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宫里灯影如豆,点点光亮似鬼火幽冥,散着无限清冷的光芒,翠儿侍候着主子躺下,她和明月两个小丫头伴在主子的身侧,细心的叮咛:“娘娘,睡会儿吧,没事了。”
柳柳思潮翻滚的仰躺在床榻上,深深的怀疑起自已的身份来,用命护着她的江成竞然叫她琉璃,那么她究竟是谁,以前也怀疑过自已不是柳家的女儿,因为柳家全是俊男美女,从来没看过丑人,偏就生了她这么一个异类,不管她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江成为了自已死了,巧儿也因为进宫而死了,这一切的表相下掩藏着什么样的杀机呢?她一定要揪出背后的那只黑手里,柳柳边想边沉沉的睡了过去。

而在永元殿里,灯火通明,高座上的凤邪一张俊魅的脸因为听了手下的禀报,闪过雷霆之怒,凉薄的唇抿成一各线,眸中跳跃着阴冷的暗芒,那一嘴银白色的牙齿在光亮处显得白森森的,带着嗜血的愤怒。

“你说那个要杀皇后的人是个太监?”

“是,皇上”,赵玫一抱拳沉着的回答,刚才他已经派人查过死者的尸休了,他是个太监,这说明是宫中有人想害娘娘,更直接一点,就是后宫中的某位妃子想害娘娘,因此拉拢了那个会武的太监躲在暗处对着娘娘放冷箭,可是那江成护主心切,挡了过去。

凤邪听着赵玖肯定的回答,大手一扬,重重的击落在案几上,狠厉之声同时飞出:“可恶,给朕查?不管查出是谁,一律死罪,竟然敢在朕的眼皮底下动手,混帐的东西。”

“臣遵旨”,赵玖领命,准备退出去,凤邪举起手挡了一下,冷盯着他:“以后一定要小心些,千万不能再有类似的事生。”

“是”,赵玫垂,今夜的事是他的失贵,如果再有一次,只怕皇上不会饶了他,所以他一定要慎之又慎,不过对于谁想害皇后娘娘,他心里多少有点感觉,因为那个人找过她不是吗?

“下去吧”,凤邪挥手,赵玖领命退出去,诺大的永元殿一下子恢复寂静,凤邪的眸子在宫灯的映衬下,栩栩如辉,担忧溢于眼底,这后宫之中的事越来越过份了,先是下媚药到这次的暗杀事件,如果自已再不理会只怕柳柳真的会葬命,凤邪眼神凌寒,站起来一掠身离开永元殿,很快来到未央宫。

床榻前,翠儿和明月正小心的守在旁边,只觉得周遭刮起一股细微的凉风,她们面前已多了一道人影,一抬头竟然是皇帝,忙不迭的跪下来:“奴婢见过皇上。”

“起来下去吧”,凤邪踱步走到床榻前,望着床上那个睡得极不安稳的人,小嘴儿不时的蹙起来,嘟嚷着,小小的脸蛋竟然又瘦了,看得出她在宫中过得十分不舒心,不知是不是错觉,今夜他竟然觉得她脸上的胎痣淡了不少,看上去比以前美丽得多,像一朵画上去的莲花,素雅清新的跃然在脸上,凤邪的眸子闪过一丝柔情,滑落在心底。

翠儿和明月磕谢了皇上,回身退了出去,虽然有点不想出去,可是娘娘现在已经是皇后了,中媚药那天晚上,是皇上亲自解的药,她们可不敢阻止皇上留在这里啊。

凤邪动作轻盈的侧卧到柳柳的身边,握着她的一只手,他知道如果她醒过来,一定会向刺猬一样防奋自已,连后撵自已出去的,想到她一直排斥着他,他心里不好受,尤其是今天晚上,他看到一身血衣的她,心跳几乎快没了,才明白自已是喜欢这个女人了,不是一点,是很多,可是他要怎么改善两个人目前的僵局呢。

宫灯亮灼,映着他俊美狂放的脸上,黑瞳炽热,只凤眉轻蹙起,不知道该拿身侧的小女人怎么办?如果说比狠比智慧,比头脑,他一样不落人下,可是比热血柔情,他还真的不知该做啥,因为这是一个帝皇最缺少的东西,但是他既然知道自已的心意,就不会改变。

柳儿,朕的皇后,朕是不会放开你的,朕会一直陪着你的,直到你真心的接纳了朕,他轻轻的叹息一声,握着她的手闭上眼休息。

清风冷月,幽曲栏杆,月花白的光芒穿透阁楼,洒下斑驳的痕迹,轻纱飞扬,傲然挺拨着一个身影,冷然的望着夜色,眼色忽明忽暗,只身后一道声音响起。

“主子,已经没事了”,可就在她的话音一落,一声清脆悦耳的响声起,她被狠狠的扇了一记耳光,身子跄踉几步,稳住身形,而她的主子动也未动,好似刚才的惩罚根本不是他动的手,绿衣一言也不敢,她知道如果自已再说一个字,主子一定会要了她的小命。

“不是让你保护她吗?为什么不是你护着,而成了那个江成护着她了。”他恼怒的冷哼,周身罩起寒气,声音冷得比冰还要彻骨,阴森恐怖。

“属下当时去追那个射箭的人了,那个射箭的人被花无幽杀死了”,绿衣小声的接。”表示自已并没有不尽职守,但她的主子显然不认同她的观念,声音比刚才的更冷了:“我的命令是你要保护着她,而不是去杀什么别的人,那些人自有人收拾。”

“是,属下该死”,绿衣惶恐的垂,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主子动怒了,那女人的影响力可真不小,自已以后还是小心一点吧,主子的事也轮不到她操心,相信主子心中自有分寸。

“去吧,再有下一次,你就不必来见我了,直接自刎吧”,那冷寒的声音在夜色中一点温度都没有,绿衣心里生出悲哀,她和主子同生共死了几年,主子竟然因为那个女人叫自个儿自刎,可见他是多么的重视那个女人,可是他这样身负使命的人真的能维持住自已的感情吗?绿衣怀疑的想着,神色恭敬的应声:“是,属下告退。”

亭子又恢得了宁静,他的心却充满了担忧,自从那一夜过后,他再也没有去见过她,他只想在心里保有一份纯真的感情,自已满身都是冷的,还有谁能温暖他呢,她就是他心底的一抹光亮,在冷冷的冬天给予他一线温暖的人。

二天一早,柳柳醒过来,竟哥怪自已睡得很踏实,好像一整夜有人陪着她似的,朱红木大床前,翠儿打起了金缨帐,笑着开口:“娘娘睡得还好吗?”

柳柳点头,便想到昨儿个江成的死了,神色黯然下来,对于江成最后一句话,她一直放在心里,总想着不去在意,可偏偏脑海里很好奇,想挖掘到底的心理作用,她究竟是谁?难道真的不是柳家的孩子,一脸的疑惑,翠儿已动手侍候她穿衣梳头,望着铜镜里的娘娘的样子,轻声的开口。

“娘娘,你脸上的胎痣好似更淡了一些,不信你瞧瞧?”翠儿转移柳柳的注意力,她抬起头,铜镜里的容颜果然比往日又娇丽一些,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她感觉到这血胎痣正慢慢的退去,难道最后会是一张明净无暇的脸,她几乎可以肯定了,可是她不希望这种事被别人知道,所以又拿起笔把那血胎描绘得逼真一些,翠儿见娘娘的动作,双眸睁得老大,不赞同的摇头。

“娘娘,你做什么?”

“好了,以后都给我描得和以前一样就行了”,柳柳不理翠儿,说给这丫头她也不懂,又要解释一大堆,收拾好脸上的妆容,柳柳站起身往外走去。

刚出了寝宫的门,便看到彩霞走过来,福了一下身子,小心的开口:”娘娘,小安子已经跟赵大人打听请楚了,那杀娘娘的刺客是个太监?皇上已经下令了严查,所以请娘娘务必要小心些?

“果然?”柳柳冷笑,眸子里闪过一抹阴狠,好,她就陪她了,不是要玩吗?干脆玩大一点,就让你现现真面目吧,省得总是在暗地里搞小动作,她向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彩霞抬头见主子一脸的狠厉,眸子里闪过森冷,是她们从没见过的一面,忍不住轻颤了一下身子,现在的主子就好像一个邪恶狂妄的复仇之麾,要向那些欺负她的人报仇。

柳柳也不去理彩霞和翠儿,掉头往前面走去,一边走一边想着对策,如何把那个卑鄙的女人真面目露出来。

没想到用了早膳,太后娘娘过来了,听说昨儿个柳柳受了惊吓,亲自过来瞧瞧,听说江成护主死了,太后娘娘倒是感动了一把,没想到那个奴才也能做到这份上,听说皇上命人厚葬了他,也算对得起他了,太后娘娘叹息,拉着凤榻上柳儿的手,上下的打量着。

“柳儿没事吧?”

“柳儿没事,母后不要担心了”,柳柳摇头,太后虽然为高贵的女人,但是对自个儿一直和蔼可亲,她在宫中生活一直都承蒙着太后的照顾,柳柳对她很是亲热,拉着太后的手。

“没事就好,那江成虽然死了,皇上已经厚葬他了,柳儿也不要太伤心了,母后就是怕你太过于伤心影响了身体,才过来瞧瞧柳儿的”,太后轻拍着柳柳细嫩的小手,柔声细语的开口。

“谢母后惦记着”,柳柳脸色虽然渍冷,唇角却扯出一抹笑,太后是一番心意,她心里烦,自然不好影响太后,而且太后为了舞阳的事,整个人已经憔悴了很多。

“你没事就好,母后心里还有些安慰,只除了那舞阳,不知道在外面怎么样了?”太后娘娘果然又担心起自个的宝贝女儿来,整张脸色都有些苍凉,好似小公主在外面吃了天大的苦似的,柳柳赶紧拉过她的手。

“母后不要总想着舞阳的事了,她会没事了,有事她就会回来了,正因为没事她才没回来啊。”

太后娘娘听听也是这么个理儿,便放宽了心,想到了另外的事情,一双眼睛直盯着柳柳的肚子望,柳柳有些莫名其妙:“母后怎么了?”

太后拉着柳柳的手,笑意盈盈的问:“柳儿最近有没有什么不想吃的东西?或者有想吐的感觉,还有总是嗜睡呢?”她越说越开心,整张脸都闪着光辉。

柳柳摇头,她不知道太后问她这些干什么,见她一直盯着自个的肚子,再联想着这些奇怪的问话,脸色不禁有些绯红,再加上几分羞怒,赶紧摇头:“母后想多了,什么动静都没有,您千万不要胡思乱想。”

“啊?“太后张大嘴,显然很失望,而且备受打击,皇儿到现在连一男半女都没有,怎不叫她这个做母后的心急呢,以前有个张修仪,呆在后宫足足两年了,也没有怀孪,后来一查竟然身体孱弱无法受孕,所以才选秀,好为皇室涎下血脉,可是眼下皇上只宠幸了淑妃,德妃,还有柳儿,如果柳儿能怀孕,那就是太子,柳家可就算光宗耀祖了。

太后娘娘听了柳儿的话,一番失望的摇头叹气,好半天才心不足意不足的起身回自个的慈宁宫去了。

柳柳等到太后娘娘一走,慵懒的歪靠到凤榻上,想着太后娘娘的刚才的话,不禁有些好笑,她和凤邪只不过是下媚药那天晚上呆在一起了,难道真的有那么准吗?不禁好笑着,脑门儿一皱,想出一个主意来,今天晚上,她要金佳丽原形毕露。

翠儿和彩霞见娘娘先是不高兴,这会子又高兴起来,奇怪的望着她,柳柳招手唤过翠儿,吩咐她准备几样东西,翠儿领命,心里暗自嘀咕,娘娘要那些奇怪的东西干什么?虽然好奇,还有些自知之明,主子绝对不可能告诉她的。

漫长的白天总算过去了,黑夜袭上来,柳柳的的每一个毛细管都活跃起来,她要为巧儿,还有江成报仇,至于小云的死,那是她自找的,在狼。谋生,就要做好随时被吞灭掉的危险。

今夜无月,漆黑一片,正适合一些诡异的事情,看来老天也在帮她,柳柳心内冷哼,掉头扫向一边的翠儿。

“让小安子去请皇上,就说本宫要请他看一出戏。”

“看戏?”翠儿望着自个主子那阴森森的神情,像极了暗夜中的鬼使修罗,露出一嘴白森森的牙齿,使得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不过仍有些好奇,这大黑夜的看什么戏啊,不过既然主子说了,她只管照办就是了,飞快的步出寝宫的大门,吩咐了太监小安子,立刻去请皇上,娘娘请皇上看一出好戏,小安子不敢怠慢,飞奔而去。

凤邪本来歪斜在床榻上看手里的奏折,青山出现了贼匪,数目众多,经常拦劫山下过路的行人,最重要的是他们还打着前朝旧部的名义,手下网罗的人越来越多,所以地方上的官员上了折子,说他们攻了几次没有攻下来,那青山地形险峻,山谷陡峭,层层叠叠有人把守着,易守难攻,根本打不下来,凤邪看着,脸色冷凝着,思虑对策,却见到小玩子走进上书房来。

“皇上,皇后娘娘派小太监过来请皇上过去一趟,说请皇上看一出戏。

“看戏?”凤邪挑眉,壑智的目光闪过锐利之气,这摆明了是皇后想搞什么名堂,她不是那种无事会请他过去的女人,不过对于她能派人来请他,心里还是有点高兴的,但愿他们的关系因此而和谐起来,凤邪一想到这,扔下手里的奏折,闪身出了上书房,往未央宫而来。

夜色中,雾气缭绕,村影斑驳婆娑,一阵风吹过,只听得几声鬼哭狼嚎,令人毛骨悚然,在广阳宫的一角,几个黑色的影子不时的晃动着,隐下去,一点声响也没有。

凤邪并没有依着柳柳的话蹲下身子,只是直直的斜依着一颗粗壮的村干双手抱拳立在哪里,好在天色昏暗,根本没人看得清他的影子,他大概能猜到这女人想干什么了?没想到一个皇后娘娘,连这种三教九流的主意都用上了,她可真够特别的,专门叫人去请他过来看她演戏,如果真能找出金佳丽谋杀皇后娘娘的证据,他绝不轻饶,漆黑的夜色中,他的一双眼睛泛着莹莹绿光,好似狼眸,碜人可怕。

广阳宫的大殿上,灯火缭绕,纱缦轻扬,宫女和太监都退了下去,高座上斜卧着一红衣妖娆的女子,只是那脸上布着憔悴,两个黑眼因赫然映在脸上,使得她的美貌大打折扣,她的左手边一个伶俐的宫女正在给她捶腿,柔声的开口。

“娘娘进去休息吧。”

那侧卧着女子一听到小宫女的话,翻身坐起来,惊恐的摇头:“宛容,我不敢睡,一闭上眼睛,我便看到她们站在我面前,我好害怕?”

“娘娘不怕,没事的,都过去了”,宛容温柔的拍拍淑妃娘娘的肩,轻揽着她的身子。

金佳丽点了一下头,心里安心一些,可就在达时,风从大殿门外闪过,把门扇得轻响,大殿上的宫灯忽然全都熄了,黑漆漆的空间里,格外的诡异,那金佳丽立刻跳起来紧楼着宛容的肩,尖叫起来:“她们回来了,她们回来了。”

“娘娘,你别害怕,没事的,什么事都没有”,宛容紧搂着金佳丽,其实自已也特别的害怕,抖索个不停,两个人就缩在软榻上抱在一团,紧盯着大门口处,无风,门却自动的关关合合的,一缕轻烟慢慢的从门口冒起来,越来越浓,忽然一个披头散,唇角流着血的女子立在大门口,一双狰狞的瞳孔里闪过怨恨的光芒,不时的开口。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金佳丽再也受不了刺激,整个人在软榻上跳起来,刺耳的叫声响彻整个大殿,连连的摆手:,你别过来,我积了,我不该害你,我知道错了,你饶过我吧,锁儿已经为你抵命了,你就饶过我吧们”

“饶过你?拿命来,你不但害我,还给我主子下药,我不会饶过你的,”那鬼影一闪不见了,一闪又出来了,连眼角都滴出血来,这次金佳丽整个人都吓疯了,抱住自个的头不住嘴的尖叫:“啊,我不敢了,饶过我吧,饶过我吧,下次我再也不害人,也不去害你主子了,你放心吧。”

金佳丽的尖叫声一波比一波高,直到一声凌寒的声音响起:“住嘴”,大殿上所有的灯光在此时亮了起来,只见大门口立着俊逸周身凌霸之气的皇上,俊美绝伦的五官此时罩着寒霜,黑瞳闪过嗜杀,正阴森森的盯着她,金佳丽呆了半响扑通一声跪下。

“妾身见过皇上”,声音颤拌不已,皇上怎么会来广阳宫,那她刚才的话皇上一定听到了,金佳丽一想到这个,早已魂飞魄散了,花容失色的连连磕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柳柳从凤邪身后走出来,拿掉嘴里的红舌头,抹了一下眼角和唇角的血丝,冷盯着地上的金佳丽:“淑妃娘娘好毒的心机,竟然连一个小丫头都不放过,如果你真的想对付本宫,只管冲着本宫来就是了,你不该动到本宫身边的人”,柳柳蹲下身子,嘴里的冷气喷到金佳丽的身上,金佳丽便知道刚才的鬼影是皇后娘娘扮的,这个女人好可怕啊,她现在真的后悔和她作对了啊,早知道就安份的做个淑妃娘娘就好了,搞得现在快丢了性命,皇上一向都讨厌暴戾的女子,只怕不会放过她的,苍白着脸哀求着。

“求皇上和皇后娘娘饶过妾身一次,妾身下次再也不敢了。”

“一命抵一命,你竟然还妄想有下一次,想都别想了,难道那些被你杀了的人就该枉死吗?”柳柳冷寒的声音响起,金佳人呆怔着,跪在她身后的宫女宛容飞快的开口:“求皇后娘娘饶过淑妃娘娘一命吧,奴婢愿意代娘娘一死。”

柳柳抬眸扫了金佳丽身后的宫女一眼,冷戾的喝止:“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妄想代死,也要看看自个够不够格。”

宫女宛容怔忡在那里,低垂下头,大气也不敢出,因为眼前的女人周身狂怒,如果自已再多说一句,只怕就会被她赐死,和淑妃娘娘一样的下场。

金佳丽一看皇后娘娘的神态,务必想让自已给她的贴身宫女抵命了,当下眼泪扒哒的往下滴,她堂堂一个大将军的女儿,又是一宫之主淑妃娘娘,难道真的要为一个小丫头抵命,这历朝历代的后宫,那个妃子手上不是沾满了鲜血,为什么她就这么倒霜,杀了一个宫女就要抵命,因此连爬几步挪到皇上的脚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哀求着。

“皇上饶命啊,妾身知道错了,就该妾身一个改错的机会吧。“

柳柳站起身,迫人的视线直视着凤邪,这个一向自偷为明君的男人,唇角浮起不屑鄙夷,凤邪的胸口一紧,眼神陡的幽暗,凌寒之音响起:“淑妃娘娘,妄结人命,现立刻关押到后宫的大牢里。”

凤邪的话音一落,那金佳丽呕的一声抽了过去,这女人终于被折磨得昏死过去,跪在她身边的宫女宛容飞快的爬到她的身边,连声的呼叫:“娘娘,娘娘?”喊了几声,娘娘也没反应,凤邪哼一声,这女人可真会装啊,竟然敢装昏,好啊,朕就宣御医过来,看你是真昏还是假昏,如果是假昏了,那么别怪朕重重的惩戒,脸色幽暗的掉头:“小玩子,立刻把御医传进来。

“是,皇上”,站在殿门外的小玩子动作神的闪身出去传御医。

御医很快来了,给金佳丽号了脉,脸色凝重的起身禀报皇上,这淑妃娘娘是真昏了过去,不但如此,淑妃娘娘怀孕了。

金佳丽竟然怀孕了,柳柳心中的冷气往外冒,她只觉得愤怒,因为这女人怀孕了,皇上还会把她关到地牢里去吗?显然她逃过了这次的责罚,而巧儿和江成的死都是白死了,因为是人都会自私,尤其是这个一言九鼎的皇上,他到现在还一个皇室血脉还没有,金佳丽却在这时候怀孕了,他可能杀她吗?

果然凤邪的怔了一会儿,脸色和缓下来,虽然眸中仍然萧杀,而且极端的懊恼,可是金佳丽怀孕是不争的事实,他不可能把怀有自已血脉的女人关到地牢里去,只能等金佳丽产下皇室的血脉再作打算。

“把淑妃娘娘扶进寝宫去,从此以后不准再出广阳宫一步。”

皇上仅仅是限制住了金佳丽的自由,而她费力了半夜的结果是,知道这个女人怀孕了,柳柳的脸色幽寒凉薄,什么也没说,领着未央宫的宫女离开广阳宫。

凤邪的一双幽眸盯着她的背影,心内闪过寒意料峭的凉,没想到金佳丽竟然怀孕了,这时候他忽然希望自已的孩子是从刚才那个女人的肚子里蹦出来的,那将是怎样精灵透顶的孩子呢,光用想他便觉得期盼,这一想不由想到那次媚药的晚上,平常冰冷的女人爆起来竟然那么炽热,邪魅妖娆,压倒他,在他身上点燃起**,本来他想放下高贵的身份,把他们之间的隔阂除掉,一心一意的留在他的身边,为他产下天凤的太子,可谁知道这金佳丽竟然怀孕了,因为宠幸金佳丽那会儿,他只想要皇室的血脉,还没想过孩子由谁产下,是现在迫切的想要她生一个孩子的。

金佳丽怀孕的事像一阵风似的传遍了诺大的皇宫,虽然她不能出广阳宫,可是却活得有滋有润的,一大早太后娘娘的赏赐便过来了,该有的一样不少,金佳丽看着大殿上堆着的东西,满足的笑起来,手抚上自个的肚子,如果孕育下的是皇子,她就会母凭子贵了,以后谁还会动得了她呢?唇角浮起笑意,一旁的宛容亲手拿了点心喂进主子的嘴里,昨儿晚上宛容竟然愿意代她去死,金佳丽十分感动,因此对宛容十分的信任,视为知已。

广阳宫里从大早上起,便陆续有妃嫔过去道喜,溜须拍马的,热闹不凡,这些妃嫔中有嫉妒的,有眼红的,但都用笑脸掩去了,金家的后台硬,现在又怀上了龙子,说不定到时候有可能爬到皇后之位呢,因此大家谁也不敢怠慢。

柳柳早上过慈宁宫去请安,可以看出太后的脸上亦有些喜气,好似连舞阳的走都不放在心上了,满心只牵挂着广阳宫里即将涎下的皇室血脉,拉着柳柳的手细心的叮咛:“柳儿,你身为后宫之,一定要大度,干万不能因为淑妃有了孩子而生气,身为皇帝女人,就要把后宫打理得妥妥当当的,知道吗?母后也是从哪时走过来的。”

柳柳脸色不变,眼神间却已有些不耐,说实在的,从昨儿个晚上开始,知道金佳丽怀孕的事,她的心里便觉得不舒服,太后娘娘还一直提,那个女人怀孕关她什么事啊,还要大度,她又不想永远留在宫中,既然金佳丽怀孕了,她更没必要留下来了,就让皇上守着他的后宫去过日子吧,柳柳冷哼,只配合着太后不断的点着头,直到太后娘娘说累了,才缓身告安退了出去。

现在她想知道自已究竟是谁?江成临死前为什么要叫她琉璃?难道他认识她。

午后的骄阳透过枯黄的枝叶斜射到幽径上,她漫无目的的在后宫转悠着,身后远远的跟着翠儿和彩霞,见主子不高兴,便让她清静一会儿,不知不觉间竟然走到了以前住的华清宫里,虽然华清宫斑驳,可却让她觉得亲切,而那个华丽的未央宫却令人烦厌,也许是离那些女人太近了吧,还不如这僻静的地方呢,柳柳伸出手触摸着树下的秋千架,抬头看高大的村木,这村木的年龄怕是大了,听说这是前朝的日址,难怪如此苍凉,柳柳坐到秋千架上荡起来,轻风拂面,长裙飘舞。

天是明洁的,云是舒卷随意的,落叶飘飞,到处是凄凉。

柳柳荡得正高兴,忽然有一抹阴影挡住了她的身形,柳柳有一丝儿恼怒,好不容易寻了一点安静,是谁打扰了她,陡的瞪过去,却是那宫中的侍卫统领赵玫,阳光下的赵玫一扫前几日的俊朗,满脸的阴骜,神色凝重,手里棒着一个锦盒,一看就是有些年份的东西,柳柳不出声定定的望着他,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赵玖定定的望着她,忽然扑通一声跪下来,举高头里的棉盒,朗声开口:“赵玫见过公主。”

柳柳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飞快的掉头望向远处,却现两个小丫头不知何时不见了,显然被赵玫支到一边去了,柳柳阴沉下脸,眸光犀利的落到赵玖的身了,声音凌寒如冰。

“赵玖,你在搞什么名堂,竟然胡言乱语,难道你想害本宫不成,说你是奉了谁的命?”

赵玖抬起头望向柳柳,眸中一片清明,视线落到柳柳的手臂上,直接的开口:“属下没有害公主,公主手臂上是一种叫情盎的绝情花,绝情花种在手臂上,映在脸上,使人丑陋,使人厌恶,因为公主长得太漂亮了,娘娘怕公主受到伤害,所以为了保全公主才这样做的。”

柳柳听得惊疑不定,满脸的难以置信,虽然她怀疑过自已的身世,但可没想过自已是什么前朝的公主之类的,这太荒唐了,如果说自已是前朝的公主,爹爹为什么要让她嫁给凤邪,这不是可狼入室吗?难道就不怕她杀了凤邪,所以这个道理无论如何说不通,柳柳眯起双眸危险的盯着赵玖,这赵玖是不是也被金佳丽收买了,或者被后宫的某一个妃摈收买了,所以故意的想陷害她,唇角浮起丝丝冷笑。

“赵玫,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妖言惑众,当心我处你一个死罪。”

赵玫直忤忤的跪着,一动也不动,镇定的望着柳柳:“皇后娘娘不相信属下,可以杀了属下,属下毫无怨言”,赵玖说完把手里的锦盒递到柳柳手上:“这是当年皇后娘娘托家父留给公主的,说将来找到公主做为公主嫁妆,娘娘说,公主不需要复朝,前朝本是自取灭亡,只要公主快乐的生活就好。

赵玖说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好像整个人轻松了很多,他的爹爹曾是前朝皇后的侍卫长,皇上被杀之时,他爹爹本欲把娘娘接出城去,可是娘娘自尽了,与城同亡,而公主和太子也下落不明了,皇后娘娘临死前,把自已随身的一颗南海夜明珠交给他爹爹,让他务必要找到公主,叮咛公主,千万不要复国。

柳柳听着赵玖的话,直有一种云里雾罩的感觉,那么不真实,她是前朝的公主,那么师博一定知道这一切事情的真像,她又是谁,难道是她亲娘不成,可也不太像啊,如果是亲娘为什么不认她呢?柳柳的头都想大了,打开锦盒,一道光芒折射出来,竟然是一颗硕大的夜明珠,这么大颗又光滑无暇的,真是少见,只怕价值连城,看来那个皇后娘娘例是真疼自个的女儿,临死还关心着女儿的嫁妆,还嘱咐她不要复国,可问题是她不认为自已就是那个公主?

柳柳的脸色忽明忽暗,幽深的瞳孔深不可测,使人看不清楚她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赵玖定定跪着,等待公主的命令,即便是公主让她死都行。

“你先回去吧,我会好好想想的”,柳柳挥手,赵玫站起身,俊朗的面容上布着暖人的气流,望着柳柳素雅的小脸蛋,小时候他曾见过公主一次,那个粉妆玉彻的小婴儿,真的令人爱不释手,没想到现在再次见到了,虽然她是皇后娘娘,可他还是觉得心里很满足,只要知道她活得开心就行。

柳柳望着他高大健硕的身影慢慢的走远,忍不住叫了一声:“赵玫,你说我以前叫什么名字?”

赵玖回头,阳光下,那一张脸带着光明的耀眼,唇角勾出弧度:“琉璃公主。”

柳柳的心里咯噔一声响,又是一个琉璃,难道自已真的是什么琉璃公主不成,还是个亡国公主,这是不是太夸张了,她有点想笑,不过这一切离自已好遥远,复国与否都不是她的目的,因为她来自多少年后的二十一世纪,对于这些古人的复国游戏不感兴趣,挥手清绝的笑了一下。

“你去吧。”

“是”,赵玖走了出去,柳柳停住身子,凝神思索,虽然她不复国,可是她有必要弄清楚真相,而师博一定知道真相,虽然她不复国,可是若是被凤邪知道她是前朝的公主,一定会杀了她的,因为他不容许任何人威胁到他的江山。

翠儿和彩霞等到赵玖走了以后,立刻走进来,小心的看着娘娘的脸色,慢慢的开口:“娘娘,刚才赵大人找娘娘什么事?”低下头望着娘娘手里的锦盒,暗自猜测着娘娘手中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柳柳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摇头:“没事?”捧着锦盒站起身离开华清宫回未央宫去了。

柳柳呆在未央宫里,忽然很怀念以前住在华清宫的日子,那时候想出去就出去,自由又方便,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明明心急火燎的想出宫去,却又不敢私自出去,怕落到有心之人的眼里,给自已也给家人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现在大家都奉承着金佳丽,若是她这边有什么风吹草动,金佳丽大概会很得意吧,所以她要更加的小心口

柳柳坐在未央宫的大殿上一直想着,最后总算让她想到了一个名堂,在外人的眼里,她姐姐柳丝已经去世了,她何不说出宫去拜莫一下亡姐,这也是人之常情,而姐姐是水葬,连尸骨都没有,她可以说到庵里给姐姐立个牌位供奉着香火,相信这说法可以天衣无缝了,柳柳立刻高兴的招手示意翠儿过来。

“翠儿,准备出宫去吧。”

“出宫?娘娘,这怎么可能,皇上不会同意让娘娘出宫去的”,柳柳脸色唇角擒着冷笑,那个男人现在大概心情极好,这时候什么样的要求与他大概都会答应的,怎么可能不会让她出宫去呢。

“走吧”,柳柳走到头前,翠儿跟着她的身后往外走去,彩霞和明月两个丫头也紧跟上,她们不同于翠儿的反对,却是满脸的高兴,因为她们还从没出过宫,心里好想看看外面是什么变化了,听说娘娘要出去,竟然高兴莫名。

凤邪正在永元殿里想着该怎样去未央宫,皇后才不会生气,尤其是金佳丽怀孕一事,他感觉到柳柳特别的冷淡,而他看到她冷戾的面容,竟然有丝丝的欣喜,这是不是说明,她对自已也是有感觉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千万不能让金佳丽和那个孩子影响了他们,不管怎么样,他只想立柳柳生的孩子为太子,直觉上那一定是个人中之龙,光用想的他便兴奋莫名,原来让喜欢在意的女人产下孩子才是开心的事,想想金佳丽怀孕的事,他就觉得恶寒,可是事情已出来了,他当然要过问,不能让皇室的血脉无辜的外流,至于金佳丽,如果以后安生便罢,如果不安份,他不会因为那个孩子轻饶她的。

凤邪正想得入神,小玩子走进来禀报:“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凤邪一听,眉眼立刻飞扬起来,看来他和柳柳还是有默契的,他刚想到她,她便过来了,凤眉微弯,眼睛里盛着葡萄一样的亮泽,周身高贵中透着懦雅,一扫先前的暴戾冷魅,唇角含着笑意,大手一挥。

“让娘娘进来。”

“是,皇上”,小玩子见皇上心情极好,他的心情也不由开朗起来,只有主子们好了,他们做奴才的才会好过一些,相反如果主子们不高兴,最倒霉的可就是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了,小玩子边想边走出去,把柳柳引进永元殿,情然无声的退了出去,柳柳望着上一身慵懒的凤邪,盈盈福了一下身子。

“柳柳见过皇上。”

“平身,不知皇后找朕何事?”他盎然如墨薰染的眼神炯炯有神的盯着她,唇角浮起浅笑,暖暖的好似一抹骄阳,难得的染在他霸气四溢的脸上。

柳柳站起身,脸色微暗了一下,好似极伤心,唇角抿出一个欲哭的悲戚:“昨儿个晚上,柳柳做了一个梦,梦到自个的姐姐了,想到姐姐水葬而去,连一个牌位都没有,柳柳顿觉难安,所以前来禀明皇上,柳柳要出宫一趟

凤邪挑高眉,眸子里是精光四射的暗芒,他在付度她话里的真假,慢慢的唇角浮起一抹浅笑:“好,明日一早让侍卫送皇后去天香寺供奉牌位。”

天香寺仍是用来招待皇室成员的大雄宝殿,柳柳虽然贵为皇后,可是她姐姐却只是一个小小的夫人,自然不好把牌位供举到天香寺去,柳柳盈盈福身谢过皇上的好意:“柳柳谢过皇上的好意,姐姐福薄命薄,柳儿只想找一家小庵供奉一下就行。”

“好,既然皇后如此想,就照皇后说的做吧,明日一早朕让日影送你过去,朕不放心皇后一个人出宫,最近宫中刺客颇多,只怕他们埋伏在柳儿的周遭”,凤邪的幽瞳忽暗忽明,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柳柳可不相信他的话,分明是想监视她,竟然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还叫她柳儿,恶心,心里暗骂一声,脸色只淡漠的谢过。

“柳儿谢过皇上。”

关于这一章,柳柳公主的身份是个伏笔,所以大家不要猜测,后面会写到的,她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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