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寂言身份特殊,西胡的官差也不敢为难他,与其说押他进天牢,不如说是请他进天牢。官差全程没有碰到秦寂言,只是跟在秦寂言身后,“护送”他一路走进天牢。
秦寂言也很配合,知晓官差的来意后,连眉都不成动一下,理了理衣摆就道:“走吧。”

从容不迫的样子像是去赴宴,而不是被关入天牢。

顾千城站在屏风后,目送秦寂言离去,看秦寂言的背影渐渐缩小,直到不见,顾千城很想出一个嘲讽的笑,嘲笑秦寂言作死自己找牢做,可是……

她笑不出来,不管秦寂言说得多么肯定,顾千城都知道,到了天牢一切都由不得秦寂言说了算。

这是西胡,如果秦寂言在天牢出了什么事,连个求救的人都没有,而秦寂言的身份在西胡是催命符。

她是担心秦寂言的,可她没有立场去劝说秦寂言。秦寂言下此决心,就表明这件事很重要,他一定要亲自去做,为此不惜以身犯险。

官差在秦寂言走了数十步才反应过来,忙跟了上去,同时在心中暗道:怪人年年有,今天特别多,没见过有谁被关进天牢还不怕的。

要知道,天牢不是普通的大牢,被关进去的人,十有八九这辈子都出不来。

西胡天牢只有九间,目前有七间满了。里面呆的最长的犯人被关了三十多年,是当年跟先皇抢皇位失败的一位王爷的儿子,也就是当今天圣上的堂弟。

最短的也是十年,是北齐的特务头子,他在西胡活动了二十多年,掌握了很多秘密。皇上想从他嘴里套一些消息,至今还未成功,而皇上仍在努力。

总之,天牢里呆的犯人都是重犯,但皇上又不想或者不能杀他们。比如北齐那位特务头子,皇上就不能杀,这些年北齐一直没有放弃把人赎回去,皇上真要把人杀人,说不定两国又得打一架。

秦寂言被带进来时,还有两间空牢房,也就是八号和九号牢房。

西胡天牢的布局呈品字型,最顶端有一间牢房,左右两侧各有四间牢房,左边是二、四、六、八,右边则是一、三、五、七。

天牢很干净,没有一丝异味,甚至每一间牢房还有一个小格间,应该是方便犯人大小解,或者更换衣服。

一号牢房布置的如同宫殿,华丽奢侈,根本不像牢房,只是住在里面的人没有自由。而这间牢房关得就是,夺位失败的王爷的儿子,按序齿他是当今圣上的八弟。

秦寂言扫了一眼,正好与那位眼神相对,四目相对,很快又移开了,就好像什么也不曾发生。

秦寂言要找的朱大在六号牢房,没有一号牢房奢华,但也不差,和普通人家一样,只是同样没有自由。

官差将秦寂言带到八号牢房,将牢房打开,“季公子,这是你的牢房。”

可是……

秦寂言却没有动,他指着六号牢房道:“我要住那间。”

“什么?”官差傻眼了,以为自己停错了,掏了掏耳朵道:“季公子,你说什么?”

“我要住那间。”秦寂言重复一遍。

“季公子,这不是客栈。”官差嘴角微抽,要不是看在季家出手大方想要占点好处,他真想揍这位季公子一顿。

来天牢还点号,当天牢是客栈吗?

不对,就是客栈也不能点住了人的房间。

“不能吗?”秦寂言转身,手指微微一动,只见一道金光从半空划过,下一秒官差就发现,自己手上多了一枚小小的印鉴。

“这是?”官差双手捧着印鉴,一脸不见。

没见过贿赂官差,不给银票给印鉴的,一个破印鉴他能干嘛杉?

“凭此印鉴,去四海钱庄可取五万两银子。”秦寂言缓缓说道,官差猛得咽了口口水,一脸震惊地看向秦寂言,“什么、五,五万两?”我的老娘呀,这可是他几辈子也赚不到的银子。

官差身后几个小兵亦是双眼放光,大人吃肉他们也能喝口汤呀,五万两呀,大人总能分他们个几千两吧。

有几千两银子,他们还不发达了。

秦寂言轻应了一下,官差双眼放光,可是……

就这么一枚小印鉴,真能取五万两吗?

官差很怀疑,握着印鉴一脸犹豫,不知该如何是好。

秦寂言也不着急,鱼饵已经抛出去了,他就不信鱼不上勾。

果然,官差没有考虑多久,便让人上前把朱大提出来,关到八号牢房,正好是秦寂言隔壁。

朱大一脸脏污、长发披散看不出年纪,被官差押出来时他没有反抗,任官差拖着走,只是在路过秦寂言身边,看了他一眼,那一眼没有任何特别的情绪,只有不解。

而就是这一眼,足够秦寂言明白,朱大就是他要找的人。

朱大太平静了,平静的像没有脑子的人。

花了五万两,秦寂言成功入住六号牢房。好在,朱大虽然脏污不堪,可六号牢房却还算干净,至少可以站着。

随手砸出五万两银子,秦寂言在官差眼中就是钱多人傻的土财神,而为了哄土财神高兴,几位官差不介意给点好处。

嫌地上脏不肯坐?

没关系,搬把椅子来。

嫌生水不干净?

没关系,上壹好茶来。

……

不管在哪里,有钱都能使鬼推磨,收了秦寂言五万两,官差不介意给秦寂言一点好处,只求这位大方的主子,回头再给他们甩点儿。

秦寂言毫无心理压力的享受官差殷勤的服侍,不多时六号牢房就重新换了个面,虽不至于和一号牢房比,可却比其他的强。

秦寂言隔壁是四号牢房,关的是个三十出头的女人。女人很美,五观非常精致,即使蓬头素面亦不凡,可以想像换上华服是何等惊人。

对面的七号牢房,关的是北齐特务头子,五十多岁的老头,满头白发,双眼浑浊,如同入定一般坐在地上,远远秦寂言还能闻到一丝极淡血腥味,估计这位刚被用了刑。

两人见秦寂言一进来就撒钱,那女人完全用看傻逼的眼神看他,而北齐的特务子,则是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随即别过脸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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