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二李相见
李思怀点了下头,整理了下衣袍,见左右妥当了,闪身出了房门,此时天色尚早,他寻思片刻,便在这园中闲逛起来。(手打小说)

果然没走几步,就被早起的婢女拦下,李思怀推说晨起入厕,结果迷路了,那婢女见他一双眼睛清澈,不疑有他,一路嬉笑着把他引回了士子居住之所。

李思怀随意进了一间卧房,见这客房里住了两人,俱都高眠不醒,心中惦记着顾盼那边,又担心华云受了连累,打定主意早点寻到齐王殿下才是正经。

他在身上摸索片刻,找出一块随身玉佩来,这玉佩乃是李家老太太的陪嫁之物,当初分家被大太太得了,因李思怀要进京赴考,为保平安就给了他。

这玉佩成色甚好,表面隐有水光流转,乃是难得一见的水流玉,就算在这盛京之中,也是极为稀奇的东西。

李思怀持了玉佩在手,再次出门,左右张望了下,便判断出这次他们所住院子的管事,应在这一排客房顶头一间。门口有不少仆役进出,看来这管事已经起身,开始安排下人们做事了。

李思怀对身边经过的婢女们微笑示意,女子们窃笑不已,三三两两的从他身边行过,又回头来望。

待到了那房子门外,李思怀轻轻叩了叩门扉,里面传来一声轻喝:“进来。”

李思怀稳了稳心神,推门而入,迎着光看见一个二八丽人,生的面如满月,只是肤色有些暗,似乎未曾休息好。

他对着这女官行了一礼,笑道:“在下是昨日赴宴的士子,昨日里拾到了一块玉佩,似乎是齐王之物,还请姐姐帮忙引荐,让在下把这玉佩亲手交还给齐王。”

眼前女官从他手中接过玉佩,看了两眼,她在公主府见识过各种名贵之物,自然一眼认出,这罕见的水流玉,又看了一眼李思怀,见他衣着朴素,确实不像是这物件主人,当下换了笑脸道:“妾身唤做月云,乃是这公主府中七品女官,若是公子不介意的话,这玉佩就由妾身转交了。”

李思怀面露为难之色,他本生的好看,脸上带了一点愁容,看的人心一颤,只想让他开心快活,他软语相求道:“姐姐不知,我家境很是一般,若是借此机会,可以亲近齐王……”

说到这里,李思怀面色一正,站直身体,恭敬地一揖到底,恳求道:“还请姐姐行个方便,小生感激不尽。”

月云斟酌片刻,见到李思怀小鹿般的眼睛,心瞬间软了下来,算下时间,公主安排的事情应当还来得及,她毅然站了起来,当机立断道:“好,你且随我来。”

月云领着李思怀到了公主寝殿门口,压低了声音道:“公子且候在这里,稍安勿躁,我等下便回。”

李思怀心中焦急无比,也只得按住性子应了:“姐姐请去,我在这里候着便是。”

这月云却是个心细的,看了一眼李思怀,唤来小丫鬟给他上了茶水座位,方到了起居间前,提高了声音唤道:“奴婢月云有事回报公主殿下。”

里面传来了平安公主略显尖锐的声音:“进来。”

月云方进了门,一眼看到公主执起晋王殿下的手,亲切地道:“你们兄弟当中,只有你最像是你父亲了。”

平安公主一双眼中满是慈爱,晋王文雅地笑了一下,轻声道:“侄儿无状,叫姑姑笑话了,这明云?”

平安公主扫了一眼立在晋王旁边的女官,吃吃笑了起来:“你若是喜欢,尽管领走好了,我那侄媳妇不是身怀有孕了么?正好叫她伺候你。”

顿了一下,平安公主大方地挥了下手,豪爽地道:“索性把明云手下的十几个宫娥也一起送你了,她们都是姑姑精心调教过的,尽管放心。”

晋王面上露出几分喜色,不着痕迹地抽回自己的手,拉起明云的手,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笑道:“那多谢姑姑了,侄儿这就回府了。”

待晋王一行出了公主寝宫,月云乖巧地上前,给平安公主按摩起肩背来,平安公主阴沉着脸骂道:“明云那个不要脸的小蹄子,昨天夜里爬上了晋王的床,真是丢尽了我的脸面,连带着她手下的那十几个宫娥也留不得了,没得脏了我这公主府。”

月云轻声劝慰道:“公主何必为个小贱人生气,听说晋王妃也不是个好相与的,若是公主仍然不舒心,再选上几个绝色美人儿给晋王送去就是了。”

平安公主面色大喜,转过头来看着月云笑道:“果然还是你最乖巧懂事,对了,你方才说了有什么事情?”

月云赧然一笑道:“方才有个士子说拾到了齐王殿下的玉佩,想要亲手交给他。”

平安公主被月云哄得心情大好,当下手一挥,抱怨道:“这么点小事,你带他去就是了,何必还要问我?”

月云乖巧地笑道:“若是他傍上齐王殿下这棵大树,将来飞黄腾达了,自然要记着公主的这个人情。”

平安公主连连点头,夸赞月云实在是心思缜密,又叫人来赏了她一盒上等胭脂,这才叫她出去了。

月云到了外面,对李思怀微一福身,轻笑道:“幸不辱命,公子可莫要忘记了月云今日的辛苦。”

李思怀识趣地敛起笑容,一本正经地保证道:“姐姐放心,这等大恩自然时刻铭记的。”

月云看着他不禁顺眼许多,一路说笑着到了齐王昨日里睡的那个院子,刚一进去,就有婢女迎了上来,压低了声音道:“齐王殿下还在休息,莫要吵醒了他。”

月云为难地看着李思怀,李思怀抬头望了眼天色,此时太阳已经探出半个头,染红了半边天幕,他着实等不及了,犹豫了一下道:“小生已经被外放他地,等下就要动身,还要劳烦姐姐,把齐王殿下唤起来了。”

月云咬了咬牙,一狠心道:“好,帮人帮到底,我这就进去唤醒齐王殿下。”

李思怀点了点头,看着月云进了李祈正的房间,他站在门口,听到里面月云轻柔的唤声,心中暗暗着急,这么点的声音,齐王醒的过来才怪。

李思怀干脆地推开房门,抬头向里望去,李祈正满面绯红,屋子里一股呛人的酒气,明显还在宿醉当中,一时半会儿怕是醒不过来了。

李思怀扫了一眼屋内,当机立断地行到桌前,拿起桌上的一壶凉茶,到了榻前,一把推开月云,把一壶凉茶对着李祈正的面门浇了上去。

月云目瞪口呆地看着李思怀作为,浑身颤抖,已经不知道要如何反应了。

凉茶浇的李祈正满头满脸,又顺着脖子流进了衣领,他打了个寒战,费力地睁开双眼,眼前一片模糊。李祈正看了半天,终于看清楚眼前少年不苟言笑的俊美容颜,脸上露出一丝不快,再次合上双眼,喃喃道:“噩梦还没完吗?”

李思怀面色一变,眼角瞥到一旁的月云已经迈步上前要拉开他了,心中大急,伸出手捏住李祈正的脖子,疯狂摇动,喊道:“走水了,走水了……”

李祈正猛地睁开眼睛,先是一把将李思怀推开,随后左右张望,大喊:“哪里走水了?王妃呢,王妃在哪里?”

李思怀一怔,一颗心却比听到了顾盼唤李祈正的名字还要碎的彻底,生死关头,李祈正第一个反应竟然是寻找顾盼,他败了,败得彻彻底底,心服口服。

李祈正大喊大叫半晌,这才看清眼前形式,他抹了一把犹在滴水的头发,,不看向李思怀,却对着月云道:“这是怎么回事,公主府里竟然没规矩到了这个地步吗?”

月云惶恐地跪下,连声道:“是这个士子说拾到了殿下的玉佩,诓了奴婢来给殿下送还玉佩的。”

“玉佩?”李祈正困惑地看向月云双手捧起的玉佩,伸手接了过来,这玉佩乃是少见的水流玉,只是并非他所有。

李祈正转眼就明白了其中的猫腻,他不动声色地看向李思怀道:“你在哪里拾得本王玉佩的?这是本王的心爱之物,倒是要好好感谢于你了。”

话罢,他对月云微微点头,令其退了出去,

李祈正漫不经心地把玉佩在手中抛上抛下,斜觊着李思怀道:“说罢,你费了这么一番周折,寻到本王,究竟有何事情?”

李思怀张口欲言,却说不出半个字来,他突然发现这个事情十分棘手,怎么说?说齐王妃中了*药,把他误认成了齐王殿下?别说会污了齐王妃的清名,就是他,也会有天大的麻烦。

另一厢,月云吃了这么个惊吓,出了房门,心中愤懑,却是打定主意要从齐王妃头上找回场子了。按照公主事先吩咐的,只叫一队宫娥进去打扫便是,到时候,看到齐王妃和一男子纠缠在了床榻之上,叫她跳进黄河也洗不净了。

月云带着一队宫娥急急地赶到了那院子的外面,看了半晌,见房门紧闭,窗户关紧,确定屋中人尚未起身,得意地一笑,手一挥,身后的宫娥们鱼贯地进入到了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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