拿着缉捕告示抓到了梁纲,面对面也认不出来他。”李全适当的解了一下围。

“唉……”宋之清叹了一口气,也顿住了问话。李全是他的生死弟兄,这点面子不能不给,况且他也要照顾到齐林自己的颜面,现在可不是就他们俩三人在,还有那么多的“小辈”呢!而且画师那儿的原因,这一点上他也不是不理解齐林。

齐林听了面色好看了一点,可心中依旧苦,梁纲的画像固然是不像,但他的那招牌短…………反正这么多天过去了,找不到一点人影,北会是丢尽脸面了。

“师傅,从梁纲以往的行踪上来看,他在襄阳某地肯定是有落脚之处的,只要他不离开襄阳,依靠大师兄的北会和张老师傅南会的力量,终会找到他。而且说不准,他自己还会主动来寻咱们。”薛国玺插话说道,打了个圆场,也把本来已经建功了的张汉潮给绕了进去。听得一旁在座的张直昭、张直方纷纷没个好气,这还有南会的责任么?人都给你们送到地头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薛国玺的真实目的,他的真实目的是梁纲的那两口大箱子。德安府的案件已经被西天大乘教上层人物所众知,所料不差的话这两口箱子里肯定装得是刘家的部分财产…………

薛国玺是西天大乘教的钱粮大掌柜,自然要关心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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