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快的,自己才刚用关系,朝兵部要了这个人,这才不到一天的功夫,人就到了?刘克武不多想,对着外面说到:“进来吧,恭候多时了。”
自己的话音刚落,一个健硕却很精壮、还穿着淮军军装的中年人,走进了房间。一进门,就朝地上跪拜起来。

连忙站起身,刘克武走上前,扶住他之后,嘴上说到:“聘卿不必多礼,如此之快赶来我这,应该是车马劳顿的很吧。”

王士珍站起身,却还是低着头,一抱拳说到:“谢大人关心,标下本已随叶大人抵天津,故不算劳累。”

“哈哈,来、来,快坐到这休息会。天津到这也要跑上几个时辰呢,聘卿既已调我魁字营,以后切莫再如此拘谨。”这个人是谁啊,那是北洋之龙啊,刘克武最想要的人才啊。所以他是拉住王士珍的手,将他按到了一边的椅子上。

只是让屁股沾上些椅子的王士珍坐下后,又是一抱拳对着刘克武说到:“标下在回返天津这一路上,对大人之威名,可是如雷贯耳。日后在大人麾下效力,还请大人多多提携。”

这个王士珍,是刘克武在李鸿章那,头一个点名要的人。北洋三杰中的北洋之虎冯国璋既然已经给自己抢到手,刘克武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最善出谋的主。

本来以为叶志虽然被西太后罢了职,并且正要法办。但这王士珍也还可能投到自己那个姨丈,已经调进天津的聂士城麾下。

没想到,李鸿章一个招呼,就给自己轻易的要来了这么个人。看来这关系,还真是没白走的。

有了冯国璋、再有了王士珍,嘿嘿,他娘的袁世凯,我看你还有什么鸟人可以当大将。

抢了袁世凯的班底,让刘克武的心底这个高兴,脸上自然就带着灿烂的笑容了。笑看着王士珍,说到:“聘卿兄在朝鲜乃至撤入国内后,也是英雄之举盛名远播啊。聘卿兄长我十四载,以后私下之时,就不要在一口一个大人,叫我仲远即可啊。”

“不敢,标下怎敢直呼大人字号。”王士珍可不知道刘克武到底什么性格,但这官场之上,哪有属下直呼上官字号的。

猜得出王士珍想的是什么,刘克武笑望向他说到:“聘卿兄不要如此拘谨,进了我魁字营的兄弟,都是我的好兄弟。场面上过的去,私下大家都如此称呼我的。”

愣了一下,王士珍也是久在练军之中,知道很多练军里的将领和他们的属下,平日都是称兄道弟的。可自己毕竟是个刚被调来的新到之人,又没什么交情。

想到这些,他又是一抱拳说到:“标下乃一新到之人,怎可与那些与大人一起出生入死的同仁一样,大不敬、大不敬之事,标下万万不敢为之啊。”

真你妈的罗嗦,让你怎么着就怎么着,怎么这么多的繁文缛节。

心里骂着,刘克武的嘴上却说到:“魁字营内我做主,聘卿就不要再客套了。进了我魁字营,就要按我营规办事。你也舟马劳顿了,先去休息片刻,晚上我再设宴,为你接风。聘卿兄,你看可好?”

没功夫跟你这废话,调来了就得听老子的。至于你的心,跟在老子身边几天,给你点甜头,不信收伏不了你。

想好了怎么对付这些文人,慢慢收心后,所以刘克武说了这样电话。

王士珍站起了身,却还是不肯走。一抱拳说到:“标下蒙的大人不弃,保举为从五品给事中。标下之责,乃是随于大人左右,参议军务,不敢擅离职守。”

大爷的,给你保举个从五品给事中,不是让你来烦老子的。转念一想,可也是,自己身边有了个还不知道到底多大能耐的韩玉国,此时再加这么个北洋之龙,那才真是谋事可成。

想到这,刘克武笑了笑,说到:“那好,既然聘卿兄愿即可上任,那就请在这陪着我,一起坐坐吧。”

广安门从魁字营进驻后,刘克武就把轮值制度变了以下。以前是两个时辰一换岗,现在变成了半个时辰一换兵丁、一个时辰一换执官。所以在过一会,也就该自己亲自上城门楼子去值勤了。

让这个王士珍跟在自己身边,一会就让自己带出的兵,先征服一下他的心。不等刘克武再说话,门外就又传来了两声喊。

“标下新任广安门从五品协办守备、云骑尉马龙潭,向总兵的大人签诋。”

“标下新任广安门正六品门千总倪嗣冲,向总兵的大人签诋。”

好吗,这群人来的还都真够快的。刘克武过了一会走上城头的时候,身边已经又多出来从各军要来的王英楷、曹锟、许兰洲、陈光远加上马龙潭、倪嗣冲和王士珍,这一群自己从兵部点名要来的人了。

站到城头上,正好可以看到城门西南角正在营盘草操场上操练着的士兵,校场上整齐震天的呐喊声、脚步声,让这些新来的人顿觉眼前一亮。

转身对着这群新来之人,刘克武笑着说到:“各位兄弟,以后你们也就都跟我这一口大锅里吃饭了。在这城楼之上,你们正好可先熟悉下魁字营的情况。”

再将目光盯到张怀芝的身上,接着说到:“张守备,就由你先向这些兄弟们,介绍下咱魁字营的规矩,和操典情况吧。我这,就先带人去巡下城了。”

说完,冲着这一群本来后世都是赫赫有名,现在却成了自己部下的新到之人们环抱一拳,刘克武转身向当值的张作霖、熊秉崎、汤玉麟一挥手,就走下了城楼。

走到街道上,那些商户已经知道了刘克武的十天一供奉制。从前那些驻扎在这里的守军,都是三、五天一次正式的勒索,平时还外带着小勒索。

魁字营的营规严格,官兵没有当值官的许可就出不来军营。即使出来军营,也都是平买平卖,这让这些百姓在这几天就感觉到了不同。

现在又正式确定了这么个体制,让这些商户们和百姓们,都有了最大程度的收入保障。不受盘剥,又是一支精锐之师,百姓见到刘克武的时候,更是亲热起来。

正在前行间,突然传来了就声女人和孩子的哭声。刘克武驻脚寻找起声音的来源来,跟在身边的韩玉国等人,也开始寻找起来。

“大人,您看那。”熊秉崎眼睛最快,他边说伸手指向了西北角的街道旁。顺着他的手,刘克武看到了一个中年妇人,正带着一双儿女,边走边哭泣着。

转身看了身边的人一眼后,刘克武对韩玉国说到:“余纯,你过去问问怎么回事?那个妇人为何要哭?”

韩玉国应了一声后,迅跑向了那母子三人。不消小片刻,韩玉国就返身跑回了自己的面前,说到:“禀告大人,那妇人的丈夫,把家里最后一点东西都当了,正在前面一个大烟馆抽大烟。”

立刻就明白了,这又是鸦片给国人造成的荼毒。刘克武一拍战马,转眼的功夫就到了那娘三的面前。

翻身下马后,在那个妇人惊疑的目光中,刘克武走到了妇人面前,带着慈祥的面容问到:“这位嫂子,在下广安门总兵官刘克武,您能把事再具体跟在下讲一次吗?”

一听竟然是个总兵,那个夫人连忙拉着一双儿女,就向地上跪拜下去。上前一步,刘克武将妇人和那两个孩子拉了起来,将一个年纪稍小一些的,抱到了自己的怀里。

转身走向路边的一个馄饨摊,刘克武给两个面黄肌瘦的孩子各要了一碗馄饨。之后,就向那个仔细妇人询问起来。

原来,这个妇人的夫家姓阎,从满清初年就在东城这一带。夫家早年还曾经是这一带,颇有名气的书香世家。

然而,从这个妇人的丈夫,不知道怎么的就吸上了鸦片以后,整个家就开始败落了。

不光妇人的丈夫一个吸,妇人的丈夫兄弟三个,都是每天泡在烟馆里,才三年不到的功夫,那个男人的两个兄弟媳妇就都跑了。而这个妇人是家中的长嫂,又有两个孩子,只能选择来劝导那兄弟三个。

可结果却是,每次妇人拖儿带女,劝这兄弟三个的时候,那两个弟弟轻则辱骂、重则拳脚相加。没钱就当家里的东西,没钱就卖粮食,弄的现在家里都没米下锅了。

听明白了怎么回事后,刘克武转头看向了当值协办守备官张作霖问到:“广安门这一带,有多少家大烟馆?都是谁的后台,你这几天查清楚了吗?”

张作霖听到问话后,立即从怀里拿出了两张纸,放到刘克武面前后,说到:“禀大人,这一带共有烟馆49家、赌场38家、妓院12家、暗窑(暗娼)28名。烟馆子最大的三家,分别是端王爷的管家、工部左侍郎的公子和顺天府岑师爷的公子开的。”

看到纸上的记录,刘克武心里不禁一惊。自己管的地盘上,竟然有这么多的黄、赌、毒。而且,竟然还有三家直接都牵扯到权贵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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