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安赫的手摸到了那辰的脖子上,手指一点点收紧。
指尖能感觉到那辰跳动着的脉搏,有力而急促,在他手心里一下下的像是要挣脱束缚,这种如同鼓点敲在神经上的奇异感受让安赫因为被人进入而有些淡下去的兴致再次被挑了起来。

那辰伸手拉开了床头柜最上面的抽屉,安赫刚想扭头看看他是不是又打算用rush,那辰手指勾着个东西掠过他眼前。

看清他手上的东西时安赫愣了愣,紧接着身体里猛地翻过一阵热浪。

带着银色钢钉的黑色皮质项圈占据了安赫眼前所有的空间。

那辰慢慢地抬起手,把项圈戴在了自己脖子上,项圈上的皮带垂下,衬着腰间的蝎子,让安赫的呼吸顿时再次回到风中凌乱的节奏里。

那辰伏下身,从他小腹一点点往上舔着,舌尖一直滑到他胸前,把皮带放到了他手里:“我会让你舒服的,主人。”

安赫正在尽情乱窜的呼吸猛地消失了一秒钟。

放在手心的皮带和那辰的这句话如同通了电一般,迅速从胳膊和耳后带起一阵强烈的酥麻感觉,短短一瞬间就闪过了他全身,激得他斗志昂扬。

他猛地拉了一下皮带,那辰被他拽到了眼前。

“你是什么?”安赫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你的宠物。”那辰低头在他肩窝里蹭了蹭。

“小狗么?”安赫抓住他的头发,把他拉到自己眼前。

“嗯。”那辰应了一声。

“不要小狗。”安赫说。

“小豹子。”那辰看着他,眼睛很亮。

“小豹子你发|情了么?”安赫勾住那辰脖子上的项圈,手指在他下巴上轻轻划着圈。

“嗯,”那辰盯着他,手摸到他腿上轻轻按了按,慢慢顶了过来,“看到主人就想发|情。”

安赫觉得自己一定是被这种突如奇来的情趣搅得失去了理智,他狠狠拉着皮带,在那辰腰上捏了一把:“让主人不舒服了就把你关门外边儿去冻着。”

“嗯,”那辰很听话地点点头,直起身在他腿上轻轻抚摸着,“主人想怎么样都行。”

“……乖。”安赫呼吸挺重,有点儿发晕,他从来没这么玩过,满脑子莫名其妙的兴奋让他一时半会儿没找着合适的台词来配合他的宠物。

那辰笑了笑,摸在他腿上的手一点点滑到了他身下,套|弄勾划。

安赫的呼吸渐渐加快,那辰突然压了过来,伸手捏着他的下巴猛地往后抬了抬,接着一口咬在了他的咽喉上。

这一口咬得不轻,安赫感觉到了微微的疼痛,呼吸一紧,没等下一口气换上来,那辰已经挺进了他的身体。

“嗯……”安赫皱着眉发出一声呻|吟,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这种双重刺激带来的巨大快|感。

安赫抬起手,不知道是想要拉开还咬在他咽喉上的那辰还是想要搂住他,最后他的手落在了那辰背上,感受着在他身体里进出时绷紧了的肌肉。

他无法形容这样的快|感,疼痛,羞耻,兴奋,渴望,各种纷乱的情绪包裹着他,随着那辰忽快忽慢的进入和抽离,他开始忍不住呻|吟。

无法控制声音,也不能忍受沉默。

那辰专注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脸上,安赫第一次这么渴望地想要看清,看清那辰的有些迷乱的表情,看清他脖子上闪着光芒的钢钉,看清他身体每一次挺进时绷紧的肌肉……

甚至想要看清那辰的呼吸。

每一次安赫拉动皮带的时候,那辰都会很顺从地伏下来,满是欲|望的喘息会在一瞬间包裹住他。

安赫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放开过自己,所有的事都扔到了一边,眼前看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只有那辰。

……

那辰猛地压住他紧紧搂住他,在他耳边发出一声嘶吼的时候,他的欲|望终于跟着最后爆发,呻|吟得畅快淋漓。

窗外一挂鞭炮响过之后,房间里显得格外安静,两人起伏的呼吸声里还缠绕着没有完全退去的情|欲。

安赫闭上眼睛,现在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里,都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受,放肆发泄过后的那种舒适的疲倦感让他全身发软。

一直到那辰从他身上撑起身体,他才睁开了眼睛,看着那辰脖子上的项圈,皮带还在他手里,他拉了拉皮带:“小豹子你现在还听话么?”

那辰撑着床看他:“听的。”

“给我倒杯水。”安赫拉拉皮带。

“嗯,果茶行么?”那辰下了床,走到小桌前。

“行,”安赫坐了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发现皮肤上有不少红色的小斑痕,“你咬我了?”

“不知道,”那辰笑了笑,把杯子递给他,又凑到他耳边,“你哼哼的声音特别好听,每次听到都想咬你。”

安赫也笑笑,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心里压不住的那种臊得慌的感觉差点从耳朵眼儿里喷出来。

“摘了吧。”他用手指弹了弹那辰脖子上的项圈。

安赫拿着那辰的睡衣走进浴室里的时候,看到了镜子里自己脸上还没完全消失的红晕,他盯着看了一会儿,拧开淋浴,小声说了一句:“爽么?兴奋成这样。”

暖暖的水流从头到脚地爬过,安赫低头闭着眼,胳膊撑着墙不想动,连转圈冲冲都提不起劲来,就想趴着。

不知道这么冲了多久,他听到卧室里传来了吉他声,听了几耳朵,听出是天空之城。

安赫挺喜欢,有段时间老在屋里单曲循环来着。

他闭着眼听了一会,转身靠着墙开始跟着吹口哨。

门外的吉他声顿了顿,很快又接上了,转成了伴奏。

安赫本来吹了两声就打算停,一听那辰这么捧场,只得坚持吹完了一段才停下。

那辰的吉他没有停,一直在间奏循环,似乎在等他继续下一段,他听了半天,过去敲了敲浴室门:“没气儿了。”

那辰没出声,吉他转回了之前的旋律。

两个人都洗完了澡躺到床上的时候,已经快四点了,安赫冲着墙,却没有了睡意。

那辰从身后靠过来,胳膊搂着他:“困么?”

“你要聊天?”安赫想起了那天在小区门口那辰让他陪着聊聊天时间的情景。

“你困了就睡吧,”那辰的脸埋在他背,声音有点发闷,“明天你要回家给你爸妈磕头么?我叫你起床。”

“不用。”安赫闭上眼。

“我也不用。”那辰声音很低。

“过年不去看看你妈?”安赫翻了个身侧过脸看了看他。

“今天去看过了,”那辰勾着嘴角笑笑,“被踢了一脚赶回来了。”

那辰说得很轻松,安赫听着却有点不是滋味儿:“踢哪儿了?”

“脖子,”那辰摸了摸自己脖子侧面,“我妈这些年在医院肯定尽练下盘功夫了……”

安赫撑起胳膊借着夜灯的光看了看那辰的脖子,脖子上有一道暗红色的划痕,他之前就看到了,以为是项圈勒的,还回忆了一下自己扯皮带的时候到底用了多大的劲儿。

“踢得够狠的。”安赫躺回枕头上,有点感慨。

从小到大,他挨揍的次数也不少,老爸一年到头见不着几次,但回了家拿他撒气儿揍一顿是常事,老妈打他没规律,主要取决于牌桌上手气的好坏。

“大概觉得我给她下毒了想毒死她,”那辰笑着说,语气很平静,“所以先下手为强,不过不总这样。”

跟提起他爸的时候不同,那辰提起他妈妈时总是很平静,安赫甚至能听出他声音里的包容和依恋。

安赫沉默了一会儿,那辰那句先下手为强,让他想起了去旧车场时那辰说的那句话,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你腰上那个伤,是……”

“嗯,我妈捅的。”那辰轻声说,搂着安赫的胳膊紧了紧。

安赫觉得胸口一阵堵,很长时间都没说出话来。

“你一直往前跑,往前跑,抬头的时候就看到星星了,”那辰在他耳边说,声音听着有些发飘,“睡吧,晚安。”

“晚安。”

大概是因为跟宠物玩了一场,安赫没几分钟就睡着了,不过他有点儿择席,睡得不踏实,梦也多。

很久不见的老爸出现在他梦里,还保持着他上学时的样子,跟老妈吵着他上学时听过的那些架,但内容他却听不清了,只是孤独地坐在门边的小凳子上等着他们结束战斗。

战斗级别在提升,他有些害怕地退到墙角,怕他俩看到自己会顺手一凳子砸过来。

但老妈还是冲了过来,他顿时觉得自己全身僵硬,像是被什么坚硬的东西包裹着,透不过气来,心里满是惊慌。

他想要挣扎,但却动不了。

他张了张嘴,想要叫一声妈妈,也出不了声。

“妈……”他听到了有人在叫妈妈,但不是他的声音。

这让他很害怕,努力地挣扎着。

“妈我错了……我错了……”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但除了我错了这三个字,别的都很含糊,听不明白内容,安赫猛地睁开眼睛时,发现那辰的胳膊压在自己胸口上,耳边是他模糊不清的嘟囔:“我错了……”

“大七?”安赫把他的胳膊从自己身拿了下去,轻轻推了推他,“那辰!”

那辰拧着眉,说什么已经完全听不清了,变成了低声地哼哼,听上去是做恶梦了。

“喂,”安赫又推了他一把,“你做梦呢?”

那辰皱着眉翻了个身,慢慢睁开了眼睛,有些迷茫地看着他。

窗外已经有些亮了,安赫借着透进来的光看到那辰脑门儿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你做恶梦了?”他问。

“怎么了?”那辰摸了摸自己的脸。

“听到你说梦话了。”

那辰的手顿了顿,声音有些发沉:“说什么了。”

安赫想了想:“没听清,大概是妈我错……”

话还没说完,那辰突然猛地坐了起来。

安赫吓了一跳,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那辰突然掀开被子跳下了床,声音变得很冷:“你睡吧,我九点叫你。”

安赫没说话,那辰转身走出了卧室,关上了门。

又抽了?

安赫叹了口气躺回枕头上,搂着被子翻身冲着墙。

他很困,心情也不怎么好,那辰这种他已经不再意外的反应没有太影响他的瞌睡,闭上眼没多大一会儿他就重新进入了睡眠状态。

而且没有再做梦,这让他在朦胧之中相当感动。

“我和我的祖国一刻也不能分割……无论我走到哪里都流出一首赞歌……”

音乐在安赫耳边响起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刚重新入睡没有多长时间,嘹亮动情的女声让他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我歌唱每一座高山,我歌唱每一条河……”

安赫总算听明白了这是那辰扔在床头的手机在响,他叹了口气,伸手拿过手机看了一眼。

五院陈医生。

“那辰!”安赫喊了一声,从半睡半醒的状态里清醒过来,拿着手机跑出了卧室。

二楼的走廊上没有人,几个房间的门都是关着的,他又喊了一声,没有那辰的回应,他只着跑下了楼。

刚下楼就看到了坐在客厅宽大的红木沙发正中间的那辰。

“你电话。”安赫说。

“我的祖国和我,像海和浪花一朵……”那辰叼着烟跟着手机铃声开始唱。

“五院的。”安赫把手机递到他眼前。

那辰低头看了一眼,继续唱:“浪是海的赤子,海是那浪的依托……”

安赫没再说话,把手机扔到他身上,转身往楼梯走,客厅里的落地大钟敲响了,铛铛铛的声音打在人心里一阵发堵。

八点半,该回去了。

“喂,陈医生过年好。”那辰接起了电话。

安赫停了脚步,回过头看着他,那辰的声音里带着颤抖。

“没事儿,您说……嗯……什么?我知道了……嗯,我马上过去……”那辰一直低头盯着地板,电话打完了他才慢慢抬起头往安赫这边看了看,“本来想给你做早饭的,不过我要出去一趟。”

“去医院?”安赫点点头,想要往楼上走去换衣服,但看到那辰的脸时,他又停下了,那辰的脸色苍白得厉害。

“嗯,我妈早上割脉玩呢。”那辰的声音听着还算平静,但走上楼梯时的步子却很重。

安赫有些吃惊,精神病院里还能让病人拿到刀?但他没多问,跟在那辰身后回了卧室,换好衣服之后那辰说了一句你回去吧,然后快步走出了卧室。

“我送你过去吧。”安赫拿着外套,他不是什么热心肠的人,但眼前那辰这状态,他不可能就这么走人。

“不用,我自己的事。”那辰回答得很干脆。

“我送你。”安赫也很干脆。

那辰猛地转过身,盯着他的脸:“我说了,我自己去。”

“你当我很想送你去么?”安赫皱了皱眉,也盯着他,“就你现在这样子出去,撞个人翻个车我还怕警察找我问话呢!”

小区里这会儿很安静,地上都是红色的炮仗碎屑,空气里还弥漫着没有散去的火药味儿。

“每次过年,”那辰坐在副驾靠着椅背往车窗外看着,“我都从年前就开始发慌,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特别慌,没着没落的,这种感觉你有过吗?”

有过。

安赫没说话,眼睛盯着路上的红色,多么喜庆的颜色。

“大家都往家赶,回家多暖和,还有好吃的,人都聚一块儿,”那辰似乎并不需要安赫的回应,只是看着窗外一直说,“我看着这些人,就觉得他们都走了,都回家了,外面的人越来越少,谁也顾不上看你一眼……”

安赫沉默地开着车,今天街上几乎没有车,也没下雪,他踩了油门,往五院的方向加快了车速。

那辰的声音慢慢低下去,消失了。

不过今天他的话前所未有的多,安静了没几分钟,又开始说了。

“我讨厌接电话,”他说,往安赫这边看了一眼,“那辰你妈今天又犯病了,那辰你妈今天把邻居的车砸了,那辰你妈疯了,那辰你爸出车祸了,那辰你爸死了……”

“别说了。”安赫吸了一口气慢慢吐出来。

“烦么。”那辰说。

安赫没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爸说我很招人烦,他说,那辰,每个人都讨厌你。”

“别说了!”安赫狠狠地按了一下喇叭。

那辰终于不再开口,笑了笑伸了个懒腰,盯着前面的路。

这种说得停不下来的状态,让安赫清楚感觉到那辰心里的不安和紧张。

“我不讨厌你,也没觉得你烦。”安赫过了很长时间才说了一句。

“谢谢。”

五院门外很干净,没有鞭炮屑,只有门外的对联表示这里的病人也在过年。

安赫把车停下,准备下车的时候那辰按往了他:“在车里等我。”

“嗯?”安赫愣了愣。

“别进去,在这等我。”那辰看着他。

“行,”安赫没再多问,他知道为什么,“有要帮忙的叫我。”

那辰跳下车跑进了医院大门。

安赫随手塞了张CD听着,看着五院门外已经掉光了叶子的大树发呆。

尽管不愿意,但那辰之前那些停不下来一直说着的话还是开始在他脑子里循环,这让他心情很不美好。

大学他学的是心理学,但现在除了学生之外,他不愿意分析任何人的心理,自己一堆不怎么样的情绪还没地儿排解呢。

他不是个太容易被影响的人,但那辰有些阴暗的过去还是让他感到了压抑,他一面想要摆脱这种感觉,一面又习惯性地想要分析更多。

安赫轻轻叹了口气,点了根烟叼着,盯着前方五院的牌子出神。

这段时间够出格的了,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样。

但够了吧,这种什么都可以扔到一边的疯狂,比寂寞更让人不安。

还是……离这个人远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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