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师大人,李贼的舰队已经离开了广东海面。”平山勇悄悄的走到史可法的身边小声的说道。
“离开了广东海面?”史可法皱了皱眉头,“虎门炮台已经在对方的火炮中损失殆尽,按照道理这个时候也应该登陆了,为何在这样好的情况下撤离广东。”史可法不明白,他也不会明白,他自从提督广东后,因为广东离台湾较近,所以一直加固广州城墙,虎门、韶关要塞也跟着坚固了不少,可是没想到的是一向引以为傲的虎门炮台不但没有给予敌人最大程度的损伤,反而还被敌人乘着涨潮的时机,让大船驶入内海,须知炮台与舰上的大炮唯一不同的地方是,虎门炮台上的大炮是固定的,不能移动;而舰艇上的大炮却是可移动的,不但威力比虎门上的威力巨大,而且更重要的是能够根据需要不断的调整轰击的目标,这也是专业的军事人手与史可法的不同点,论忠心,整个大明朝与史可法相提并论的并没有多少,否则也不可能冒着危险从台湾逃回来,史可法忠心耿耿可以堪比宋时的文天祥了,但是他与文天祥不同的时,文天祥虽然是一介文人,但是对行军打仗这一套也是明白不少的,史可法这样的人,只能做什么,做御史,如果他要做御史的话,也许大明朝堂上也许另有一番风貌,可惜他是个督师。不可能明白太多的行军打仗之道,诸葛亮也不是经常出现的!

当然也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明白姚启圣这番动作的用意,行伍出身的人也一样,林爽文就是一个,他是台湾林氏家族的旁支,因为爱好习武,施琅就把他安排在自己这个名义“师父”旁边,以保护他的安全,用姚启圣话的来说就“孝敬师父”。

“将军,按照道理我们已经把虎门炮台炸的一塌糊涂了,史可法的大军也损失无数,从虎门到广州从此是一马平川,如此大好形势,您为什么还要撤军呢!”林爽文皱着眉头问道。年轻人就是这样,渴望建功立业,渴望沙场奋战,林爽文最崇拜的人就是他们的姑爷施琅了,年纪不大就已经总督一方,行动之间也是起居八坐了。

姚启圣望了旁边的年轻人,嘴巴朝眼前的酒杯示意了一下,林爽文见状乖乖的替他满上了酒。姚启圣得意的端了起来,一口喝了下去,然后眯上眼睛,做上一副陶醉的模样,好半响才说道:“说实话,本将军不会打仗,不能与施琅比,更是不能与主公比了,所以我只能指挥四万人马,而他们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但是我也有他们没有或者欠缺的东西,那就是本将军对人心的猜测要比他们稍微好那么一丁点。”说完又得意的笑了笑。

“大明朝廷在江南共计有五十万大军,坐镇南京的马士英有二十万,而黄得功、刘良佐各十万,当然他们到底有没有这么多,吃了多少空响,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但这些都不是我们所考虑的,因为我们台湾军队的战斗力可以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对付他们我们的四万大军足足有余,可是史可法却不同,他虽然是个书生,但是他手下的十万儿郎却是精兵强将,就算我们占领了广州,也恐怕是强弩之末了,哪里还有余力占领占领整个广东,到那个时候,主公不把本将军交到军法处才怪呢!”

林爽文方才信服的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如今该如何是好?”

“福州可是主公的老巢,我们去那里?”姚启圣诡异的一笑。

“黄得功的十万人马?”林爽文吃惊的望着眼前这个瘦小的家伙。

“轰轰。”大炮声在福州水师大寨中不断的响起,明军的大营里不时的传来人类临死前绝望的叫声,不时的传来黄得功手下将军的喊叫声,整个大营被弄的鸡飞狗跳,混乱不堪。自从朱元璋建立卫所制后,军备也确实得到了一定的改善,但是到了嘉靖皇帝后期,明朝的卫所已经糜烂不堪,要是平日里剿匪、欺压良民百姓还行的通,除掉九边的军队,想打仗更是不堪了,黄得功手下的十万儿郎在福建一年不到,但是已经把福建闹的天怒人怨了,平日里强*奸某一家小家碧玉,或者到哪家青楼里去逛逛,哪里还有心思操练。战争一开始,就乱了套。

“快,飞马报与史督师,就说李无庸的主力要在我福建登陆,让他快点来支援。”黄得功脸色铁青的望着杂乱的军营,他知道凭他的实力不可能与李无庸相抗衡,原本在他的心里,李无庸在没有解决史可法这个时刻威胁他后方的家伙,是不可能来攻打福建的。没想到李无庸这头恶狼,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来进攻福建。

“将军,如今该如何是好?”林爽文皱着眉头的望着躺在虎皮上的姚启圣,每次打的差不多的时候,将士们都憋着一口气,想痛快的撕杀一场的时候,眼前的这个家伙都很痛快的拒绝了这个请求,鸣金收兵。让人如同与女人上chuang,每次到了关键的时候,都被别人打扰了一样,心里有火,没地方发啊!

“照这样的程度在给本将军进攻三天。”姚启圣丝毫没有注意到林爽文眼睛中的火花,仍然下达了一道让人憋气的命令。

“是。”林爽文气乎乎的拱手而去。

“小子,和本将军斗,你还嫩了点,如果不使用的计策,我如何攻取广东?如何让我在主公面前交代,难道整天看着施琅那得意的样子,什么师父不如弟子,我就让你看看,你这个蛮牛看看你师父是怎么打仗的!”姚启圣望着北方恶狠狠的冷哼道。

三天,与一年相比较差的太远了,但是对于黄得功来说,恐怕要比三年还要长,整天在耳边听到的就是大炮的声音,就算把大营撤后几十里,那对面的家伙,就会跟着压上来,大炮、鸟铳、弓箭打的黄得功节节败退。不过这种日子很快就要过去了,史可法的援军就要来了。

“传本将命令,全军登船,齐挂云帆,摇撸的给我使劲,本将要在十天之内到达广州海面。”姚启圣冷冷的说道:“史可法的主力已经被调离广州,这个时候正是我军攻取广州的时刻。林爽文,你盼望的时刻到来了。”

“是。”林爽文大喜。

炎黄七年四月二十三日,姚启圣行调虎离山之计,调走明广东督师史可法主力,并于是夜,骁将林爽文率领三千士卒诈开广州城门,袭取了江南的第一所大城,明王朝江南防线终于被唐军撕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而史可法在得知广州失守后,只得率领大军退守韶关,幸亏自己的主力未失,加上韶关天险,一时间唐、明两路大军对峙于韶关下。

而就在姚启圣率领大军与史可法对峙于韶关的同时,远在安南的罗振川、曹百原也在同一时刻,率领大军出鸡鸣关,朝广西境内杀来,十万大军经思明府、镇安府、南宁府后,才被广西承宣布政司的官员发现,原来还以为是哪里来的一小股盗匪在四处打劫,待派了数千人马去围剿后,不见消息回传,方才感觉事情大条了。

承宣布政使司汪有道,总兵官程贵,巡抚吴广恩等大小官员齐聚桂林府,商议大事。汪有道坐了上手,程贵坐在左边,巡抚吴广恩坐在右边,而剩下的要么是军中将领,或者是大小官吏,最后才是省城的士绅们,他们唯一的特点都是长的白白净净的,丝毫不见劳作的模样,所谓的天高皇帝远,汪有道在这里显然就是一位土皇帝,作威作福,上行下效,程贵等人也跟着效仿起来,广西官场一片黑暗。

“诸位,本官接探子来报,来犯我广西的是叛逆李无庸的手下十万人马。”程贵主管兵事,当仁不让的道出了情报。

“十万人马?李无庸。”程贵的话语刚一落地,大厅中顿时议论纷纷。李无庸是个什么人就不用说了,就单单这十万人马就不是个小数字了,整个广西省加起来也不过五六万人马而已,如何能抵挡这十万虎狼之师。

汪有道望了望左右,脸上不见任何表情。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嚷什么?”坐在武将最后的一个中年黑脸将军站了起来,在一群白胖的人群中,这类打扮的可是很少见的,一双虎目生威,凡是和他对望的莫不退避三舍,陈大戈的大名在广西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陈家有三虎,陈大昌及大戈、大运三兄弟不但孔武有力,而且更是深通兵法,在广西,虽然总兵官是程贵,但是若论军心,则是这位在军中多年的陈大戈。

“有什么可怕的。”陈大戈大声道:“别忘了若问天下精锐,莫出我们广西兵,当年袁督师在大凌河一战,凭借我们五千广西兵杀败努尔哈赤的,莫说来的不是李无庸,就是李无庸又如何,凭借我们五万六千人马还杀不了十万猪猡不成?”

“诸位,本官听说台湾的李无庸实行的是土地国有,恐怕若是让他们占领了广西,诸位手中的土地都要分给那些贱民了。”汪有道忽然阴森森的说道。

旁边众人一听,脸上顿时变了颜色,为首的一个大腹便便的家伙连忙站起身来,拱手道:“草民愿意捐献白银五万两劳军。”

“如此一来甚好。”汪有道笑眯眯的说道。

其余众人见状,纷纷捐出了三五万的白银以劳军,至于有多少的东西到了士卒手里,恐怕他们自己也不知道。

陈大戈冷冷的看着这些,眉头锁的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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