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回来了!”

一听到这声音花满天和云在天立即止位收势马空群也脸露喜色眉头却微皱起来。

“这个丫头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在这种时候回来。”马空群看着迎宾处头也不回地对花满天说:“收剑进去。”

“但傅红雪——”

马空群没有让花满天说下去:“傅公子要走有谁拦得住呢?”

说完后马空群就大步走回迎宾处花满天却还犹豫地看着傅红雪。

这时叶开又笑了笑着说:“花堂主你放心好了在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以前你就算用轿子也抬不走他的。”

听见这句话花满天才稍微放心地收剑转身和云在天欲走进叶开突又问:“大小姐回来了这位大小姐是准?”

“大小姐就是大老板白天羽的女儿。”花满大笑着说:“也就是白依伶。”

“哦。”叶开点点头:“也就是三老板将我们找来让她挑选丈夫的白大小姐。”

花满天笑了笑转身走入迎宾处。

叶开沉思了一会儿忽然抬头看着傅红雪忽然笑了:“如果白大小姐选上你了不知道马空群还会不会为了马芳铃的事而杀你?”

“这件事并不好笑。”傅红雪冷冷地说他左手上的青筋已消失。

“事情的本身是不好笑。”叶开仍笑着说:“但里面的微妙关系越想就越觉得有趣了。”

他觉得有趣傅红雪却一点趣都没有不理的迳自回身走向昨夜睡的房间。

“喂你不想进去看看那位白大小姐吗?”叶开笑着说:“机会千万别错过了。”

“留给你好了。”傅红雪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转角处。

叶开笑了笑笑着抬头看着苍穹一脸思索的神色他现在想到并不是即将见面的那位白大小姐而是昨夜四更后迷迷糊糊睡梦中所见到的那位长披肩的飘逸女人。

长桌上的尸体已被移走桌面已擦得光滑如镜粥菜也换成了酒菜。

除了万马堂的人以外昨晚被请来的客人都还在迎宾处慕容明珠、云在天等面前的酒菜都未动过那位爱酒无量的三无先生乐乐山却早已又趴在桌面上了看样子已喝醉了。

叶开微笑着走至自己的位子上愉快地倒了杯酒愉快地喝下。

“嗯这是道地边城四十年陈的高粱。”叶开闭目喃喃他说。“好酒。”

“当然是好酒万马堂从不用劣酒招待客人。”乐乐山忽然抬起头来醉眼惺松他说出这句话后又睡着了。

叶开看着他又笑了笑:“看来三无先生又要加上一无了。”

他喝了杯酒后接着又说:“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听到有关酒的事都会醒来。”

“答对了。”乐乐山这次没有抬头只是翻个面就继续睡。

“看来叶公子真是三无先生的知己。”马空群不知何时已走入。

“知己谈不上。”叶开笑笑:“只是对酒有同好而已。”

马空群也笑了笑然后转身面向大家:“粗菜淡酒请各位随便用用后稍作休息晚饭时在下定和各位共谋一醉。”

“大小姐呢?”慕容明珠急着问:“大小姐不是回来了吗?”

“是的。”马空群笑着说:“长奔驰铁人也会疲倦略微休息晚宴定和各位共享盛餐。”

一直趴着睡的乐乐山忽然又抬头:“不知她的酒量如何?”

“还可以喝两杯。”马空群说。

“那就好那就好。”乐乐山又伏下但口中仍念念有词:“我就怕她不会喝万一让我灌醉了怎么办?”



午饭后每个人似乎都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傅红雪自从回房后就一直没有出来过。

叶开没有回房休息他也没有留在万马堂他东游西逛左瞧右看地就到了小镇他沿着长街慢慢地走着那双永远笑眯眯的眼睛就像是某种特制的精密仪器般扫向每个角落每个人。

若有人注意他今天至少已打过三四十次呵欠了可是他偏偏不去睡觉。

他总认为人的一生已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浪费在床上了没到非必要时他是绝对不会去睡觉的。

他这个论调一提出马上就有人问:“那么人生的其他三分之二是在干什么?”

“三分之一是在等女人脱衣服。”叶开笑着说。

“剩下的三分之一呢?”

“剩下的三分之一是在等女人穿衣服。”

叶开喜欢跟各式各样的人聊天他觉得不管什么地方什么人都有他可取之处只有去接触他们才能觉这些可取之处。

他现在正好从一家杂货店走过记得十年前这家也是开杂货店的。

那时杂货店的老板是个很乐观的中年人圆圆的脸无论看到谁都是笑眯眯他说:“好吧马马虎虎算了反正都是街坊邻居嘛!”

这个总是笑眯眯的老板姓李别人都叫他李马虎只可惜这位李马虎已经马马虎虎地到阎罗王那儿去开杂货店铺了。

现在的这家杂货店老板姓张名健民大概有四十几岁左右为人和和气气的但只要一见到小姐那双眼睛立即就会变得色迷迷的。

从他那张“老还俏”的脸孔看来他年轻时一定属于英俊型的男人只可惜这种男人所娶的老婆大多数是和他极不相配的女人。

这一点叶开没有算错因为他很快地就看见**民的老婆从里面走了出来。

如果不看人的话光听她走路的声音叶开一定会认为是大象在踏步。

身高不到**民的肩膀手臂却比**民的腿还要粗一张脸就仿佛一个笨雕塑匠所雕出来的“美女”般令人实在无法欣赏。

叶开一直认为美丑只是人的外表而已最重要的是内在美。

只可惜我们这位**民的老婆内外实在都是很“合一”的已经都快四十岁的人了每天还打扮得跟十七八岁的少女一样。

不开口还好一说话简直可以把人吓得跳到屋顶上去明明是粗哑、毫无磁性的声音硬要装出少女的娇嗔。

现在她就用那听了会让人汗毛直竖的声音在对**民说话。

一看见她走出来叶开就赶紧加快脚步地走过杂货店她的声音叶开实在不想再听到第二次。

他也很同情**民这种老婆他是怎么忍受下来的?而且一忍就是十几年。

叶开当然也知道**民的老婆叫什么她的名字和她的人实在是不搭配的不过有一点倒也说得过去她的名字和她的人都属于东瀛扶桑的。

她的名字叫江美樱。

樱花是东瀛的国花她的身材也是标准的扶桑身材矮矮的胖胖的。

一过了杂货店就是一家卖米粮的铺子只要有关米的东西这一家都有卖。

叶开依稀记得十年前这一家并不是卖米粮的是张老实所开的小面馆。

如今这家米店的老板姓氏就和他的人一样是很少见的他姓叫微微。

平时是个很规矩很老实的人只要喝了酒就完全变了一个人变得跟他的姓氏一样是个很少见的。

边城小镇本就是个节俭、纯朴的地方现在又是正午刚过所以这时候米店里总是少有人会来光顾的微微又和平常一样伏在柜台上打瞌睡。

看着他叶开不禁又笑了笑十年了景物依旧人呢?

十年前该死的人已经死了。

十年后万马堂的人却不知为了什么莫名其妙的原因又复活了。

万马堂的人能复活那么张老实、李马虎……这些本是小镇上的村民会不会也跟着复活呢?

一想到这个问题叶开就想起到小镇上来的目的他抬头望了望对街的相聚楼这个时候萧别离一定是在椎骨牌。

还未进门就己听见骨牌的声音了叶开笑着推门而入一进门他就愣住了。

是有人在推骨牌却不是萧别离而是一位长披肩的女人。

叶开不知道如何来形容这个女人她并不是很漂亮的女人也不是那种一见就会令男人冲动的女人。

这女人长身玉立满头秀漆黑懒洋洋的披在肩上一张瓜子脸却雪白如玉脸颊上却又带着些少女独特的嫣红。

她不是那种令人一见**的美女但一举一动间都充满了一种成熟的韵味。

尤其是她的那一双眸子圆圆的却又不大黑黑的却又带着些寂寞就仿佛迟暮的怨妇般孤独。

她的眼睛给人的感觉是很美却美得可怜美得令人心碎。

就因为她的这双眼睛总是带着种楚楚可怜的神韵在所以才不会令男人想去欺侮她。

她穿着一身轻纱自如雨后高挂苍穹的明月她整个人也给人一种朦胧、虚无的感觉。

但是在这种感觉里却又给人一种白如雪静如岩飘逸如风美如幽灵的气息在。

叶开一有这种感觉长街上就像吹来了一阵风从他的身后吹迸相聚楼。

风撩起了她的长她的白纱袍也在风中起伏如蓝色的海浪。

叶开忽然觉她的长袍下几乎是完全**的。

等风静下来的时候叶开的背已被汗水湿透他从不会有过这种感觉在他的记忆里从来也没有一个女人能令他这样子……



“我知道你一定叫叶开。”这个梦一样的女人声音也如梦般迷人:“我姐夫时常向我提起你。”

“你姐夫?”叶开那勾人的笑容又放在脸上了:“你姐夫都说我什么?”

“他告诉我这里最危险的人就是你。”梦一般的女人笑起来就仿佛春雨落人湖水般令人心旷神治:“叫我一定要提防你。”

“提防我什么?”

“提防你的手段。”她嫣然一笑:“他说你勾女人的手段就跟你的飞刀一样是例不虚的。”

“哦?你的姐夫那么了解我。”叶开笑着说:“他是谁?”

“我。”

萧别离不知何时已下楼他就站在楼梯口含笑看着叶开:“我就是她姐夫她就是我的小姨子。”

“你结过婚了?”叶开一怔:“什么时候结的?”

“七年前。”萧别离走至他平常所坐的老位子:“只可惜红颜命薄三年前她已死了。”

“姐夫是不是我又令你想起姐姐了?”她仿佛在怪自己。

“这三年来我心已如止水了。”萧别离淡淡一笑:“思念总比没有好。”

“对思念虽然总是在分手后但甜蜜一定多过痛苦。”叶开走了过来找了张椅子坐下:“你还没有向我介绍你这位小姨子叫什么名字?”

“我姓苏叫明明。”

“苏明明……”叶开喃喃念着。

“我姐姐叫苏今今。”苏明明笑着说。

“苏今今?”叶开一笑:“如果你有妹妹那么一定叫苏后后了。”

“为什么?”苏明明微愣。

“今天、明天、再下来就是后天了。”叶开说。

苏明明“噗嗤”一声笑出:“如果你看过我姐姐你就知道什么叫美女了。”

“还好我没有见过。”叶开说:“你已经这样了我如果见到你姐姐一定跟你姐夫打架。”

“你也是那种会为女人打架的人?”苏明明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那要看什么样的女人?什么样的情形?”叶开笑着说。

“如果是我呢?”苏明明的话还真***“有种”。

“他不会为你打架的。”萧别离替叶开回答了这个问题:“有一个丁灵琳已够他头痛的了如果再加上你我保证他的头会大得跟牛一样。”

“那不成了妖怪了。”苏明明又笑了:“牛头人身我听说在遥远西方国度里有一国的人民就供奉这种神。”

苏明明的外表看来极惹人怜可是说起话来却又顽皮如怀春的少女。

叶开对她越来越有兴趣了他的一双贼眼已经开始在她身上扫描了他又想起刚刚风撩起她的白纱袍时里面的情景。

苏明明仿佛知道叶开在想什么一阵红晕立即飞上了她的脸颊头也斜斜地歪到一边去了。

叶开不喝已醉了。

壶在桌上酒已下了叶开的肚子。

三样精致的小菜一壶烈酒三个人骨牌已被推到桌子边了萧别离将最后一张骨牌放好后才问叶开:“昨夜万马堂宴餐如何?这次的马空群又是谁?”

一说到这个问题叶开的神色就凝重了起来他沉思了一会儿才开口:“你相不相信人死了以后还会再复活?”

“有一种人死了以后会复活。”萧别离说:“但那种人并不是完全死去只是一口气憋住而已等这口气松开以后就会复活了。”

“那种人只限于几天之内而已。”叶开说:“我说的是隔了十年之后的人又复活了。”

“不可能。”

“可事实摆在眼前。”

“马空群又复活了?”萧别离说。

“不止是他公孙断、花满天、慕容明珠……所有十年前有关的人物都复活了。”叶开说:“除了小镇上的那些暗桩。”

——暗桩就是指张老实、李马虎那些人。

“你看清楚了?”萧别离不信他说:“会不会是别人易容的?”

“我这是什么样的一双眼睛?”叶开指着自己的眼睛:“如果是易容乔装的绝对逃不过我的眼睛。”

“会不会是双胞兄弟?”苏明明插口说。

“一个人还有可能但是那么多人……”叶开摇摇头。

萧别离拿起酒杯缓缓地喝着双眼凝注着对面的墙壁目光透过厚厚的墙而落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过了一会他才开口他声音就仿佛从那个不知名的地方传送过来。

“在冥冥之中有一股人类无法想象的神秘力量存在。”萧别离缓缓他说道:“甚至在还没有人类盘古还没有开天之前这股神秘的力量就已有了。”

叶开在听苏明明却在问:“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

“没人知道。”

萧别离摇摇头将目光收回然后猛干了杯中酒。

“马空群他们这次的复活唯一解释就是受了那股神秘的力量在操作。”萧别离说:“我甚至怀疑这股神秘的力量和这每七十六年出现一次的彗星有关系。”

“为什么?”叶开问。

“你记不记得近百年来最惨烈最轰动的一次战役是哪一次?”萧别离说。

“太平山血役。”叶开说。

“太平山五百豪杰本就是忠肝义胆的英雄豪杰为什么会在一夜之间变成杀人不眨眼的狂徒?”萧别离说:“你知道原因吗?”

“也许他们吃错药了。”叶开笑了笑。

“四百多个人一起吃错药?”

叶开耸了耸双肩又笑笑。

“那一夜若不是为的连一方和他四十九位结拜兄弟还清醒的话后果真不堪设想。”

——那一夜连一方和四十九位结拜兄弟正在夜饮时忽然觉四百多位的弟兄个个眼睛红口吐泡沫举刀挥舞每个人的神情都好像已了狂的野兽般冲了过来。

——那一战从午夜杀到天明光是流到地上的血就足以集成一条河。

——连一方他们一边杀着一边掉着眼泪又有谁能忍心杀自己同甘同苦的弟兄?可是他们已无可奈何不杀他们江湖势必因他们而遭劫。

——据后来收尸的人说连一方的身上共有三百多处刀伤。

——大亮时天空里就飞满了嗡嗡作响的苍蝇站在山脚往上看满山都是红色的山脚到山顶堆满了尸体凤中充满腐尸的臭味。

苏明明不禁伸手掩鼻就仿佛她已闻到了当年那一战的腐尸味。

叶开虽然没有像她那样但他心里明白只要再听一会儿保证一定会大吐特吐幸好萧别离没有再说下去。

他喝了口酒叹口气才缓缓地问:“你知不知道太平山那一战是多少年前的事?”

“七八十年?”

“七十六年。”萧别离说:“正确时间是七十六年三个月又过七天。”

叶开眼睛一亮:“那一年也是蓄星出现的年份?”

“是的。”萧别离说:“那一夜彗星正好由太平山巅出现。”

“你的意思是太平山那些好汉会在一夜之间狂是受了这颗彗星的影响?”叶开问萧别离。

“是3星影响了那股神秘力量而那股力量操作了太平山那些好汉。”萧别离喝口酒注视着叶开。

叶开一边思索一边倒酒他从不相信鬼神之论却相信在冥冥之中是有一股神秘力量但要他相信这股力量能达到萧别离所说的那种程度他又怀疑了。

况且这股力量又和每七十六年出现一次的彗星息息相关这种事实在……

可是还有更好的解释吗?

马空群他们为什么会复活呢?难道是这股神秘力量在操作?



傅红雪是被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吵醒的他一睁开眼睛左手立即握紧刀鞘。

敲门声还在响门外有人压低了声音在说:“傅兄傅兄你睡着了吗?”

听见这个声音傅红雪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他听得出这个声音是谁。

“阁下进入别人的房间一向不是有很多种方法吗?”傅红雪冷冷地说。

敲门声顿了顿然后就响起了一阵轻笑一条人影利落地从窗外掠了进来一落地立即作揖陪笑他说:“我是怕打扰到傅兄的——”

“你已经打扰了。”

人影一从窗口飞进傅红雪就已坐起他冷冷地看着这个一身华服打扮的慕容明珠:“什么事?”

“昨夜的那阵歌声我也听到了。”慕容明珠说。

“哦?”

“我本想跟着傅兄一起去看。”慕容明珠轻轻他说:“谁知道我还没有出房门就听见我身后有人在说话:‘少管闲事’。”

傅红雪冷冷一笑:“原来慕容公于这么听话。”

慕容明珠尴尬地笑笑:“声音一起我立即回身但是没有看到人我连换了十几次身法始终见不到那个说话的人。”

“你听得出是谁吗?”

“没听过。”慕容明珠说:“只知道是个女的。”

“女的?”傅红雪一怔。

“声音很年轻。”

傅红雪想了想抬头看着慕容明珠:“你就专程来告诉我这件事?”

慕容明珠又笑了笑:“等我想去找你时已经看不到你了正当我想回房时忽然现一条人影闪进马芳铃的房间。”

“你怎么知道马芳铃住在哪个房间?”傅红雪目露厉光地盯着他。

“我……”慕容明珠又尴尬地笑笑说:“不瞒傅兄我这次到边城来本就是希望能接近马芳铃能——”

“能当上万马堂的乘龙快婿?”傅红雪冷冷一笑。

这次慕容明珠并没有很尴尬他马上又说:“那个人影进入房间后没多久就响起谈话声我觉得很奇怪立即走迸窗口看我看见了……”

“看见了什么?”

“看见他忽然出手点住她的穴道然后挥刀……”慕容明珠余悸犹存。

“砍了马芳铃的头?”傅红雪说“那个人是谁?”

慕容明珠害怕地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那个人就是——”

“咻”的数声五六件暗器由窗外射人直射慕容明珠的咽喉。

暗器一响傅红雪立即挥刀“当当”的暗器一被傅红雪挥落他立即一脚踹开窗子想看看窗外的人是谁?

就在这时一把长枪忽然由屋顶刺了下来破瓦的声音被端窗子的声音掩盖住了。

等傅红雪现时那把长枪已从慕容明珠的头顶刺人穿过身体钉在地上。

身影一掠傅红雪的人己穿破屋顶而飞出。

屋宇重重哪有人影?傅红雪放眼看去只见远处仿佛有一匹马在荒野上奔驰马上仿佛也有人一个像火球般的人。

她穿着一件宽松的棉布长袍是鲜红色的就仿佛血一般的红又仿佛阳光下的玫瑰她骑着白马纯白如雪驰骋在这片广阔的荒原上。

如海浪般的绿草和岩石像奇迹般的在她眼前分裂飞快地又在她身后复合。

乌黑的长迎风飘扬红袍在度中起伏如波涛她全身己因用力奔驰而被汗水湿透但她的神情却是愉快的。

因为她能够完全体验到风的漏*点马的跃动生命的活力边城的荒寂。

这些感受在江南是体验不到的。

她这样奔驰大约快有半个时辰了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若不是她忽然看见一个很奇怪的人正用一种很奇怪的表情看着她她是绝对不会停下来的。

等马儿静下来时她正好面对着这个奇怪的人这时她才觉这个奇怪的人有一张好苍白的脸。

苍白得就跟死亡一样。

苍白的脸漆黑的眸子。

然后她就看见了他的刀。

漆黑的刀苍白的手。

照时间来算杀了人立即骑马急奔是应该可以到这片荒原上所以傅红雪就来到了这里。

远远看来只看见一团火球似的等近了些才看清是个女的可是等她在面前停了下来时傅红雪傻住了。

不应该说又愣住了。

这个穿着鲜红长袍骑着白马的女人竟然是早上才被砍了头的马芳铃。



这几天傅红雪已见大多死后复活的人已是见怪不怪了但是猛一见到这个马芳铃还是吃了一惊。

她却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她只是用一种很好玩的眼神看着傅红雪。

“喂你是谁?”她大声他说。

“我是谁?”傅红雪苦笑了一下:“好像应该是昨夜砍了你的头的人。”

“砍了我的头?”她一头雾水地看着他:“昨夜?昨夜我的人还在关内。”

“关内?”傅红雪微怔:“你昨夜不在万马堂?”

“我今天早上才到的。”

“那么昨夜被杀的不是你?”傅红雪说。

“被杀?”她突然想起眼睛立即一亮:“我知道你是谁你就是杀了我三叔女儿的傅红雪。”

“你三叔?”傅红雪说:“你三叔是谁?”

“万马堂的三老板马空群。”

“马空群是你三叔?”傅红雪越听越迷糊:“那么你是谁?”

“我?”她笑了起来:“我是白依伶。”

“你是白依伶?”傅红雪这次才是真正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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