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漠一声吼,那是想阻止笛声对所有人的迷惑作用,将众人从催眠的状态下拉回来,让他们清醒过来。
这一声吼叫,还真是让白夜郎的笛声停了下来,不过其他众人脸上兀自是一片痴迷之色,并没有因为笛声的消匿而立刻清醒过来。

白夜郎站起身来,走到牢门边,看着韩漠,眼眸子里带着一丝惊讶道:“你用的是什么功夫?你为何无事?”

他眼中除了惊讶,还有一丝狂热,似乎对韩漠的功夫很有兴趣。

韩漠的格斗术,在这个世界自然是自成体系的,不懂武功的人自然看不出来,但是真正精于武道的人,会看出格斗术的特殊之处。

格斗术,说起来似乎很简单,但是他却是有一点区别于古代武技的,从某种角度来说,格斗术是淬取了古代武技中的精髓,然后加以革新的一种现代技术,军中真正的格斗术不在乎武技的观赏性,而是在乎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制服敌人甚至是杀伤敌人。

所以格斗术讲究的就是简洁,而简洁中处处带着杀招,要完全清晰人体的要害部位,以此为目标,训练度以及准确性,还有不可或缺的力量,数点集合,以犀利的武技攻击对方,尽可能地做到一击制敌。

当今天下,除了韩漠,也只有韩青那一群黑豹成员习练过格斗术,所以这样的武技看在内行人的眼中,那是很显眼的。

白夜郎本身的武技是非常高明的,但是看到韩漠那犀利的格斗术,顿时有一种新鲜感,而且让他感觉有些不可思议的是,韩漠年纪轻轻,非但有这样怪异的武技,还能抵挡住他的催眠术,这就实在让他有些诧异了。

他当然不知道韩漠是自幼修习过《长生经》的。

《长生经》是韩家的秘传功法,那是自东海王时期便开始流传下来的,韩家的直系子弟都是在暗中修习《长生经》,外人是不知道的。

《长生经》修身养性,畅气通血,修习的深了,不但能够让人心境平和波澜不惊,更是能够强身健体,增强人的力量,而且所形成的力量几近恐怖。

也正因如此,韩家历代直系子弟都有着外人所羡慕的“天生神力”,虽然代代如此,但是大部分人还是以为这是“遗传原因”。

今日韩漠催动《长生经》内气,挡住了白夜郎的催眠术,韩漠自己知道是什么回事儿,白夜郎却是不知道的。

看着白夜郎灼热的眼神,韩漠淡淡一笑,道:“我的本事,在阁下的眼里,似乎算不得什么吧!”

白夜郎摇摇头,盯着韩漠的面孔,问了一句韩漠大出意料的话:“你肯不肯教我?你的武技,你肯不肯教我?”

韩漠愣了一下,但立刻道:“阁下说笑了吧。”

白夜郎收起笛子,抬起右手,握成拳头,对着牢门的木柱“咔咔”就是两拳,竟是生生打断了两根木柱,空出缺口来,他从缺口里出来,手一动,断笛又到了他的手中,他并没有停顿,笛子探出,竟是往韩漠的咽喉直取过去。

韩漠早有戒备,在白夜郎动手的一霎那,他的身躯往后退了一步,脚下一踩,一名狱卒的大刀从地上跳了起来,韩漠翻手接过,在面前就是一划,那是要挡住白夜郎的逼近。

虽然明知不是这个“疯子”的对手,但是韩漠的性格却也不是束手就缚之人,关乎性命,无论如何也要拼一拼的。

白夜郎只是轻描淡写地一提断笛,就听“呛”的一声,断笛与大刀相击,溅出一阵火花来。

韩漠挥出的这一刀,至少用了八成力,那是力道十足的,孰知碰上断笛后,竟然被生生挡住,而且韩漠的虎口被震的微微麻,有一阵酸痛之感,心中也不禁骇然,至少说明这疯子的力道实在不比练过《长生经》的自己弱。

这白夜郎看起来身形瘦弱,想不到力道却是如此的强悍。

韩漠提刀欲要后退,白夜郎的断笛已经沿着刀身划过来,微微一提,便向韩漠的手腕子点了下去。

“好手段!”对方动作潇洒,举重若轻,不由得韩漠不赞赏,眼见断笛就要点在自己的手腕子处,韩漠没握刀的右手已经成掌刀,对着白夜郎的胸口直戳过去。

只是掌刀尚未接近白夜郎的胸口,那支断笛已经贴上了韩漠的咽喉,冰凉无比,韩漠此时才现,原来这支断笛竟然是以钢铁铸就,并非普通的竹笛子。

钢笛亦能奏出那般神乎其技动听悦耳的曲子,这白夜郎还真是曲中高手。

“阁下何必与我为难?”韩漠丢下手中的刀,淡淡笑道:“有话好好说。”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疯子行事不同常理,还是不要硬顶的好。

白夜郎那一双怪异的眼睛泛着怪异的光芒,凑近韩漠,问道:“你是如何抵挡住《梦中殇》的?你刚才那古怪的武技是什么?你教我好不好?”

韩漠尽量保持镇定,带着笑道:“阁下跟人学东西之前,都喜欢用笛子顶着别人的咽喉吗?”他其实心里是很骇然的,刚才白夜郎明明是点向自己的手腕子,可是转眼间就变招到自己的咽喉,度之快,手法之巧,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毫无疑问,韩漠的武技比起白夜郎,那是差上了一大截子。

韩漠还真是对这个诡异无比的白夜郎好奇起来,此人性情怪异,武技却有奇高,本有一身强悍无比的武技,却又要向自己学习格斗术,处处透着怪异,说他是疯子,只怕是当真不假,至少脑子颇有些不正常,可是这样一个人物,总有其来历,他究竟是什么来历呢?

白夜郎听韩漠一说,竟然很痛快地收起笛子,道:“你是答应教我?”

韩漠淡淡道:“武道中人,该当对武技有所尊敬才是。你也看到了,这里是监狱,是囚牢,你觉得在这种地方谈论武技,不是亵渎了武技吗?”

白夜郎眨了眨眼睛,伸手模了摸脑袋,似乎想着什么,片刻之后,才道:“好,回头我去找你,你要教我!”左右看了看,道:“这里不好玩了,换个地方去!”也不多说,收起断笛,姿势优雅地往外走,边走还边吟道:“凡事几多愁?皆消梦中事。达者失其达,贫者忘其贫。莫问梦醒时,图乐在梦中!人生是何物?空空一场梦……都是梦啊,都是梦……!”

韩漠见他说走便走,已是惊讶得很,又听他吟出这极有寓意的诗词,更是疑惑。

他看起来时而精明的很,又时而疯疯癫癫,时而温柔的很,又时而冷漠无情,就像体内存在着两个截然不同的性格一样。

难道是“人格分裂症”?那可就是神经病患者了。

……

也来不及思索白夜郎回头如何找寻自己,韩漠跑到霜儿身边,见她那双清澈的眼睛茫然一片,两行清泪从她的脸颊滚落,一脸悲伤之色,娇躯更是轻轻颤抖,忍不住握着她的手,柔声道:“霜儿,霜儿,你怎么了?”

霜儿被韩漠的声音惊醒,但脸上依然是一片悲伤之色,甚至带着一丝愤怒:“是她,那个女人是坏人,她害死了……害死了……!”

“害死了什么?”韩漠握着霜儿的手,轻声问道:“哪个女人?”

霜儿抬头看着韩漠,那双梨花带雨的眼眸子终于现出光芒来,将额头贴近韩漠的胸膛,抽泣道:“我做了一个噩梦,好害怕……!”

娇躯颤抖,韩漠情不自禁地抱着霜儿的肩头,柔声道:“没事了,霜儿不怕,韩漠哥哥在这里,什么都不用怕!”

他只感觉这个精灵般的姑娘心中有着不少伤心事,升起一种强烈的保护**。

霜儿在韩漠温暖的怀中,渐渐停止了颤抖,平静下来,抬起头,露出一丝笑容:“我……我没事了……谢谢你,韩漠……漠哥哥……我以后叫你漠哥哥,好吗?”

韩漠微笑点头道:“当然可以!”瞥见一旁的刘清源屋子呆,于是松开手,过去靠近刘清源的耳朵叫道:“大人,大人,醒一醒!”

刘清源顿时也被惊醒过来,拍着胸口,而后摸着额头的冷汗,心有余悸道:“吓死我了,我梦见有人杀我……咦,我怎么会做梦?这……咦,韩厅长,这……这是怎么回事?”看着四周的囚犯以及倒在地上的狱卒,刘清源震惊无比。

韩漠向霜儿道:“霜儿,在他们耳边喊话,可以叫醒他们。”这才向刘清源道:“大人,借一步说话!”

刘清源疑惑万分,但韩漠既然这样说,自然是有道理的,算他走到僻静处,韩漠开门见山地问道:“大人,你可知道那个疯子是什么人?”

刘清源顿时想起来,低声道:“正是,那疯子去了哪里?牢门怎么被打烂了?韩厅长,究竟出了何事?”

“大人,你先前所言竟是猜着了。”韩漠摇头叹道:“那疯子果真是敌国的奸细!”

“什么?”刘清源张大了嘴,不敢置信。

“而且那奸细本事不小,他吹奏笛子,实际上是**术,将大伙儿都迷住,陷入噩梦之中。”韩漠轻声道:“也幸亏韩漠练过功夫,抵挡住**术,这才与他搏斗一番,他要杀死大家,我自是不能让他得逞,如今他已经逃了出去,不知去向了。”

刘清源膛目结舌,半天才回过神:“这……这可得赶紧去东花厅禀报……!”

韩漠摆手道:“大人切莫如此做。大人试想,敌国奸细在燕京府大牢逃脱,朝廷要是知道,大人未必不要担负责任啊。正因如此,我才让大人来这里说话,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为外人知道,除了你我,谁也不知道有敌国奸细从你的大牢里逃出去……当然,大人若是要去禀报东花厅,韩漠更是无话可说的!”

刘清源立刻明白其中关窍,顿时满怀感激,抱拳向韩漠道:“韩兄弟,你真是老刘的恩人啊,此恩此德,老刘没齿难忘,日后但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今儿的事儿……!”

“大人放心,今天什么事情也没有生!”韩漠微笑道。

“多谢多谢!”刘清源感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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