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独自骑车听歌四处乱看寻找企鹅。
随身听里朴树正肆无忌惮地唱着“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她身旁、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冷的是被歌词勾起的我心里的感受。

雪压冬云白絮飞。

我连续做着深呼吸努力不去想她们。

就当我没在很久以前的那个演唱会上碰到过宠物猫吧就当澎澎在路上撞车是我遇到的一起简单交通事故吧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几个企鹅组成的乐队吧就当我们楼搬来了一个陌生的新邻居吧……

也许根本没有得到过什么又怎么能谈得上失去呢?

好!

朴树已经开始唱那句“啦啦啦啦啦啦”了我肚子不疼一点也不想“拉”于是用力蹬着自行车企图把那些压抑的情绪甩掉。

于是我目空无物体地闯红灯而过举小旗吹哨的交通协管员在我身后乱蹦乱跳。

我又这么嚣张地骑车了。

按阿维的话说我要小心别把这一带的飞车党惹急了什么的被打包卖到乍得也还罢了万一真有成群的恐龙喜极而泣我的一世英明岂不是全都成了瞎掰么?

想到此处我不自觉地放慢了骑车度。

所以理所当然的身边有人快地越了我;在越的瞬间似乎我的车把被碰到导致了整个单车强烈的左右摆动于是我不得不用右脚撑了撑地来保持平衡。

用那个“渣货”果主任的话来说:耻辱!

我满脸愤慨地抬起头想要去怒视那个蹭了我的家伙。

于是我看见——

那个骑车越我的家伙竟然是一只企鹅!

打扮得有点怪异的企鹅。

不怎么长的头用一个级大夹全部别向一侧;短到相当程度的衣裤导致四肢的皮肤袒露在空气中充分接受着阳光的照射还有路人的目击;黑色厚底的高要皮靴左脚的那只侧面拉链松开取而代之以挂了饰物的区别针;右手的手臂上勒住肱二投肌的像是一条水蓝色的丝巾。

有点过暴不过只有对自己身材信心十足的企鹅才会如此这般吧!

作弊被捉让企鹅车黄香蕉苹果当恐龙的大哥。

当初在442总结何为“四面”的时候是我亲口说的“让企鹅车”;现在竟然真的被企鹅过去了还是嚣张地蹭了我一下的那种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舒活舒活筋骨抖擞抖擞精神我把眼睛的焦距调整了一下吸气挺胸腿部肌肉强直收缩力而后我忠实的二八铁驴就出了吱吱嘎嘎的响动带着我追向企鹅去。

随身听里恰好唱到“在那个悠远的春色里我遇到了盛开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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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一歌的时间在红灯的帮助下我终于追上了车的企鹅。

她正在故作卖弄地把数量小于等于十根的头从遮挡眼睛的位置捋开手臂上的水蓝色丝巾轻轻蹭在脸上于是企鹅变成了不自觉微笑的企鹅引起了周围数目庞大的群人围观。

正因为如此她才没有现人群里有一个我剧烈地喘着气扶着单车透过墨镜注视着她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似乎早已经被围观得习惯了企鹅落落大方地梳理头完毕左脚支撑在地右脚无聊地踩着车蹬子抬头看了看依旧红艳艳的交通信号灯然后似乎在找什么的样子——或者是在找谁——她就那么不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

目光和我短暂地接触一秒钟或者更短。

然而足以让我看清楚她的脸哪怕是透过墨镜的过滤很清楚。

有资格被称作“企鹅”的脸。

我的嘴微微张开目光散乱地游离在被墨镜遮挡住的狭小空间内手心有一丝凉我知道我在出汗也知道我的表情实在很难看。

但是我确实吃惊。

如果说在前一秒我还不相信世界上有长得完全相同的两个人那么这个时候我的想法就彻底被改变了。没错如果不是怪异的打扮陌生的跑车还有一路上这这那那的举动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叫出女孩的名字——

澎澎!

不是她我确信应该不是她。

但是我确实吃惊。

惊人的相似。

以致于我就那么张着嘴睁大眼睛愣在了路上任由额头的冷汗恣意滑落下来滴在手臂上。和掌心一样冰凉的手臂还有我起伏不定的胸口陪着我愣。

等到我恢复了意识企鹅回头寻找的人已经出现了。

从背影看是个瘦瘦高高的男孩骑着跟企鹅所骑的型号一模一样的跑车。

企鹅似乎说了句什么然而却被大街上的嘈杂淹没了我听不到。

男孩侧过身略微低了低头笑了。

企鹅似乎有一点点犹豫又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再次重复梳理头的动作。

这个时候路口的灯光忽然转绿了人流开始汹涌起来;借着身后太阳的反光我看到了红绿灯转变的瞬间有光芒在闪烁那是来自企鹅身边男孩脸上的舒适气息、还有企鹅梳理头时手指上那枚闪亮的戒指。

骑车的人们纷纷启动了其中有企鹅身旁的男孩;男孩向前骑了一米远现企鹅仍旧迟疑着待在原地不动于是男孩回头喊了一声。

遥想当年三国时期的五香猴诸葛孔明以言语智激周瑜、上表后主、骂死王朗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可惜我到现在才意识到说话不仅仅是用来犯二的也可以给人如此强悍的震动。

男孩回头喊的:

“想什么呢?走吧小澎。”

我确实吃惊。

所以我保持着张着嘴睁大眼睛的姿势不知不觉间说了一个字。

我说:“喂……”

女孩随着声音寻找过来把有点灼热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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