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休妻弃女(上)
不过就是立场上撇清关系可以用很多办法,不必要薛家出面澄清。只要让安亲王世子不要感谢薛家而是感谢驸马府的人也就行了,这样亦双的立场不过就是个旁观者。

安亲王爷和王妃想拉薛家下水,世子那么聪明应该不会认同安亲王爷的做法,否则这次也就不会用落水来避开。

相比亦双的事,瑶华就没有那么容易脱身。

“你父亲跟我说想要丁忧在家,问我这样做行不行。”

为祖母守孝三年。陶正安真是个聪明人,无论面对什么情况都能想到对他有利的一面,为母亲守孝丁忧和辞官有异曲同工之妙,同样是暂时离开躲避,等到风声过去,主动辞官的不好再入仕,丁忧在家的只要受满三年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回来做官。

容华脸上浮起一丝的讥诮,陶正安想的太容易了些,“父亲是族里的宗长又是长子应该丁忧三年为祖母守孝。”

她的声音虽然没有太大的起伏,只要仔细去听还是能听出差别来,之前说起陶老太太声音里满是悲伤,现在提到陶正安却是冷淡。

和之前一样,只要说到陶正安和大太太,就能感觉到她情绪的起伏。

是因为这些年在外府生活的艰难所以心生怨恨?

她是那样的坚强和沉静,绝不会因为这样简单的原因就对亲生父亲有这样深的怨怼。

一定还有其他的原因,她隐藏在内心深处不准备向他提起,只是自己默默承受。

至少现在她还不会对他说起,或许有一天她会将心里的秘密说给他听,他有耐心等到那一天,薛明睿伸手将容华抱紧。

顾瑛的案子不是没法子保下陶正安。只要容华想要陶正安没事,他就能做到。这些事对于他来讲并不算难,只是她流lù出的恨意已经让他在陶正安面前拒绝。

拒绝给予陶正安任何帮助。

只是她的权利,他可以不问任何原因地尊重她的选择。

薛明睿轻声道:“祖母过了头七,我就带着弘哥去沈老将军府上。”

他的声音柔和,修长的手指轻拍她的肩膀,是在安慰她。

容华微微颌首闭上眼睛。

乍阖上眼帘,立即感觉到眼睛干涩地刺痛,刺痛过后整个人却放松下来,容华侧过身缩在薛明睿怀里。

闭上眼睛,她整个脑海里想到的都是有关祖母的事,精神像绷紧的琴弦,好半天也睡不着觉。薛明睿似是知道她不能放松下来,手指不停地轻拍着她的肩膀,她的呼吸慢慢地跟着他的频率变得轻缓绵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朦胧中又回到了那个夜晚,大太太怒气冲冲地带着人闯进来,每次在梦到这里,她心底都自然而然浮起一种难以抑制的痛苦。这一次不知道怎么的那些苦痛一下子烟消云散。那让她回忆过几百遍的情景顿时变了,她不再被人压跪在冰冷的地上,而是端坐在椅子上看着大太太,那个趾高气昂的大太太不知怎么的一下子颓败下来,眼睛中也再没有了凶狠,在陈妈**搀扶下哆嗦着走到她身边,伏下身来苦苦地哀求。

人生重新来过,她再也不会重蹈覆辙,无助地惨死在那个夜晚。

……

第二天容华的眼睛还是肿起来。

春尧带了丫鬟进来服sì,容华刚换好了衣服,锦秀进来道:“御医来了。”

御医?

春尧解释道:“侯爷临走之前让人去叫了御医。侯爷说,少夫人悲痛过度难免伤神,让御医看看才好。”

哪里用得着这样兴师动众。

锦秀拿了配饰给容华戴了,换掉之前的红sè结子改用淡蓝sè,衣裙也是一体素淡。

容华吩咐锦秀,“五小姐的事你还要跑一趟。”

锦秀点头,“昨天听说安亲王郡主身边的婆子要去脂粉铺,一会儿我让田婆子过去瞧瞧。”

容华刚要嘱咐,锦秀笑道:“我就说少夫人挑选给庄静公主的谢礼。”

点到为止,还不会落人口实,锦秀办事是越来越老练了。

容华点点头,微微一笑道:“你去办吧”

锦秀应了下去。

容华吃过早饭,御医请了脉开好了药方,冯立昌家的进屋来道:“陶家那边已经乱成一团,族里的人一早就过去了,正责问大老爷和大太太呢。”

老太太去世之后,陶正安就应该尝到没有人在族里给他撑腰的滋味,更何况老太太临终之前还留下那样的话,陶正安夫fù在陶氏一族里是彻底完了。

冯立昌家的道:“族里人逼着大老爷让出宗长的位置。”

昨晚二老太太、三老太太和几位叔公已经有了这种意思,只是碍于老太太刚没了不好当时就提出来。

果然今天一早就找上了门。

容华道:“我父亲怎么说?”

冯立昌家的低声道:“大老爷在长辈面前也不敢多说话,只是请了七叔公过去帮忙。七叔公的意思是,大老爷这些年也没少为族里的事尽心,这个宗长还算当的妥当。”

“几位叔公就说,大老爷没有孝顺嫡母,才让嫡母含恨而终,不孝是十恶之首,这样的人做了宗长岂不丢陶氏一族的脸面。”

老太太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找了族里的人作证就是要陶正安交出宗长的位置,这样陶正安事发才不至于让陶家脸面上太难看。

陶正安绝不会乖乖地交出手里的权利,毕竟作为一族宗长在族里还能呼风唤雨,族里的产业许多还握在他手里,无论是利益还是权利他都舍不得。

冯立昌家的侧头看看容华。在陶家这么多年,她都没看出大老爷是这样的人,关键时刻可以舍弃身边的任何人来保全自己,“七叔公就说,大老爷在老太太面前没少尽了孝道,男主外女主内若是没有服sì好老太太,那应该是大太太的错。”

容华冷笑一声,陶正安果然又故技重施。之前杀女,现在要休妻不成?

“七叔公说,大太太没有做到媳fù的本分,不配再做陶家的媳fù,大老爷应该休妻。”

几年前在害死她的那个深夜,大太太一定为大老爷的决定感到欣喜,终于能顺理成章地除掉眼中钉,那小小的庶女不声不响地死在她的手下。

她是最后的胜利者,投其所好把握住了丈夫,掌控了整个陶家。

可是她没想到,与虎谋皮最终是什么下场。

她眼睁睁地看着陶正安走到今天,最后也要承担这个后果。这一次她再也笑不起来,再也不能笑话别人的下场,这一次终于轮到了她。

人最愚蠢的是不能自省。明明站在悬崖边,却还笑别人掉下悬崖的惨状。

真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冯立昌家的接着道:“族里人还说二小姐失德该怎么办?问大老爷的意见。”

“大老爷辩解说,这件事本和二小姐无关。”

陶正安现在还不能弃掉瑶华这颗棋子,他还要靠着常宁伯府摆平顾瑛的事。

“族里人说,能让老太太说着那样的话,定然有地方做的不得当,再说亲族里无犯法之男,更无再嫁之女,二小姐一女二许又如何解释?族里也不是没有前例,只要许出去的女儿就算没有过门也不能再谈婚事,族里又不是没有家庵可去,却为什么不经族里的长辈,就再谈婚嫁。这样做岂不是要白白连累族里好女儿的清白。”

任瑶华再怎么算计还是和陶正安、大太太一样成了众矢之的。

陶正安该怎么选?大太太好说,不过是一纸休书,瑶华这边是要抱一线希望,还是解决眼前的责难?

容华淡淡地道:“七叔公怎么说?”

冯立昌家的道:“这下子七叔公也没话说了,让大老爷将二小姐叫回来问清楚。族里其他长辈的意见是,这种事也不必再问了,老太太说的再清楚不过,既然老太太说了,二小姐嫁出去之后再也不要回陶家,就按老太太的遗言办,以后二小姐再也不要登娘家大门。”

瑶华一定没想到,她处心积虑嫁去常宁伯府,却换来今天的局面。

失去名声的媳fù,在夫家又会被多重视?弄不好就是下堂fù,再说瑶华和世子还没有圆房,这门亲事可以说做成,也可以说没做成,常宁伯府万一退婚,娘家这边已经拒绝瑶华再登门,瑶华要去哪里?

老太太去世之后,瑶华再没有了退路,只要常宁伯府容不下她,她就只有死路一条。

冯立昌家的顿了顿又道:“说不定一会儿大老爷和大太太会打发人来叫少夫人回去,好让少夫人在族里长辈面前说些好话。”

陶正安的算盘是打错了。再怎么样她都不会替他说半句好话。陶正安若是知道她就是那个死去的陶荣华,一定不会将最后的希望放在她身上。

“二小姐知道消息了吗?”

冯立昌家的道:“我瞧见二小姐的陪房回去打听消息,二小姐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了。”

容华微微一笑,这样再好不过。

这两天家里有事,耽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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