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已经升到了中天阳光暖暖地洒向中原大地。
遗风和丁喜、小马懒懒地躺在屋脊的斜坡上三个人谁也没有说话都在享受着煦暖的阳光。连一向怒目向人的小马此刻也是双目微闭嘴角甚至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能够傻傻地晒太阳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想这实在是一份悠闲一种享受。虽然简单虽然平常但对于大多数人却是享受不到的纷繁杂乱的世事充斥着人心很多人已经分辨不出四季的轮转了。

风也似乎在春日的洒照下变得慵懒了越来越小渐渐的停了下来。

丁喜的风筝失去了风的扶持在空中无力地挣扎了几下跌落了下来钓鱼弦挂在了杨树的枯枝上最后可笑地旋转了几圈努力地变换着嬉笑和愤怒的脸孔。

“唉飞得再高也不过是只风筝罢了只会因风趁势若无风时便自会跌落尘埃……”遗风心有所触喃喃自语着。

“不错人又何偿不是如此世事如风我们便是各自在风中飘飞的风筝任你再洒脱也有那根鱼弦牵扯着;任你再精致也只能借风行事否则就要甘于寂寞。”丁喜也在喃喃着似乎是在应答着遗风。

“哈哈你们且不要多愁善感了我都快被你们酸倒了。”小马翻身坐起长长地伸了个懒腰身子刚刚舒展一半却突然定格一般地停住了楞了片刻随即指着不远处的天空笑道:“哈哈丁喜你们错了没有风天上也会有风筝的。”

风已经完全停下来了可是不远处的天空中却真的有几只风筝在飞而且飞的很高。

“不错江湖上总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丁喜却似乎早已预料到了仍是微笑着地说道。

遗风一楞却立即坦然下来几个月来的磨练已经使遗风遇事时能够冷静地思考问题了。他知道今天丁喜绝不是心血来潮才要放风筝、上房的以丁喜的功夫他一定已经觉了昨夜夜行人的踪迹了今天他上房来也一定是和自己一样要查看一下夜行人留下的痕迹。

“丁大哥你看这里……”遗风指着屋脊侧面被夜行人踏碎的屋瓦说道。

“你是怎么想的?”丁喜也坐起身子却并不去查看只是淡淡地问道。

“昨夜我练功回来……”遗风知道丁喜必是已经在自己未留意时查看过了便将昨夜的经过和自己的想法合盘讲出来最后说道:“屋顶的薄雪一触即溃夜行人踏雪无痕仅论轻功已是绝顶高手了只是却又踏碎了屋瓦若不是故意示探我便是受到了外界的干扰无意间踏碎的。”

“呵呵风兄弟你初入江湖不久便能有如此的观察力他日必有大成。”丁喜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昨夜是我伏在你的屋顶那片屋瓦也是我踩碎的只是绝顶高手四字却是不敢当的。”

“什么?昨夜是丁大哥伏在我的屋顶上?”遗风不禁满腹疑惑。

丁喜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遗风听自己说下去。“风兄弟你来镖局以后每夜子时外出我和小马兄弟早已知道了但见你外出只是习武练功便也没有询问你。只是昨夜你回来时身后却有夜行人尾随窥伺。”

“什么?夜行人是随我而来的?”遗风心头一凛更加认定夜行人是为了夜劫西厂大牢而来擒拿自己的。

“是的那个夜行人随你进了镖局似乎是为了找人而来的。你进屋睡倒之后他在镖局内四处游走却不取钱物财宝只是逢有人之处便有意出轻微的声响借以试探众人的武功修为高下。由于邓定侯镖主未在整个镖局内居然无一人警觉。”说到这里丁喜略略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感慨昔日威振中原的镇远镖局已经江河日下后继无人了。“夜行人在镖局内游走一圈后又回到了你的屋前几次欲走却又心有不甘一番犹豫之后居然掏出了下三道经常使用的鹤嘴熏香准备从门缝处喷进去麻倒你我不知夜行人底细敌友不分不想贸然出手便踩碎了屋瓦惊走了夜行人。”

“如此说来那个夜行人果然是冲着我来的。”遗风听完了丁喜的话心里反倒完全平静了下来说道:“丁大哥既然如此我现在就要离开镖局一个人去面对他们以免给镖局带来麻烦。”

丁喜望着遗风摇了摇头说道:“遗风我和小马虽然都没有问过你的来历但我们相信身怀四大名捕中无情等三人绝技的人绝对不会是为非作歹之辈。况且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朋友在丁喜的嘴中说出来很轻只是短短的两个字可是却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份量如同一份带着男儿热血和豪迈的生死承诺。

“所以遗风你错了不是你一个人去面对而是我们。”丁喜的眼睛依旧微笑着仿佛在说着一件很好玩的事情。“我们一起离开镖局。”

“不小丁你们全错了你们都不必离开这里也不能离开这里.因为这里我是主人。”一个比丁喜还要亲和的声音自院中传来亲和却不失威严。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中年人站在了院子的中间正仰望着遗风他们。

中年人锦衣华服衣服的做工也很精致穿在他的身上显得很熨贴、很自然。单从他的衣着打扮来看绝对不像是个江湖中人反而更像是个家财殷富的生意人。

中年人脸上也带着笑容笑得很和善、很亲切笑得比丁喜要成熟一些。

可是丁喜见到了中年人却笑不起来了就犹如老鼠见到了猫一般更像穷人见到了债主眨眼间已经溜下了屋顶顺手顺脚地站在中年人的身后。

连一向无人敢惹的小马也手脚利索地蹿下了屋顶虽然嘴里仍然在嘟囔着但声音却低得只有他自己听的清楚。

遗风楞住了他实在想不出来是什么人能够让丁喜和小马如此地俯帖耳。

“屋顶上的小兄弟不知道是否可以请你下来说话?这样子和你说话实在是有些累啊。”中年人依旧笑容满面仰望着遗风就像是主人在等候客人入座一般。

“遗风兄弟这位就是镇远镖局的主人邓定侯邓总镖头。”丁喜迈步上前清了清嗓子沉声说道。丁喜背对着中年人脸上依旧满是笑容,但遗风分明看清楚他的笑容已经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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