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是无情。
——他跟文张交过手他当然知道这种神针的威力。

温文还是把话说得更明白:“何况雷卷也是我的好友他是唯一个亲接过令尊翁的‘九天十地十九神针’而不死的人。”

天下第七知道他说的是事实。

当日文张以“天地神针”向雷卷射雷卷便是利用他身着的毛袭以避过一死的。

只要他们两人还活着便有人见过“九天十地、十九神针”!

无情突然将手一掣:

他袖子里露出一截非铜非铁的澄黄色圆筒意与天下第七手中所持、为戚少商铁臂所“吸”的那口筒子一模一样。

只听无情道:“我们不但知道甚至手上还有一筒。”

——这当然就是文张段后遗留下来的“九天十地、十九神针”射弩筒!

温文温和的道:“所以我们就根据这个与霹雳堂携手合作找出破解它的办法。”

戚少商笑道:“他们却交给我来试用——万一死了也是我死不关他们的事。”

温文谦和的笑道:“戚楼主言重了。而今戚大侠已完全制住了这个元凶。”

戚少商道:“不是你制住了他不是我。”

温文道:“是戚楼主击败他的大家都瞧见了。我只是提供了‘老字号’制作的‘金狗脊’。”

——原来破“九天十地、十九神针”的“事物”就叫做“金狗脊”。

戚少商扬声道:“你过谦了。‘金狗脊’上有‘一毒即’温文所下的毒天下第七这才无还手之力——我那一拳就算打得他鲜血披面也不见得能让他如此服帖。”

他公开说出这关键完全不肯占这便宜。

温文文文秀秀的笑了起来“看来戚大侠是很不愿欠人情。”

戚少商道:“在江湖人情是欠不得的我宁可欠你人头。”

两人哈哈大笑。

无情却道:“我却要蹑你拿一个人。”

戚少商皱了皱眉:“他?这人可拿得不易!”

无情道:“问题是:我欠了人一个大情。何况……”

他悠然道:“众目睽睽你总不能就此杀了他。把这种人留在你楼里只怕金风细雨楼也得要像今日的三合楼满目疮夷了。”

“好!说来我也欠你的情……”他突然一扬手把天下第七推了出去顺手疾点了他身上五处大穴:“至少我是欠了诸葛先生的人情。”

天下第七因手部关节装上了“九天十地、十九神针”的射筒一旦与戚少商的“金狗脊”相接不但筒内机件破坏无遗而且让“一毒即”温文所布上的“火炭母”剧毒蔓延过来侵入手臂直上心脉他一时因痛不及以内功护体早已中毒四胶乏力乌黑满脸。

而今让戚少商封住了穴道更加动弹不得。

只听戚少商叱道:“他——我给你!”

他把天下第七扭送往无情轿前无情身边的剑童跃出二人分左右接住戚少商却飘身到无情轿前迅而低声的说了几句话天下第七却趁此际向温文嘎声道:

“我知道你这是要为许天衣报仇——你杀了我好向温嵩阳交代!你动手吧!”

温文温文的看了看无情。

无情无情地摇了摇头。

温文叹道:“我也想这样做可惜我不能这样做。这是京城可是有王法的盛大捕头在这儿他代表了王法我没有办法。反正我已破了你的绝活儿又把你毒倒了回去向‘大老’也可以有个说法了。”

天下第七知道自己今日落到这个田地已是一败涂地但犹求死不得心中大恨只知有一日若能脱困定必将这些人逐一凌迟致死以泄心头之愤。

——甚至连旁观者一一都不放过!

他现在只好企求“六分半堂”的人念在同一阵线上会为他做一些事……哪怕只说几句话也好!

雷纯果然站了出来。

她似是吩咐了狄飞惊几句话。

狄飞惊凑过头去听听得很专注也很仔细。

他听的神情似在品味也似在回味。

听完了之后他似乎是有点为难但雷纯却坚定的向他点了点头。

然后他就去办事。

他仍垂着头、屈着背但他的样子和背影却一点也不像是个恭顺的奴才却似是一个忠心的大臣鞠躬尽瘁只为他值得效忠的家国君主、天下江山。

——那就像一个真情的丈夫对他的爱妻一个极孝顺的孩子待他的母亲。

虽然他走的时候脸容依稀有点不舍眼神隐约有点迷惑。

走了狄飞惊雷纯依然笑得美笑得情、笑意盈着艳。她一点也不怕。

——实际上在这周围、身边不知有多少为大家所熟悉的知名高手或全不认识的神秘高人、好手正在保护着她、维护着她。

她只盈盈的向戚少商走来。

没有人跟在她身边甚至连狄飞惊这一次也给她支走了不在她身侧。

也许只有一个铁衣老者大约远远跟在她身后一丈三尺之遥。

这个老者十分矍练站在那儿像一个立体的影子但形体又似是不断的在膨胀、缩减。

似一朵云。

铅云。

谁也不知道他是谁。

雷纯行近了戚少商的身前看看戚少商又看看他身侧左右的杨无邪和孙鱼忽然拢袖掩靥笑了起来。

笑得虽然“忽然”但又十分自然。

也不知怎的她这样一笑全场都轻松了下来。

紧张场面好像全都舒缓了过来。

红颜一笑倾倒众生。

只不知为何这些嗜杀为雄刀头舔血的江湖汉子的在这儿见她一笑大家本来绷得紧紧的腾腾杀气为之消饵泰半群雄大都心中舒泰了过来。

孙鱼看了她半晌.终于沉不住气问:“你笑我?”

雷纯笑着摇头。

杨无邪干咳了一声:“姑娘总不会是笑的见在下吧?”

雷纯也摇摇头一双美目却落在戚少商身上。

戚少商道:“我看不出来我们有什么可笑的。”

雷纯又笑了起来笑得像风吹起一湖涟漪不但干卿底事简直要大家都我为倾狂:“我笑我们。”

“我们?”

这句话可连智计绝伦的杨无邪也听不懂。

“当然是笑我们我们大家。”雷纯那么滟滟的一双妙目一笑起来跟悄巧灵艳的脑、险、颊、额、颧、鱼尾纹之间皱成浪一般的波纹花一般的层次近看的人这才省悟原来一个真正美丽的女子就连皱纹也可以有一种令人失措、失惊、失落的美。

“我们来这儿是洽商的会谈的而不是打架的、打斗的;”雷纯又笑意盈盈的补充道:

“怎么现在全都变成火拼力斗煞气严霜呢?”

大家都怔住。

说的也有道理。

戚少商却冷哼一声道:“不错我们确是来谈判的但先动手的卸不是我们这边的人。”

“哦?”雷纯柔顺的反问她的柔和顺就像她后颈的细嫩绒毛一般的轻和软带点卷曲的好看:

“那会是我们这边的人吗?”

“我们‘六分半堂’里可用不起罗睡觉和文雪岸这样的高人。”

她说。

且说得无暇可袭。

一如她的肌肤玉洁冰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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