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鲁锁匠出来,李萧就一直默默跟在徐逍遥身后,不敢开口说话。谁都不知道本来是劝鲁齐说出唐逸一案真相的,到最后鲁齐成了杀死叔叔的杀人凶手。而解开鲁齐杀人诡计的人正是有求于鲁齐的徐逍遥。
李萧想到这里,不禁摇了摇头,世事难料。徐捕头聪明是聪明,但是老天为什么要给他设一个这样的困局呢?

如果鲁齐最后说的是真的,真的有人能够在县衙偏厅让鲁齐翻供,,李萧有些不敢想象。

常有人说起‘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徐捕头这不是在和自己的天斗吗?

“李萧。”徐逍遥忽然停了下来,转过身子看着李萧。

“啊?什么事?”正自想着心事的李萧被吓了一跳。

徐逍遥看着李萧带着几分稚气的脸庞,道:“如果你不想再参与此案,可以退出。”

“为什么!为什么让我退出!”李萧闻言立时激动了起来,“难道我不是人班的捕快吗?徐捕头觉得我李萧不是一条汉子吗?”

“你可能会失了这份差使。”徐逍遥仍旧是平静的表情,淡淡的语气。

“我!”李萧顿了一顿,决然道:“虽然我没有看到昨日受伤的李朴,也没有看见伤人后唐逸的嘴脸,更没有看见痛苦绝望的李老实。但是我知道,我能想得到,除非徐捕头嫌我太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否则这件案子我管定了!因为我还是一个人!”

说到这里,李萧也许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忽然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老家还替我留着几亩薄田呢,大不了不干了,饿不死我的。”

徐逍遥脸上仍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却缓缓伸出手,在李萧单薄的肩膀上拍了拍,“是条汉子。我们走吧。”

李萧闻言一喜,能被徐捕头肯定,就没来由地一阵兴奋,这绝对和不正常的男男之情无关。

徐逍遥望着远处矗立可见的湖月楼,淡淡道:“当然是回衙门,看看吕木醒了没有。现在他是唯一的证人了。”

可是刚走到衙门口,便是一个坏消息。一直在大门外等候徐逍遥的寇冲冠,满脸羞愧之色,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徐逍遥眉头一皱问道。

“”寇冲冠真的有些不知对徐逍遥交待。

“到底怎么了?”李萧见到寇冲冠铁塔般的男人,一副小媳妇的扭捏表情,不禁有些不满。

寇冲冠瞪了李萧一眼,似乎要发作,但是最后还是犹如泄气地皮球般,“徐捕头,吕木醒来后就被蔡师爷亲自送出了衙门,不准我把他留下来,也不准我跟踪吕木的行踪,说是不得骚扰证人。徐捕头,是我做得不好,我该死!”

徐逍遥制止了寇冲冠的自责,“吕木的身体情况怎么样?知道他是为什么晕倒的吗?”

寇冲冠回忆了一下,“看起来挺好的,就是眼神有些猥琐。至于晕倒的原因,好像没人清楚。”

徐逍遥点了点头,安慰了寇冲冠几句,又问起是否是道吕木的住处。

李萧抢着回答,“这个我知道,吕木是蔡家村有名的混混。”

“城西的蔡家村?”见李萧点了点头,徐逍遥心道那不是鲁齐昨晚借宿的地方。

徐逍遥看了看自责的寇冲冠和焦急的李萧,心中一宽,道:“那我们现在就去蔡家村。”

李萧闻言重重点了点头,寇冲冠也不再唠叨要破什么府库大案,表示要将功赎罪。

城西的蔡家村离长兴县有十里路,看看时辰,如果一切顺利,还赶得及在关城门前回城。

几人在街上行色匆匆地赶向蔡家村,路人见三个身穿差服的公人风风火火地赶路,纷纷让开一边,以免惹了无妄之灾。

快到西门的时候,忽然异变突起,两个人一前一后从对面跑来,跑在前面的是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子,后面的似乎是个身材有些肥胖的女人,还在喊着什么。

徐逍遥心中一动,这种身材的女人,在长兴县还有第二个吗?寇冲冠显然是见惯这种场面,正要大展身手,擒住跑在前面的男子。

忽地一个街边的大汉扑到路中间,一把拦住了跑在前面的男子,那个男子似乎还想反抗,被身材魁梧的大汉三下两下给制服了。

路人见到发生了意外,自然哗地一下,放下手中的事情,全部向着那个擒住男子的大汉围了过来。

而这时徐逍遥也终于看清楚了追在后面女人的面容,正是叶竹萱。

叶竹萱显然是跑得有些脱力,调息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指着大汉手中的小个男子,道:“。”

那魁梧大汉已经哈哈笑道:“我已擒住了这可恶的贼人,现在就让他还你钱袋。”

叶竹萱闻言自然连声感谢,大汉搔了搔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然后又拧了一把手中男子的胳膊,“,还要我替你松松皮肉吗?”见义勇为的大汉显然是对如何称呼叶竹萱有些踌躇,但是最后叫出了姑娘二字,不过让人听着生硬地很。

英雄救美总是令人向往的,但如若救的人和美女的形象相差太大,英雄总是会有些失望。

那个男子脸上一阵抽搐,看样子大汉的手劲委实不轻,嘴里连连告饶,等到大汉松开男子的手,那男子却道:“这位英雄,这位大爷,小的真的没有拿这位娘子的钱袋,这要我何从还起啊?”

“哼――”大汉勃然作色,抡起豆沙包大的拳头,就要开揍,小个男子吓得跪在地上,不停地掏出怀中的东西,直到把袋口翻出,仍然没有见到什么钱袋,除了一把小刀,就只有几文铜钱而已。

“怎么会这样?”叶竹萱见状也是有些奇怪,讲起了刚才的事情经过,“我好好走在路上,忽然你就埋着头过来撞了我一下,当时我觉得有些可疑,于是停下来想看看钱袋是否还在,一查之下,发现钱袋果然没有了,钱袋里面有一两多碎银子和三十几枚铜钱。”

“冤枉啊。”地上的男子哭天喊地般叫了起来,“我家中有急事,走路是急了一点,冲撞了小娘子是我的错,但是我真的没有偷什么钱袋。我姓李名找乐,家住苏州城的河边,家里有屋又有田,生活乐无边。怎么会干这种下三滥的偷盗之事呢?”

“你还敢狡辩!”魁梧大汉厉声呵斥了一句。

“英雄,我真的没有偷这位美人的钱袋。她的钱袋不见了,兴许是在别处丢了,怎么就能赖到我的头上。英雄想要在美人面前博一笑,也不能拿我一个无辜之人开刀啊,。大伙儿评评理,我身上哪有什么钱袋,我冤啊。”男子言语间越来越强硬,不仅赖了一个干净,还让路人住持起公道来。

不少路人见男子身上确实没有什么钱袋,也有几个帮起男子的腔来。

“这个――”魁梧大汉见状也拿不出办法,头上都急出了汗,面色通红地看着叶竹萱。

叶竹萱倒是挺镇定,肥腰一扭,红脸一黑,冷静道:“在被他撞之前,我刚刚在路边买了一包红豆糕,你们看就是那个卖糕的婆婆处买的,当时我还拿出钱袋结帐,婆婆可以替我作证。”

众人循着叶竹萱所指的方向,让出一条道,果然人群之外的街边有一个卖糕的婆婆,婆婆见众人忽然直愣愣地看着自己,颤颤巍巍地道:“你们看着我老人家做什么,我是卖糕的,你们想拿卖糕的怎地?”

一个书生模样的路人轻声解释了事情的始末,老婆婆才明白过来,表示确有其事。

魁梧大汉一听,犯愁道:“这就麻烦了,现在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这位娘子你说该怎么办啊。”

叶竹萱闻言也没有说话,只是目光闪烁,好像在权衡考虑什么,没人注意到这位娘子的拳头已经悄悄握了起来。

不少路人对着圈子中的三人指指点点,有说男子是奸猾之徒的,也有对叶竹萱的面容和身材评头论足的,还有对大汉眼光品味质疑的,总之各种议论千奇百怪,层出不穷。

“大伙儿能借光吗?”一个声音轻飘飘的声音忽然从人群中响起,叶竹萱一听见这个声音,神情一松,脸上露出一丝不可察觉的笑意,似乎找到了什么大靠山。

(大家的支持看到了,木头很受鼓舞,今天还有两章,其余的话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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