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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臣们大都知道,攻打黎谷关时,绕过黎谷山脉从敌后突袭打开黎谷关大门的就是韩漠,所以大家都想看看,这样一个智勇双全的人物究竟是个什么模样,就连一直不动声色的萧太师也终于抬起头来,向刚刚走出臣列的韩漠望了过来。

当所有人看到从臣列最末端出来一个年纪轻轻不满二十岁的漂亮年轻人时,都是一片茫然,在大多数人眼里,这样一个年轻人应该不是那个立下奇功的韩漠。

但是当韩漠走到殿中,恭敬参拜下去,说着:“草民韩漠参见圣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之时,许多人都震惊了,他们无法想象,这样一个在他们眼中连毛都没长齐的小家伙,竟然就是在平叛之战中立下夺门大功的韩漠。

萧太师平静地望着韩漠,大概持续了几秒钟,便收回目光,再次靠坐在椅子上,微微闭上眼睛。

……

大臣们都是看着韩漠,更有人开始凑在一起,低声说着什么,大多数人除了震惊以外,更多的怀疑,没有几个人能相信,就是这个年轻人带着不到千人的骑兵,绕过黎谷山脉完成了一件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无数道目光聚集在韩漠身上,在这宏伟的殿堂里,面对各样目光,一般人都会觉得身上不舒服,甚至会有一种畏惧的感觉,但是韩漠没有。

韩漠看起来很平静,那是一种出他实际年纪的淡定。

高高在上如同一团火焰的皇帝陛下在高处凝视着殿堂中的韩漠,他的神情很有些奇怪,眼中闪着怪异的光芒,但是这种光芒很快就闪过,而脸上的表情也淡然起来,淡淡道:“你就是韩漠?”

韩漠回道:“草民就是韩漠!”

虽然是世家子弟,是贵族子弟,但是没有官职在身,韩漠在这个时候,就只能以普通子民的身份拜见这位帝王。

在东海镇抚军中,韩漠倒是有一个“海管”的身份,可惜那种家族式的官位,在地方上虽然被承认,但是到了京里,并不会记录在吏部官册中,换句话说,朝廷是不承认的,是不领取朝廷俸禄的。

“是你打开了黎谷关的大门?”皇帝问道。

韩漠抬起头,平静地望着龙座上的皇帝,此时距离近了,韩漠更能清晰地看到这个人的面孔。

他看起来不过四十岁左右,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种帝王威严,看起来与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人没有什么不同。

他的脸庞有些蜡黄,作为医班出身的韩漠很清楚,这个人的身体并不好。

“回圣上,黎谷关大门是草民带人打开,但是……!”韩漠微一停顿,终于道:“不过计划却是大将军所谋,也就是如今的工部尚书萧大人所策划!”

萧怀金闻言,先是一怔,然后看向韩漠,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但是坐在椅子上的萧太师听到这句话,眉头却微微皱了皱,但很快就恢复平静。

皇帝沉吟了片刻,才向苏观涯问道:“苏爱卿,韩漠的官职,是否议定?”

苏观涯立刻道:“启奏圣上,韩漠虽然年幼,但是功劳卓著,对平定渤州郡叛乱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可见其具有敏锐的军事洞察力和无畏的勇气。如今兵部令史确有空缺,可让韩漠入兵部历练!”

兵部是燕国六部之一,设尚书一人,左右侍郎各一人,而兵部又分兵部,职方,驾部和库部四司,每司设主事二人,主事下面便设有令吏八人。

令吏在兵部虽然算不得高官,但是却触及到兵部实事,十八岁便能入兵部担任令吏,那实在是难以想象的事情,若非天大的功劳,决不会有这等殊荣。

韩玄昌和韩玄道听苏观涯此言,心头都有一丝喜意,互相给了一个会心的眼神。

兵部如今是由范家掌握,不过说起来这兵部的职权也算不得太大,毕竟在这样的国度里,世家霸权,兵部很难做到任将调兵,但是毫无疑问,燕国的正常军事行动以及军事信息,那还是掌握在兵部手中,而且兵部掌管兵器战马的集结,虽说不是六部之,但也绝对是一个极其重要的部门。

韩家在各部都有势力,但是恰恰在兵部却是一片空白,兵部大小官吏,京无韩家一人,如今苏观涯要调韩漠进兵部,虽然不知道苏观涯是如何打算的,但是对于韩家来说,这实在不是一个坏消息。

皇帝并没有立刻回答,微一沉默,才向萧太师问道:“太师,你觉得韩漠可适合担任兵部令吏之职?”

萧太师站起身来,对着皇帝行了一礼,才道:“回圣上,依韩漠的功劳,担任兵部令吏一职,那也是无可厚非的,不过一切还要圣上做主!”他的声音有些嘶哑,但却很雄浑,若听他声音,倒不像一个老头子。

就在此时,一人出列奏道:“启禀圣上,韩漠入兵部,此事万万不可!”

众人去看,只见这人瘦高个,留着八字须,却是御史台的侍御史刘瑾。

说起御史台,是一个很有趣的地方,因为御史台的御史们都是言官,通常情况下,朝议都是由这些言官进谏弹劾开始,每一个世家在御史台里都有势力,世家不方便说的话,交由御史台的人去完成,御史们本就是靠着嘴巴在朝堂混下来的。

从某种角度来讲,御史台就是世家的嘴巴,这张嘴巴就是用来在朝上说些是非的。

但是这个叫刘瑾的侍御史却有些特别,倒也不是他长了三头六臂或者有什么奇能怪才,只因为满朝上下都知道,这个刘瑾不是世家的嘴巴,正是当今圣上的嘴巴。

这张嘴巴在御史台也算是鹤立鸡群了。

这位刘侍御史一旦出列,从他嘴里蹦出来的每一个字,那都是皇帝的意思了,所以通常情况下,谁也不会对这位刘侍御史的话儿进行反驳。

若是换成其他言官出来阻扰韩漠进入兵部,韩家的官员只怕早就跳出来反驳了,但是如今出来的恰恰是这位刘侍御史,所以韩家的官员都忍住气,静观其变,但是几十双眼睛盯在刘侍御史的身上,如果目光可以杀人,这刘侍御史只怕已经被切割成碎片了。

韩玄昌和韩玄道却都是皱起眉头。

他们当然知道,刘瑾的意思就是皇帝的意思,可是他们不明白,为什么皇帝会阻挠韩漠入兵部?难道还怕韩家势力增大?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这次叶吴两家的势力在燕京被一扫而空,各世家争夺官位,韩家自然也是大有收获,除了吞下礼部尚书这块大蛋糕,韩家还占了不少位置,而且不少官位比之区区兵部令吏要强得多,若是害怕韩家势大,为何不阻挠其他官位,偏偏与一个小小的兵部令吏为难?

更何况,韩漠担任兵部令吏,虽然让韩家在兵部这块“沙漠荒地”有所突破,但是若说韩漠在兵部能起到很大作用,给韩家带来大大的帮助,那倒不见得,毕竟范家在兵部经营多年,韩漠小小的令吏,根本不可能撼动兵部的根基。

于是所有人都在心里存了一个疑问,皇帝为何在这个时候,会借刘瑾的嘴巴,阻挠韩漠进入兵部呢?

刚入朝堂的韩漠自然不知道刘瑾就是皇帝的嘴巴,所以他的疑问就是:“这个家伙为何反对我进入兵部?”

刘瑾显然早就想好了说辞,一本正经地道:“启奏圣上,俗话说,兵之大者,国之利刃,那是不能有半点马虎的。本来韩漠的功劳,封一个兵部令吏也算配得上,只是韩漠年纪太轻,若是入营历练倒还可以,可是进入兵部办差,那却是有欠妥当。毕竟韩漠所建奇功,计划是萧大人所谋,韩漠只是执行,勇气无畏,大可赞扬,不过这用兵之道,却是谈不上的,要入兵部办差,大是不妥。”

韩漠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低着头,他倒想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戏码出场。

皇帝淡淡道:“刘爱卿,你的意思,韩漠做不得兵部令吏?”

“做不得!”

君臣二人一唱一和,韩家以外的官员乐得看个热闹,而韩族官员却都偷偷看向韩玄道。

韩玄道是韩族的领袖人物,只要做一个动作,韩族的官员立刻就要上前辩驳,虽然刘瑾是皇帝的嘴巴,可是韩族真要起怒来,可不管你是谁的嘴巴,毕竟你刘瑾不是皇帝本人,要辩驳打击你刘瑾,也不算天大的事情。

此时的韩玄道,却保持了足够的冷静,不动声色,没有任何表示,于是韩族的官员们也只能将怒火放在心里。

“刘爱卿,那依你之见,韩漠当个什么官最合适?”皇帝平静地问道。

刘瑾似乎早就想好了,立刻道:“回禀圣上,韩漠领兵翻越黎谷山脉,打了叶家一个出其不意,这出其不意便是其中的精髓,与花厅之责有异曲同工之妙,微臣斗胆谏言,如今西华厅厅长一职空缺,花厅部属也是一团散沙,由韩漠去担任西花厅厅长之职,想来是一个很好的去处!”

太平殿内一时寂然无声。

韩漠皱起眉头,心中疑惑:“西花厅是个什么所在?”眼睛余光瞥见两旁的官员,只见一怔之后,竟有不少官员现出戏虐的笑意,更有人用一种幸灾乐祸的眼神望着自己,甚至有几名官员忍不住笑出声来,当然,那种笑声很怪异,给人的感觉,就像某个人在路上摔了个狗啃泥,而路上的行人见到之后,出一种哄笑。

这绝对是嘲笑,这一点韩漠是断定了。

他禁不住抬起头,立时现,竟有不少官员正在打量着自己,脸上都露出幸灾乐祸的戏谑笑意,更有人撇撇嘴,别过头去,而韩族的官员都是目瞪口呆,更有人向刘瑾怒目而视。

韩漠豁然明白,这个西花厅厅长一职,绝对不是什么好官,能让这么多人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嘲笑自己,那么这个厅长一职只怕是烂到了极点。

p确实有不少朋友往这个路子走,不过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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