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柯子墨在洛府吃完饭后,天色已经渐晚。他婉拒了洛河的挽留,便拜别了洛河。
虽然天色已经黑了,但是魏楚城内仍然灯火通明,街头熙熙攘攘的拥挤着各色各样的人,有做生意的小贩,也有逛街赏灯的公子小姐,也有忙了一天晚上偷闲的散人。一时间,魏楚城的夜晚竟然比白天还要热闹几分,柯子墨心中不禁暗叹,不愧是天下第一城。

柯子墨独自走在喧闹的人群中,心中却颇为紧张。不知为何,当他从洛府走出来以后,便一直感觉到背后有人跟踪他一样。他的灵觉低下,连寻常修道者都不如,更别提发现什么端倪来。这种感觉纯粹来自与虚无缥缈的第六感。

虽然他心中紧张的要死,但是面上仍然挂着一副赏心悦目的表情观看着魏楚城内的夜景。柯子墨每次都是往人多的地方行走,好在群仙居就在魏楚城的中央,总是少不了熙攘的人群。就这样一路有惊无险的来到了群仙居。

等柯子墨回到九魔阁时,才长长松了口气,他赶忙回到自己的厢房,静坐片刻,心中暗暗回想今天所发生的事情,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自然,却有透露着怪异。从麻九峰与朱鹤鸣的身上柯子墨不难看出,这对师徒特别注重师徒之间的感情,由此不难猜出洛河的性格。

但是近日见到洛河时,他的表现却与柯子墨的猜想截然不同。两人闲聊时,洛河时不时的将话题引到镇妖塔的上面,并且出言请求他帮忙转告麻九峰前往镇妖塔帮他寻得九阳。以柯子墨对麻九峰的了解,麻九峰定然会给洛河留下特殊的传讯方式,那么洛河为什么还要他来转告麻九峰呢?

柯子墨长叹一声,将香囊中的纸团取出。今日在洛府时,洛小仙装作滑到的样子拉住他的右手,悄悄塞给他一张纸团。柯子墨心中顿时警惕,害怕被洛河发现,一直都放在香囊中不敢取出,直到回到九魔阁才敢略微宽心。

当他打开褶皱的纸团后,一行端庄的自己映入他的眼帘:

“柯公子,贱妾知道你迟早会来,所以早早便准备好了这张纸条。二十年前我与丈夫洛河成婚时,洛河将他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了我。丈夫曾言,他师父麻九峰仇人无数,如今他道行全废,那些仇人定然不会放过他。于是我们夫妻两人便研究出一套只有我两人才能懂的暗语。前些时日,洛河时时表现出与寻常时期不同之处,我对洛河频频表述暗语,他却无动于衷。想来如今的洛河已经被调包。

画珠早知会有今日的事情发生,这辈子别无所盼,只希望小仙能够快乐的成长。这是我与你师兄洛河唯一的亲身骨肉,希望你看在洛河的面子上,救救小仙。”

看完这一封信,柯子墨心中一顿。若是说洛河今日的表现与他猜想不同,那么柯子墨会觉得洛河在朝为官二十年,性格已经有所改变。但是若说洛河被调包,柯子墨的心中有些不大相信,他实在想不出来有哪个势力敢在朝廷的眼皮底下做出这种得罪九魔宗与大楚王朝的事情来。

况且洛河在朝为官,每日都要上朝面见皇帝。若真是被调包,皇帝岂会发现不了?但是柯子墨心中仍然有许多疑团存在,一时间也拿捏不定主意。柯子墨稍稍收拾心情,打算将这件事情传信给麻九峰,让他自己处理。

他将纸团工整的叠好,再次放入香囊之中,无意间手指却碰到了一封特殊的信。柯子墨将这封信取出,才想起这是他刚刚下山时,一名叫做‘玄易侯’的人托一头虎精交给他的。

柯子墨仔细的摸了摸这封信的材质,又从乾坤戒之中取出一张纸符,他才蓦然发现这封信的材质竟然是一张纸符。柯子墨心中惴惴,缓缓运起自身真元,输入到这一封信之中。

随着柯子墨真元的流入,这封信上的自己慢慢隐去,尔后又渐渐浮起一段小诗来:

“洛河易主,瞒天谎言。镇妖设伏,诛灭九峰。”看到这一行短短的小诗,柯子墨瞬间惊呆了。

与此同时,富贵长街的洛府中,一名黑衣人跪在洛河的身前低声道:“长老,并未发现那小子有何异常。但是我擒获了一名紧跟在他身后的少女,不知应该怎么处置?”

洛河从椅子上缓缓站起身,背负着双手低声喃道:“放了吧,既然那小子还算识相,就别打草惊蛇,坏了我的大计。你们继续监视他的行踪,每日都要前来给我答复。”黑衣男子答应一声,化作一道青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洛河出神的望着窗外的明月,眼中杀气四溢,语气森然道:“麻九峰,这次让我们新仇旧恨一起算。”

而在九州神土一块不知名的小屋内,将全身遮盖的严严实实的玄易侯静静的伏在书桌上钻研一本古朴的书籍。忽然,玄易侯似有所感,抬头望见书桌上一块玉佩忽然发出微微的亮光,他心中一喜,赶忙伸出右手握住玉佩,闭上眼睛默默感受其内的气息,同时低声喃道:“不知名的真元,嗯?还有一道不知名的劲气,这小子竟然同时精修两门绝世功法。异火,昊天神剑,九宫八卦阵图,嘿,神兵还真不少。嗯?这是什么?”

伴随着玄易侯一声低呼,他手中的玉佩猛然炸成碎片,将他洁白如玉的右手炸的血肉模糊,原本遮掩的斗篷也被炸开,露出半张俊秀的脸庞。

玄易侯此时怔怔的看着被炸得血肉模糊的右手,仿佛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他伸手从身上撕下一块斗篷,将自己受伤的右手包裹住,出神的失声道:“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有我玄易侯推算不出来的存在?嘿,柯子墨,我还是小看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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