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伟虎目圆睁厉声大吼道:
“谁杀死他们!谁杀死他们……”

显然虎僧与剑先生正在对掌时被人暗算而且那暗算之人一定是熟人才未引起他俩的警戒以致惨遭杀害!

阮伟伤心的连连狂呼以他的内劲虽未运功那声音也传开数里要是君山上有人早就听到了!

然而他叫了半天四下静悄悄的偶然惊起几只水鸟不见有任何人迹那杀害虎僧与剑先生的凶手想是早已走了。

阮伟呼到后来已然声嘶力竭只见他颓然的坐在高台上双目呆不知他现在想些什么?或者他现在根本什么都没想只是呆呆的坐在那里!

好一会儿他没有动弹却见远处走来一位黑衣女子那女子长得甚为娇美身上虽仅是一袭粗布长衫却掩不住天生的灵秀绰约的风姿。

女子渐渐走近阮伟看起来年纪只在二八年华她走到阮伟身前一丈处停身问道:

“这位大哥什么事令你如此悲苦啊!”

那知阮伟好像没听到她说话仍旧低头坐着呆呆地好像痴迷了一般黑衣女子叹道:

“人生不如意事十常**这位大哥不要再哀痛了若是有何困苦小女子甚愿帮助你!”

半晌阮伟没有作声黑衣女子自讨没趣内心并不难堪但见他不理会自己只得同情地叹息一声缓缓走开。

她尚未走有三步阮伟突然抬起头来道:

“好心的姑娘你能帮助什么呢?”

黑衣女子含笑转身道:

“小女子身上有点……”

她看到阮伟的面容霍然一愣整个的神色好像凝固住了好一会儿她才失声呼道“你……你……你是……大哥……”

阮伟惊道:“你……你是谁?”

黑衣女子神情激动道:

“我是芸儿大哥忘了吗?”

阮伟一时因伤心过度感官失灵他呆望了一会终于看出眼前黑衣女子就是一别数年被神行无影妙手许白抱去的二妹。

他既认出欢喜的猛然站起一把紧紧抓住阮芸的双手颤声道:“二妹……二妹……原来你是二妹……”

阮芸被阮伟抓住双手却未想到会突然羞红满面纤手好似微微一挣本能地想要挣脱但她却未挣脱只是垂下粉颈反而默然无语了。

阮伟丝毫不觉得阮芸的异态一扫刚才的愁容敞声笑道:“大哥好高兴能遇到你你这几年在那里啊?过的可好?”

阮芸慢慢抬起头来秋波微转的道出这几年的遭遇她自被妙手许白带去后隐居山中终日除了学艺外便无他事还是最近艺成下山经过洞庭湖时偶然触游兴未想到却能遇到亲人实是巧逢。

阮伟听她说完才放下她的双手问道:

“闻说神行无影许老前辈在正义帮中为帮中前辈人物他老人家怎会有暇带二妹至山中隐居传授武学呢?”

阮芸道:“许老前辈与正义帮只有十年之约当年他把小妹从十三公子太保手上救下时正好届满十年。畅游天下名山大泽他老人家无牵无挂机缘凑巧从魔掌中救了小妹一命更不厌其烦舍弃宁静的生活将一身武学传授给小妹。”

阮伟赞叹道:“千里追风神行无影许老前辈武功盖世二妹得他传授真是莫大的福缘大哥真为你高兴。”

阮芸垂下头低声道:

“可惜小妹资质鲁钝尚未学到许老前辈全身武学的十分之一!”

阮伟异道:“你怎么不称许老前辈为师父呢?”

阮芸抬头笑道:

“小妹要称他为师那知他老人家得知我的身份后说使不得使不得仅叫我称他老前辈就可。”

阮伟道:“既得知二妹的身份他为何不愿你称他为师难道他老人家与父亲有什么渊源吗?”

阮芸似是不愿再谈到这件事呐呐道:

“这……这……小妹也不知何故?”

阮伟想到自己的身份到现在还不知生身之父为谁显是自己和二妹正不是一个父亲了自己的父亲到底是谁呢?想着他不由叹息一声!

阮芸甚是关切道:

“大哥你这几年来怎么过活呀!为……为什么……你一个人在这里伤心呢?”

阮伟概略述出这几年的遭遇说到后来回身指着剑先生与虎前辈的体所在地十分悲痛的道:

“那……那……知……这两位前辈高人竟在同一日被人暗算在此大哥真不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是事实到底是谁杀他们的啊!到底是谁杀死他们的呀……”

阮芸听到阮伟这几年多彩多姿的遭遇心中暗暗高兴大哥的奇遇倒没想到一个中原武学高手一个天竺武学宗师会同时毕命于此见大哥如此伤心安慰道:

“人死不能复生大哥不要再悲苦了我们细仔去看看有什么蛛丝马迹留下好给虎老前辈复仇。”

阮伟摇头道:

“我已仔细看过了除了两位老前辈背后各印着一只致命的乌黑手掌印外别无其他的痕迹留下!”

阮芸道:“这乌黑的手掌印鄙是一门绝学!”

阮伟叹道:“只是一种普通的乌砂掌来人深谋远虑想是早已有心要杀害虎老前辈与剑先生。可是虎老前辈又聋又哑!心肠又好他一生会害谁呢?谁会想要杀死他呢?”

说到后来阮伟用手捧住头连连叹息阮芸见他苦恼的样子劝道:

“不要愁坏了身体事情终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我们去把两位老前辈的体安葬吧!”

阮伟葬好虎僧与剑先生的体后便与阮芸同时离开君山他俩人别无他事商量好回杭州老家去一趟。

途上阮伟一直闷闷不乐垂头丧气他的形态本已落魄潦倒这时更形落魄了若非阮芸和他说话相信他连话也不愿意说!

这天驰到一处不知名的乡村村上炊烟是午饭时分二人自清晓已赶了半天的路程便向村上居家驰去好憩息一番用点饭物。

只见数百丈前炊烟处有十数栋宅屋两人驰近后看那宅屋共有十三栋每栋房屋衔接起来围成一个圈子建造的砖瓦都是新的似乎才盖成不久的时光。

阮芸道:“大哥这村庄怎么是新盖的呀!”

阮伟勒马停住沉声道:

“二妹这不是普遍的村庄敢情是些武林入物归隐于此若是村庄不会有这么好的房屋。”

阮芸点头道:

“看这些房子建造得甚为奇待一定住着非凡的人大哥!我们再赶一段路不要进去打扰。”

阮伟摇头道:

“要憩一会再赶路你的身体吃不消。”他轻轻一带绳缓缓向那十三栋怪屋驰去。

阮芸听他话中关怀自己心中有说不出的高兴即刻随着策马再也不理会这怪屋内会住些什么人了。

这十三栋房屋每栋长约十丈宽约三丈盖的比普通房屋高出八尺两栋房屋衔接的地方是用铁条编成每根铁条高与屋顶齐。

阮伟围着这十三栋房屋绕了一圈见这十三栋房屋虽是互相衔接成一个圈子但是很奇怪衔接的地方全是用铁条编成竟然没有一个人口。

每栋房屋的门开在里面背向外以致外面的人除非翻过屋顶或者爬过铁条否则无法进入屋里。

住在屋里的人要想出来也唯有翻过屋顶或爬过铁条才能出来这十三栋房屋这样的建造任谁也要莫名其妙!

再绕一圈阮伟还是寻不着一个像入口的地方阮芸跟在后面忽道:“莫非这十三栋房屋是个监狱?”

若说它真是个监狱监狱盖成这样住家的样子太令人费解了而且纵然是监狱也要有个人口呀!

但若说它不是监狱再难令人相信它是什么了除非是疯子才会盖这么高的屋子而又没有一个人口!

那衔接的铁条排的很密根本无法攀登要想出入这十三栋怪屋非要有高来高去的本领不可了!

阮伟考虑了一会才道:

“这样看来真好像是个关人的地方但不知这里被关着些什么人?”

阮芸指着仅有一栋在冒着炊烟的屋子道:

“大哥到那里去问问看!”

阮伟飞快驰到那栋房屋后大声问道:

“在下阮某偕同小妹要想进来憩息一会不知可否?”

屋里一人苍声道:

“阁下大概是武林人物吧?”

阮伟道:“阮某略通武功之道。”

屋里那人叹道:

“你的武功假使不高的话还是不要进来的好!”

阮伟道:“听老先生的话莫非有什么困难吗?”

屋里那人振声问道:“我老了吗?”

阮伟照实答道:“听老先生的声音大概在八十上下!”

屋里人惊声道:

“什么?八十上下李某今年才四十七想不到才几月时间便苍老如斯唉这才怪得谁!”

阮伟道:“老先生有什么冤屈?是谁把你关在这里的!”

屋里人大叹道:

“我兄弟十三人有满腹的冤屈这关我们的人便是我兄弟十三人唯一的徒弟!”

阮伟大怒道:

“有这种大逆不道的人世上真有此事吗?”

屋里人苦笑道:

“我那徒儿舍不得一下把我们杀了废了全身武功关在这里慢慢死去她还真有点良心哩!扒了十三栋好房屋给我们住可惜她的用心却是最好的弑师方法哈!让我们慢慢老死!”

阮伟越听越怒喝声道:

“老先生不要愁阮某救你们兄弟十三人出来再帮你们杀那弑师之徒!”

他正要作势跃上屋顶突听身后远远传来娇喝道:

“谁敢进去!”

阮芸急道:“大哥慢着!后面来个女人问清楚后再进去救他们不迟不要有了差错!”

屋里人道:“来人的声音正是我那徒儿。”

阮伟道:“你们的徒儿是个女的?”

屋里人急急道:

“不错!她的武功甚为高强阁下要救兄弟们可要小心点……”

就在这短短的说话时间来人飞快奔至阮伟身前陡然停住阮伟后退一步凝神戒备。

那人身着红装背挥宝剑娇美的面容与窈窕的身材无一不酷似阮芸三分阮伟看她那样子记忆中十分熟悉!

阮芸忽然娇唤道:“大姐!大姐!你是大姐……”

阮伟霍然忆起面前这红衣女子就是关闭自己五日的蒙面女盗想到她的残酷任性不由大怒一掌拍去。

红衣女子轻身闪开大叫道:

“妹妹大哥打我你还不快来帮我!”

阮伟收掌停身道:

“谁是你的大哥?”

阮芸急忙上前道:

“大哥她是萱姐难道不认识吗?”

阮伟仔细一瞧见红衣女子虽如芸一般娇美却无芸的灵秀资质满面透出佚荡飞扬的神情一看便知性格十分放任正是阮萱小时候的神态!

阮伟凝重道:

“你可是我的萱妹!”

红衣女子笑道:

“怎么不是!大哥在四川乐山城小妹多有得罪了。”

突见阮伟又是一掌拍出这一掌出手好快幸好阮萱武艺不凡翻身跃起但她一落地阮伟另几掌紧跟而上。

阮伟的掌法已至上上之乘只见一掌快过一掌攻的凌厉已极掌风呼呼劲力之强只要阮萱挨上定要毕命!

阮萱毫无还手抵御之力竭尽所能让开了阮伟五掌。

阮伟五掌攻毕停手站住。

阮萱掏出丝绢抹去满额满面的香汗要知她躲过这五掌不但尽出所学而且吓也吓坏了!

她抹着抹着忽然掩面坐在地上痛哭起来哭的十分伤心似是受了无限的委屈。

阮芸望了阮伟一眼走到阮萱身旁低声道:

“姐姐!姐姐!你不要哭了……”

阮萱呜咽道:

“大哥好坏我为了他好关他五天想不到如今他还还我五掌差点就把萱萱打杀了……”

阮伟见她此时的娇态正是小时受了自己委屈的样子忆起那时的倩份顿起情怀叹了一口气道:

“我不是为了你关我五天才打你五掌只是你的行为太乖戾了我不好好管你谁来管你!”

阮萱抬起如花带雨的面容道:

“自从在乐山城与大哥会了面后我就不敢再抢劫镖局最近我尽心学好大哥您说小妹有何乖戾之处?”

阮伟怒道:“暂且不管在乐山城以前的事最近你做了罪大恶极的事还敢不承认吗?”

阮萱茫然道:“我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

阮伟气的脸色苍白道:

“你再故作不知莫怪大哥不客气了!”

阮萱道:“小妹确实不知只要大哥指出我最近做的坏事任凭大哥贵罚!”

阮伟道:“真的吗?”

阮萱满不在乎道:“自然真的!”

阮伟忽然双手摆出掌势道:

“这十三栋屋里的人可是你的师父!”

阮萱笑道:“大哥准备杀我吗?”

阮伟瞪眼道:

“你答得一个不好我有把握在一招内杀你!”

阮萱仍不在乎的笑道:

“大哥舍得杀萱萱?”

阮伟正气凛然道:

“大义灭亲我怎么不舍得别再说废话快快回答!”

阮萱道:“这屋里的十三人正是萱萱的师父……”

阮伟气势威严道:

“他们十三人教养你有同父母你为何师恩不报反而残害他们?”

阮萱道:“师恩一定不可不报?”

阮伟道:“当然!一日为师终生为师师恩那有不报之理倘若师恩不但不报反而杀害此人便要十杀无赦!”

阮萱道:“大哥可知小妹为什么将我十三位师父关在这屋里吗?而且……”

阮伟愤怒得几欲出手道:

“而且你将他们一一废了武功教他们再也无法走出这十三栋怪屋你这罪恶还有何可饶恕之处!”

阮萱徐缓道:“我将他们十三人关在这里便是报恩……”

阮伟怒极哈哈大笑道:

“天下有这等报恩法吗?你将他们永远关在这里老死便是报恩吗?”

阮萱冷冷道:“我就是将他们十三人放了他们也不敢走出这里宁愿住在这里老死……”

阮萱见阮伟怒容越来越甚不敢再大意赶忙接着道:“因为他们离开这里走到江湖一旦被人知道丧失了武功马上就要惨遭杀害!”

阮伟道:“纵算他们是江湖恶人但他们武功是被你废的这间接弑师之名仍不可饶!”

阮萱悲凄道:“但是他们不但是江湖恶人而且是我杀母仇人!”

阮伟大惊道:“什么?他们是十三公子太保吗?”

阮萱道:“大哥难道不知当年是他们将我掳掠去的吗?”

阮伟略有不信道:

“当年果是十三公子太保将她掳去难道他们不但没有杀害你而且皆将全身武学传授给你!”

阮萱笑道:“他们见我丧失母亲丝毫不悲便以为我不是娘亲生的说我是什么教主的女儿我也就不承认他们那知在掳去我的那一天我已便下定决心报此杀母大仇!”

阮芸忽然悲泣道:

“大哥!大哥!娘死的好惨呀……娘死的好惨呀……”

这一悲泣勾起阮伟的恨仇思起那日亲眼见娘被“神龙手”李民政一掌击毙顿时热血沸腾只见他满面杀气向十三栋怪屋走去。

阮萱闪身拦到阮伟的身前哀求道:

“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阮伟想到刚刚说的话师恩不可不报暗道十三公子太保于萱妹有大恩这个仇不能再报了不觉停步深深叹了口气。

阮萱体会到阮伟的心情接道:

“他们皆已被小妹伤了大脉纵使是华陀再世也无法治愈这生再也无法用得力气活着只如行走肉一般!”

阮伟心想给他们十三人这样的下场也就够了当下消了杀他们之心倒庆幸阮萱的心肠并不太残酷可是却想不透萱妹怎么有能力将十三公子太保全部废了!

阮芸停住了悲泣道:

“姐姐你怎么将娘的仇人都关到这里呀?”

阮萱笑道:“这还不容易我若不是想学全他们十三人每个的独门武功早就将他们害了自然在四川与大哥会面后他们的武功全部被我学完了于是有一天我整备一桌精美的酒宴等他们吃完后便一一昏倒……”

阮伟轻叹道:

“于是你就一一将他们废了然后关到这里!”

阮萱道:“暗箭难防他们那知唯一的徒儿早已深种了报仇之心还说我是天下恶人萧无的女儿呢好叫我以为不是娘生的再不会反叛他们……”

屋里人突然大声道:

“你怎么不是萧无的女儿只有萧无那恶人才会生下你这弑师之徒!”

阮萱道:“你……你……放屁我娘是萧南苹我爹是蜀中有名的伏虎金刚阮大成!”

屋里人大笑道:

“伏虎金刚是条没遮掩的汉子会生你这狼心狗肺的臭货!你照过镜子再去找萧无看是不是一样的坏蛋!”

阮萱气的急叫道:

“你放屁!你放屁!”

屋里人又是笑道:

“好臭呀!臭呀想不到我“神龙手”教了个会放屁的徒弟!”

阮萱被激起野性但见她纵身一跃掠进怪屋内拔出宝剑朝向一幢怪屋走去。

阮芸见姐姐动了杀心她的轻功得自妙手许白真传胜过阮萱甚多只见她单足轻点身如飞鸿跟着掠进怪屋。

阮萱正走到怪屋前阮芸急快赶上转声道:

“姐姐!姐姐!你不要杀他们……”

这时每幢怪屋内走出一位老人个个老态龙锺满头满面散乱着枯燥无光的白白须。

阮芸惊道:

“他……他们就是十三公子太保吗?”

第一幢怪屋内走出的那矮胖老者道:

“好!!咱们能死在自己的徒儿手下也好!”

另十二位公子太保齐声道:

“大哥我们跟这臭货拚了!”

话声中气息喘喘想是功力不及“神龙手”李民政连大声说话都不行了。

阮萱想不到数月时间自己的十三位师父会变成这样心中虽然难过但她生性悍泼倔强的向阮芸道:

“为什么不杀他们?”

十三公子太保似有默契般缓缓向阮萱围拢他们明知不是徒儿的对手了但也要拚着最后一口气向阮萱索仇!

阮芸看他们每个人杀气满面怪里怪气的样子颤声道:“姐姐……我……我们走吧!萧……无真是你的父亲……”

阮萱脸色惨变道:

“天下第一恶人萧无真是我的父亲!”

阮芸微微点头阮萱紧跟道:

“那你的父亲也是萧无!”

阮芸轻叹道:“不错我俩的父亲都是萧无但……但……但是姐姐的母亲却不是娘……”

阮萱急迫道:“我娘是谁……”

阮芸道:“姐姐的母亲就是大哥的母亲……”

阮萱道:“那大哥的父亲是谁?”

阮芸幽幽道:“大哥的父亲是天下第一好人正义帮主……”

在这片刻之间阮萱得知身世之秘心中有说不出的感慨忆起儿时难怪爹娘都不喜欢自己原来自己亲生的爹娘都是别人啊!

十三公子太保缓慢的脚步渐渐围近粗重的鼻息声都可闻及阮萱既知自己的真实身世再也无心杀害他们纤足一跺飞掠而去。

阮芸生性善良见十三公子太保现在的惨状虽知他们与自己有杀母之仇也不忍再报复跟随在阮萱身后掠出怪屋。

阮伟还在屋外只见阮芸劝了一阵阮萱阮萱就不再杀十三公子太保但不知阮芸跟她说些什么还以为阮萱性情变的和善了不再草菅人命胡乱杀生!

阮萱走到阮伟身前道:

“大哥你现在要到那里去?”

阮伟道:“我与芸妹要回家看看。”

阮萱道:“回家!什么家!”

阮伟贡怪道:“自然是回杭州的家难道萱妹离家数载连家都忘了吗?”

阮萱气道:“你我早就没有家了那杭州的家不是我们的家……”

阮伟厉声道:“胡说!说!你再胡言乱语大哥要打嘴了。”

阮萱倔强道:“大哥不信问芸妹!”

阮伟自幼十分注重伦常见阮萱连家都不承认怒气无法再抑制动念之间举掌拍去。

这一掌快的叫阮萱根本无能闪躲只听“啪”的一声清脆响亮阮萱被打激起野性大叫道:

“你……你……不是我大哥凭什么打我!”

阮伟怒道:“谁说我不是你的大哥!”

阮萱气忿道:

“你的父亲是天下第一好人我的父亲是天下第一坏人你打我我再也不理你了……”

只听她说到这里飞奔而去。

阮伟大声道:“谁是天下第一好人!”

顷刻阮直奔的没了影儿阮伟得不到回答喃喃自语道:“天下第一好人!他是谁!他是谁……”

一侧阮芸突道:

“他便是正义帮主吕南人!”

阮伟大惊道:“吕南人!”

阮芸道:“不错!大哥的父亲是正义帮主我和萱姐的父亲是天争教教主……”

阮伟急道:“谁说的?”

阮芸道:“是传我武功的许老前辈说的。”

阮伟失声惊道:

“妙手许白!”

原来当年萧南苹怀着萧无的身孕抢走了吕南人的儿子及薛若璧与萧无甫生的女儿这件往事许白是当场目击者知道得清清楚楚。

妙手许白打听清楚阮芸的身世便知她是萧南苹与萧无的女儿他不愿和阮芸定师徒的名份就因辈份的关系他长吕南人一辈算来阮芸阮萱阮伟三人要此他矮两辈。

这件事妙手许白一直没和阮芸说到阮芸下山时才全盘告诉她阮芸和阮伟在君山见面后本想告诉阮伟但是阮芸怕说出自己父亲是天争教主后阮伟会瞧不起自己便不敢说现在情势逼得她不得不说于是将妙手许白告诉她的一一说出。

阮伟得知整个事情的细节苦笑道:

“这样说来我和萱妹是同母异父的兄妹我和你……”

阮芸突然红着脸低头道:“和大哥没有一点血统关系。”

阮伟握住阮芸的纤手道:

“芸妹你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孩我虽不是你的真大哥尔后也要把你当做亲生妹妹相待……”

阮芸忽然急道:

“我不要你待我做亲生妹妹只要你待我好……”

说到这里她的脸越羞红但一会儿就恢复正常抬起头望着阮伟道:

“大哥我们去见你的父亲吕伯父好吗?”

阮伟放下她的手走到“白蹄乌”身边苦笑道:

“我不愿意见他!”

阮芸紧跟走上道:

“为什么?江湖盛传吕伯父是天下第一好人……”

阮伟激动道:

“他的名声虽然行径却和我死去的母亲一样……”

他话未说完想到“子不论父过”这句话举手“啪”“啪”打了自己两记耳光跨身上马道:

“芸妹你父亲不一定是坏人去见见他告诉娘去世消息大哥有事先走啦!”

只见他马轻轻一带如飞驰去。阮芸急叫道:

“大哥!大哥!你不要走……我跟你去……”

阮伟头也没有回“白蹄乌”的脚程天下无敌片刻后早已奔得无影无踪阮芸自知没法追上走到坐骑旁伏在鞍上忽然哭泣起来。

她正哭的很伤心耳旁听到一个女子声道:

“妹妹不要哭了我们去见爹爹吧!”

阮芸回身抱住去而复回的阮萱泣道:

“姐姐!姐姐!大哥走了……”

阮萱道:“不要伤心我们总有再见他的时候……”

天空骄阳高照照在这对重逢和好的姐妹身上是那么的柔和但照在另一个孤骑的身上却显得十分的寂寞。

阮伟无目地的缓驰着马儿伴随着他的只有一个影子直走到黄昏才走到一个小镇镇上有家酒店于是阮伟想到目前有酒才能解去自己的寂寞了!

匆匆一月后阮伟流落江湖到处飘走鞍旁除了行囊外就是挂着一袋酒他现在与酒已分不开了。

这天漫游到信阳州阮伟进城后只见街上到处都是挺胸拔背的武林豪士纷纷向城西赶去。

阮伟心下奇怪拦着一位老年侠客道:

“敢问前辈信阳城中生了什么事吗?”

老年侠客急着赶路不拟回答但听阮伟尊称自己为前辈只得停身道:“这是一件轰动武林的大事你难道不知道。”

阮伟恭身道:“在下孤陋寡闻尚请前辈告知!”

老年侠客精神一振道:“归隐江湖二十年余的南谷北堡突然宣布今日在信阳州决一雌雄这件事轰传各地凡是得知消息的武林人物谁不想来见见这场睹的争斗!”

阮伟听到南谷两字便知指的是温义父亲不知他要和什么人决斗想他数月前被自己成重伤怎会再是别人的敌手当下急急问道:

“北堡是谁呀!”

老年侠客正要回答前面一人道:

“倪老!臭小子谈什么快点走吧否则赶不上看热闹遗憾终生。”

性倪的老侠客不好意思道:

“我那朋友性格鲁直说话欠考虑不要见怪小兄弟若想知道北堡是何等人物不妨赶去看看!”

说罢快步赶上前面一位满面胡髭的中年大汉阮伟见他骂自己臭小子也毫不在意看看自己身上褴褛不堪已有月余没有洗换了也难怪人家喊自己臭小子。

阮伟心中急想见温义现在既知身世便知她和自己没有任何血统关系更不是长辈了见了她得好好赔罪一番于是牵着白蹄乌跟着人群迅快向城西走去。

来到城西一片广场处只见人头钻动顶前方搭着一个高台台上两侧各坐着一位老者阮伟一眼看出坐在右侧的是温义的父亲温天智左侧却是位从未识面的高大威猛老者。

再见台中两人正在打斗斗势正急只见人影往来交手分不出两人到底是何许人也!但是阮伟眼光锐利瞧了一会瞧出一个是自己的意中人温义另外一个是在开封府酒楼上打败自己数次的花花公子简少舞。

阮伟知道胖公子简少舞的掌法十分厉害温义恐非其敌心中焦急万分恨不得飞身上台帮她打但上去又怕温义见着自己一个失神就要伤在简少舞那凌厉的掌下只得在台下静静观看。

看了数刻后才知温义的掌法并不下于简少舞尚且在身法轻灵上要略胜胖公子半筹。

当下阮伟大大放心暗知简少舞要想打伤温义决非可能但是温义要胜得简少舞也非轻易之事。

台上南谷温天智也看出这点一面看一面不停轻轻摇头他知道只要自己的女儿在功力上稍强一分定可胜得简少舞可惜她离家一年余否则在南谷不离开专心练功便不会成今日胜负难料之局了!

另一侧那威猛老者正是二十余年前江湖上成名赫赫的北堡简则民只见他眉头紧蹙显是见自己的儿子如此不济胜少败多不禁深怪自己太溺爱儿子了以致平日让他纵情酒色而令功力不能挥出八成效果看来三十年前睹的那口气要输在对头温老儿的手上!

台下各路武林人物却看的目瞪口呆他们那会看到过这等招式奇幻身法快捷的比斗!

正在大家看的紧张的时候突听一声暴喝跟着一声娇叱两声甫毕台中两人已然分开。

阮伟大惊看去幸好温义没有受伤只是罩在头上的英雄巾被简少舞抓去披下长露出女儿的容貌。

群豪见南谷的儿子怀绝世武功那知却是个女子而且是个容貌绝世的美姑娘登时齐声大哗!

胖公子按着肩头被温义抓裂的伤口惊道:

“你……你……是个女子……”

按理说温义击伤简少舞已然胜了一筹温义冷笑道:

“是个女子又怎么样!难道你不承认败了……”

北堡简则民突然站起大笑道:

“当然不能承认败!”他稳重的走到台前又道:

“二十年前北堡南谷在江湖上一直势钧力敌小老儿与南谷温老私下比斗共达九次之多然则无一次定出胜负最后一次比在二十年前那次比斗仍分不出胜负咱俩便定了另一种斗赛的方法这方法可请温老说出来给大家听听?”

温天智铁青着脸站起身来走到台前叹道:

“那年温某与简老商定二十年后的今天各养一子在二十岁以下当着天下英雄面前比斗一番!”

简则民笑道:“胜了如何?败了如何?”

温天智低声道:

“败了的要在天下英雄面前宣布自己的父亲不是对方父亲的敌手!”

简则民哈哈笑道:“不错!不错!正是这样说的!”

他苒身走到温义面前冷冷道:

“丫头!你快宣布令尊是咱家的手下败将吧!”

温义娇叱道:

“胡说!我明明打败那位胖小子怎要我宣布当要那小子宣布他父亲是家父的手下败将!”

简则民冷冷道:

“你是男是女?”

温义红着脸呐呐道:

“我……我……当然是女的……”

简则民笑道:

“那就好了!简某夫人的肚子还争气养了一个儿子刚好二十岁但不知……”

他走到温天智旁近接道:

“……温老可有儿子……”

温天智断然道:

“没有!只有一个女儿!”

简则民哈哈大笑道:

“二十年前相约二十年中各养一子代父决斗想不到堂堂一代英雄温兄却无法办到不知当年之约温兄可承认败了!”

温天智自温义生出便给她着男装及至长大无论言行动作都教她学男人为的是应付今天更辛勤不倦的强令她学艺那知今天武艺是学成了却万万料不到会被揭穿女儿身分结果功亏一簧岂非命哉!

温天智摇头叹道:

“怪我温某本身无德养不出儿子这口冤气只有认了……”

简则民笑声不断道:

“你既然认了快在天下英雄面前宣布不是咱家的对手并且此后南谷之名永不能与北堡并称!”

温天智听停不禁微怒道:

“大丈夫输则输简兄不要太狂!温某自信若有一子必能在百招内击败你那儿子!”

简则民大声讥笑道:

“可惜呀!鄙惜呀!鄙惜却没有儿子徒呼奈何……”

就在此时陡见一条黑影疾飞上台定身后大声道:

“谁说南谷无子?”

简则民怒声道:“小子是谁?”

简少舞上前笑道:

“爹爹!此人在开封酒楼曾被孩儿打下酒楼三次!”

温义突见阮伟来到惊喜得竟呆住了温天智也深觉奇怪不知他来此何干只有静观其变。

简则民听了简少舞的话“哦哦”笑道:“阁下是谁!”

阮伟神色凛然道:

“在下便是南谷之子!”

简则民指手大笑道:

“你是南谷之子……你是南谷之子……别丢人了南谷就是有子也不会有你这样窝囊的儿子况且咱们温兄刚刚承认此生无子……”

阮伟冷冷道:“岳父虽无贤郎却有一婿婿为半子怎说无子!”

简则民洪声笑道:

“不错!不错!有女必有婿有婿可为子这样说来阁下可是温兄的贤婿呢?”

阮伟正色道:

“在下正是南谷温公之婿!”

简则民暗道这小子曾被自己的儿子打下酒楼三次一定武功不行可能看上温天智的女儿自告勇上来想博得美人欢心且看温天智有何表示他若承认叫那小子当场出丑好教温天智大大丢人从此南谷声势一蹶不振!

当下简则民打着如意算盘向温天智笑道:

“温兄此人可是你贤婿吗?”

温天智不知阮伟在弄什么玄虚心道他是女儿的晚辈怎会甘冒**之罪上台承认是自己的女婿呢?莫非他的身世另有秘密?

温义芳心窃喜她可不管是不是阮伟的长辈只要能与阮伟终生守就是天崩地裂她也不管了若非女儿的矜持她早已跑上前叫爹爹承认阮伟是女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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