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夫人休养了几日,身上觉得轻松了不少,就让李妈妈挑选几幅画放去容华房里。
李妈妈打开一幅梅花香yù染的,笑着道:“奴婢就觉得这幅好。”

老夫人笑道:“那是我闺阁中的笔墨,传出去要贻笑大方。”

李妈妈道:“哪里呢,就连皇太后都喜欢老夫人的画,传出去也是佳品,谁会笑呢。”

老夫人摆摆手,“还是算了,取些名家手笔。”

李妈妈微微一笑又去取画。

老夫人歪在软榻上接着看画,吩咐李妈妈,“一会儿去看看明霭那边怎么样。”

李妈妈笑道:“刚才问过了,三爷已经去了新房。”顿了顿又道,“今晚宾客不少,大爷在前面顶着呢。”老夫人点点头,“今晚是热闹,老二请了不少族里的人来。事事都让儿媳妇出面,也算是补偿她之前受的委屈。”

李妈妈目光一闪。二老爷的意思谁能看不出来,所以少夫人干脆避去了南院,侯爷也早早就离席。

难得少夫人年纪小,却不在这种小事上计较。侯爷因这事动怒,少夫人还不让人声张,当年二太太怀着九小姐的时候,只是院子里来了野猫,就将二太太吓得病在床上,后来还是觉得住的院子临街太过僻静,老夫人便让二太太搬去了上院,这才将胎稳了下来。生了九小姐之后,二太太就没有再搬回原来的住处。

这些事老夫人心里又怎么会没有思量?

至于红英的事,总是人无完人,谁也不可能将一切都安排妥当,十几岁的小姑娘嫁到夫家来本文手打版首发于55ab社区娘家和夫家有多少事要做,又没有人帮衬着,这一次次挺过来有多不容易。老夫人也是这样想着,所以才出头担下。

老夫人叹口气,“我原来是觉得,新媳妇进了府,不知道有多少事让人cào心,没想到容华嫁过来之后,反倒比这府里旁人都强了,这孩子是个难得的。”

李妈妈知道老夫人是担心三nǎinǎi,于是宽解道:“三nǎinǎi也差不了,二太太说了三nǎinǎi是个识大体的,否则嫁妆上也就不会用了那个法子。”

老夫人道:“一件小事上,看不出什么。

真要看一个人,还是要慢慢来。”

就像这次红英的事,少夫人若是将事闹出来,二老爷总是要先没了脸。红英固然是个贱蹄子却怎么没在侯爷屋里得了势,反而让二老爷……

李妈妈这边思量,雪yù和外面婆子说了几句话进屋里来到老夫人跟前,“老夫人,三爷病了,二太太正让人拿帖子去请御医来呢。”

老夫人霍地抬起眼睛,“明霭好端端的怎么病了?现在又是什么情形?”

雪yù道:“只听报信的婆子说,二太太和三爷在屋里说话,不知怎么的三爷就突然人事不知了。”

李妈妈一听牙非同小可三爷素来强健,怎么会突然这时候病了。

老夫人忙让人过来更衣,“明霭不是应该在新房吗?怎么去了二太太房里?”

雪yù只摇头,“内情婆子也没说。”

老夫人皱起眉来,“外面的宾客走了没有?”

雪yù道:“奴婢听前面还热闹着呢。”

老夫人蚂蚁手打团第一时间章节手打道:“去前面交代一声,先不要声张,我去瞧瞧到底是什么情形再说。”

雪yù福了个身转身下去。

老夫人换好衣服带着李妈妈往二太太房里去,刚进了院子,只听二太太在里面哭天抢地地喊薛明霭,老夫人心里一紧。

李妈妈上前打了帘儿,听得二老爷道:“你都和他说了些什么?怎么突然就这个样子?”

二太太急道:“我也没说什么。只是让他好好待媳妇,谁知道他开始还没事,忽然就没有了生气似的。我上前晃他他也不应。”

老夫人让人扶着进了屋,众人见老夫人来了让开路让老夫人上前。

老夫人低头去看,只见薛明霭闭上眼睛已经是人事不知,老夫人道:“看这样子像是被痰mí了心窍,赶紧去取药来给他吃了二太太红着眼睛道:“那些个虎狼药能不能使得,可怜他这么小的年纪。”

老夫人道:“只要能对症,还论什么虎狼药。”说着吩咐李妈妈去取药来。

二太太又让人取了水来给薛明霭擦洗,屋子里顿时忙成一团。

薛崇义将老夫人扶下来坐下。

薛明霭吃了药,不出一会儿就小声呻yín起来,众人都松了口气。

老夫人起身到薛明霭床前去看。

只听薛明霭mímí糊糊地喊,“母……亲…母……亲。”

二太太含着泪凑过去听,薛明霭只是含糊着叫个不停,并不说别的。二太太想起和儿子说的那番话,明霭定是担忧着她,这才…不由地悔起来,早知道不应该在大喜的日蚂蚁手打团第一时间章节手打子向儿子诉苦,转眼看到薛崇义,又怨恨起薛崇义,要不是薛崇义哪里来的这样祸事,追根究底还是红英那**……老夫人上前去唤薛明霭,薛明霭半睁开了眼睛看了看老夫人,嘴唇一开一合要说话却又说不得,老夫人柔声道:“好孩子,别着急,有什么话过一会儿再说。”

一炷香的功夫婆子带了御医进屋,御医见过老夫人便上前去珍脉,仔细断了一阵才道:“三爷这是急痛雍塞,之前又有郁结之症,一下子怒恼中痰裹而mí,才会如此。”

老夫人看了一眼二太太皱起眉来,“怎么会有郁结之症?”

那御医摇头道:“看情形已经不是一日两日。

三爷年纪尚轻这才没有显现出来。不过这种痰mí之症乃是轻中又轻的,只要稍加调理就无妨了,倒是这郁结之症,除了药石医治平日里更要宽心才是。”

老夫人点点头,看向薛崇义,“请御医出去开方子吧!”

御医开好了方子,二太太让人安排马车将御医送走。

侧室里没有了旁人,薛崇义皱着眉头问二太太,“你和明霭说了些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会儿母亲必然要问起来。”

这是要将过错推在她身上。二太太冷笑一声,“你还有脸问我?到底是因为什么,一会儿明霭醒过来自会跟你说。”

薛崇义见二太太轻狂的模样顿时恼怒起来,“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情挤兑我?”

二太太瞪起眼睛,尖厉地道:“我挤兑你?你做的那些腌臜蚂蚁手打团第一时间章节手打事满府就要知晓了,你自己脸上能挂的住,也不想想明柏和明霭。这两个孩子不像你,是个要脸面的。”

薛崇义心里一沉,从二太太的只言片语中听出了些端倪,气势顿时软了下来,“没头没脑的你说的是些什么?”

二太太见薛崇义一脸心虚的模样,想起他之前在自己面前花言巧语,她怎么也没料到他心里想的是红英那个娼妇,“还跟我装傻,你就算是要纳妾,也越不过我去,早晚我都要知晓,你准备瞒找到何时?”说着眼睛直盯着薛崇义看。

薛崇义哪里敢和二太太对视,眼睛四下扫了扫,“你这时候喊什么?是不是要闹得人尽皆知?”

二太太冷笑着故意抬高了音调,“你还知道这是丑事?”本想对薛崇义冷嘲热讽一番也算出口恶气,谁知道耳边听着自己怒不可遏的声音,胸口那团火没渐渐熄灭反而如同被泼了油一下子烧的更旺,不知不觉喊了出来,“你为了那娼妇什么做不出来?说不定那日就会杀妻弃子……”

薛崇义扑过去捂住二太太的嘴,“你这个疯子,你要做什么?”

二太太不甘示弱,仍旧大喊大叫起来,“要不是你做出这种事明霭会气的痰mí了心窍?就算你不管不顾起来,也要想想膝下还有两个儿子。”

薛崇义咬牙切齿地道:“大喜的日子,你和明霭说这些做什么?”

老夫人在内室里隐约听到了声音,侧头看向李妈妈。

薛崇义刚将二太太的口鼻都捂上,李妈妈就蚂蚁手打团第一时间章节手打来敲门道:“老夫人让二老爷、二太太去看看三爷呢。”薛崇义这才松开手,恶狠狠地看向二太太,“掌家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明事理,你怎么和明霭说的话自己去母亲面前说。”

李妈妈低着头如同没听见薛崇义的话,薛崇义大步流星地走开,剩下二太太一个人在屋好半天二太太才进了内室。

老夫人抬头看过去。二太太眼睛红红的,脸上明显经过了整理,表情有些刻板,嘴角微微上扬,勉强露出一丝柔和的表情来。

老夫人别开脸不去看薛崇义夫妻,只让李妈妈扶着去看薛明霭。

薛明霭醒转了一些,喝了些汤水,只是神情仍旧有些恍惚。

老夫人看了松口气,“这样就好了,养几日又能生龙活虎,”说着直接吩咐李妈妈,“去和三nǎinǎi说一声,就说三爷喝多了酒,身子受不住,刚才让御医来瞧了,吃了药已经好多了,一会儿就送回房里去。”

李妈妈应了一声。

老夫人又安抚薛明霭,“好好歇着吧!”

薛明霭也不点头只是mí糊地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叹口气,“可怜的孩子。”

二太太在旁边也掉下泪来,哭着道:“本来刚安好下来,却不想有这样的灾祸。”

薛崇义听得这话忙去看老夫人,只见老夫人沉着脸,心里不由地也凉了半截。

老夫人转身要走,薛崇义正准备送出去,只听床上的薛明霄道:“二哥、二嫂……二哥、二嫂……”

二太太眼泪掉的更厉害,上前握住薛明霭的手,“你这蚂蚁手打团第一时间章节手打孩子,这时候叫你二哥做什么?

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好好歇着才是正经…不要为了这些事……”说着哽咽起来难以继续。

薛崇义顿时心虚,身上半点气势都没了。

薛明霭像是没听到似的只luàn叫,“二哥,二嫂……二哥,二嫂……”

老夫人又返转回来劝慰薛明霭,“好孩子,听祖母的,有什么话明日里说,祖母替你做主,好好商量什么都使得。”

薛明霭犹不明白,睁着眼睛四处寻人。

二太太一喜,便抓住机会上前道:“明霭,你没听到祖母的话吗?只要你好好的,租母什么都能答应你。

李妈妈低下头来。二太太这时候还想着借三爷的嘴将二老爷的路完全堵死。

老夫人还是平日里和蔼的模样,并不能让人看出异样,“我这就让她们去找你二哥过来,你先躺着歇一会儿。”

薛明霭看了老夫人半晌,这才相信了,放下手慢慢闭上了眼睛。

老夫人转头看看薛崇义和二太太,“你们跟找到外面去。”

老夫人在炕上坐定,薛崇义和二太太只在旁边站着。

李妈妈伺候老夫人喝了些茶水,等到下人都退了下去,老夫人这才道:“你们一个今年纪都不小了,平日里做事也算妥当,我这才相信了你们,谁知道你们竟一个不如一个,今日的事传出去,我丢了老脸也就罢了,你们日后的路还想不想再走了?”

薛崇义忙道:“我原本也是没什么的,不过是想要纳个妾室,身边又没有什么妥当的蚂蚁手打团第一时间章节手打,我也没说非要谁回来,她听到风声就这样不管不顾起来,还在明霭面前说起……我看她是骄横跋扈惯了,将谁都不放在眼里。”

二太太顿时哭起来,“若是旁人也就罢了,我身边的丫头我也没拦着他,他却看上了……”

薛崇义抢着道:“我只是说说罢了,又没真的去要,那日里我不过是贪了几杯,才跟母亲说起。”

二太太惊讶起来,没想到薛崇义会这样容易就放弃了。

老夫人也有些详异,却仍旧不动声sè,“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说的,今日是明霭的大日子,你们做父母的成什么样子?等明霭的事过了,我再说你们的事。”说着叫李妈妈进来扶她回去。

虽然闹出这样大的事来,总算遂了她的心意,二太太心里顿时轻松几分。

几个人刚出了侧室,忽然听薛明霭道:“二嫂……二嫂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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