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轮新的朝阳跃出海平面,又是一个普通的日子开始了,在古木参天的巴达维亚城里市区,由于绝大多数的荷兰殖民者都居住在城区里面,所以这里人口稀疏并且大多都是金发碧眼褐sè目的荷兰殖民者。**
宽大的道路上不时可以看到一辆辆或者崭新或者半旧的四轮双马拉动的马车疾驰而过,要不然就是皮肤黝黑的原著居民挑着类似于扁担的物体晃悠着沿街叫卖着xiǎo食,相对于早起打工的华人来讲,这种两máo一碗的xiǎo食却是一天中必不可少的早餐。

这种在那些所谓文明人眼中不干净会让他们拉肚子的食物却是这些原住民们吃了几个世纪的东西,几百年中就连刚刚到达巴达维亚城里的华人也都是以这种食物填饱着肚子,才会让他们有了力气做些苦工得以赚得那活下去的微博薪资。后世中一个文豪曾经说过一句话:“贾府的阿大是不会爱上林妹妹的,而美国的洛克菲勒哪里知道北平捡煤核的老太太是如何生活的?”

宽大的帕坦大街上绿树成荫,随着一个挑着担子的原住民躲在树荫里休息,一个形sè匆匆穿着短kù短卦的黄sè皮肤的人走了过去,在靠近原住民后蹲了下来,从扁担上chōu下个马扎坐下后要了一碗xiǎo食吃了起来:“阿迈德,上次我说过的事情怎么样了?”

被称为阿迈德的原住民身高只有一米六七的样子,黝黑发亮的额头上留着比后世中板寸还要短的短发,只不过这人消瘦的面孔上却有着一双锐利的目光,在听到这人说的话后双手开始收拾起担子来:“黄三,现在这样的生活我已经很满足了,你走吧!”

快速的将碗里的吃食吞下,黄三将空碗递回给了阿迈德后说道:“你忘了你阿娘和阿爷是怎么死的了吗?你就甘心这样过一辈子?每天不人不鬼的这样活着,你阿娘地下有知会合眼吗?”

黄三的话让已经挑起担子的阿迈德停下了脚步,只不过当黄三的目光落在了阿迈德那搭在扁担上有些发白的手上时,他继续张口说道:“阿迈德,这几百年来,假如是你们原住民势力增大,那么荷兰鬼就会挑拨华人来欺负你们,而每当华人势力增大后又会挑拨着你们来欺负华人,你上了几年学都是白上的了吗?直到现在还分不清楚到底是华人来把你们的国家变成了殖民地,还是荷兰鬼把你们的国家变成了殖民地?”

听到这里,阿迈德猛然间转过身来,顾不得自己的动作会引来荷兰警察,双手将扁担往地上一摔厉声吼了起来:“我当然知道谁是殖民者!我当然直到阿娘阿爷是怎么死的,我当然”

说到这里,他突然发现在帕坦路的尽头走来了个荷兰警察,于是马上闭嘴脑筋急转之下抓住了黄三的衣领喝道:“黄三,你连三碗xiǎo食的钱都付不出来,以后你还想先吃再给钱吗?”

一开始看到阿迈德的反应黄三心中一阵狂喜,只不过当他看着阿迈德揪着自己的衣领呵斥时不禁有些发呆,好在他也不是个榆木脑袋,看着阿迈德猛打着莫名的眼神他张口说道:“阿迈德,不就是这三碗xiǎo食的钱吗,六máo钱而已,我先给你一半总可以吧,我的钱是真的掉了”

出现在街头的荷兰警察一开始看到华人和土著在争吵,对于这种事情他们却是受到了上面的指示,想起现在这个时候还不是让这两伙势力打的头破血流的时候,荷兰警察连身后的步枪也没有解下,径直走到二人的面前趾高气扬的说道:“你们两个在做什么?不就是欠你三máo钱吗?有什么吵的?!再吵吵把你俩都抓进去!”

仿佛是取得了默契一般,黄三和阿迈德一起点头哈腰的连连应是,在黄三将三máo钱塞进阿迈德手中之后说道:“先欠着你三máo钱,明天早上我在这里还给你!”

将三máo钱塞进阿迈德手中,黄三用着近似献媚的笑容说道:“警察长官,xiǎo的这就走了!”说完转身背对着荷兰警察向着阿迈德手中使了个眼sè。**

对于黄三的暗示阿迈德自然知道,在冲着黄三背影说了句不要忘记还钱后,同样用着近似献媚的笑容对着依然伫立在他面前的荷兰警察说道:“谢谢警察长官让那人没有赖账,xiǎo的这里有着jīng心熬制的xiǎo食,还请长官品尝一下”说着就准备弯腰掀开扁担。

说实话这位荷兰警察早上根本还没有吃上一口早点,饥肠辘辘之下正准备答应这个土著的好意,可是当他那双碧蓝的眸子直shè在扁担一头的竹筐上后,看着那已经凝固了的脏污痕迹他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大爷吃饱了,你自己留着卖钱吧!”说罢转身向着来路走了过去。

对于荷兰警察的反应,阿迈德自然心理是如同明镜一般,毕竟以文明人自居的荷兰鬼又怎么会吃这些只有贫民百姓才会吃的xiǎo食呢?恐怕这位荷兰警察是怕吃了自己的xiǎo食后拉肚子才打消了这个念头吧。没有想到这个在同行中暗暗流传着对付这些荷兰鬼的法子还真是不错,阿迈德边收拾扁担边胡思luàn想着消失在了帕坦街道上面。

作为荷兰在巴达维亚荷兰最高长官的总督府却没有在这个城市里的中心地带,而是靠近了城西西郊的城墙附近处,总督府两侧的圆形拱mén由于规模的原因让人看上去并没有感觉到对称美,而在总督府前的六根立柱却如同像mén卫一样伫立着。

只不过此刻这座只有一层的总督府内却如同死一般的寂静,就连早起赶到的办公人员也都老实的在mén口等待着,原因无他,这些一早来到总督府的人们可以清晰的看到不远处的那辆红旗轿车。

要说这种民国兴业集团的轿车是奢侈品的话,那么在整个巴达维亚城里也就这么一辆存在了,aр而这辆就是总督大人在一年前通过英国大使馆在那个民国买来,据说这种出厂价只有九百多英镑的轿车在运到这里的话要翻上好几倍,但是将红旗轿车运到这里的人自然不会以这好几倍的价钱卖给总督大人,相反的却是直接以礼物的方式赠送给了总督大人。**

看到红旗轿车的人们自然知道总督大人一般只会在早上九点多快要十点的时候才会达到总督府,有时甚至整个早上都见不到一丝人影,当下午时分这位总督大人才会带着睡眼惺忪的巨大眼袋来上班。

而现如今这辆红旗轿车这么早就出现在了总督府里面,他们可不认为这是总督大人辛勤工作的典范,在他们的脑海里翻腾着的念头就是这位总督大人十有**是睡在了总督府里面。

“马格拉比勋爵大人砰砰”

隐约间,正在熟睡中的马格拉比勋爵好像听到了有人敲mén的声音,只不过在他的潜意识中是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刻打扰自己休息的,所以马格拉比勋爵直觉的是自己在梦中听到的声音,毕竟以他来到巴达维亚几年的经验告诉了所有打扰他休息人的下场,只是即便是他感觉到自己是在梦中,可是他依然按照现实中对于这种打扰了自己休息的人的回应:“滚开,不知道我在休息么?!”

听到总督办公室里传来了总督的声音,围在mén口xiǎo心翼翼的众人集体松了一口气,对于打扰了总督大人休息后的下场他们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现如今的监狱长先生,要知道那人就是因为总督大人在休息的时候报告了一个不是多么重要的消息,而从一个总督助理的位置上给踢到了监狱里面当起了监狱长。

假如是在荷兰王国里面任何一座城市里的监狱出任监狱长,那可是都要比一个警察局的局长还要来钱的地方,然而在这个巴达维亚城里这个位置却是一个令所有荷兰人惨不忍睹的位置,要知道这个城市里最多的就是来自民国的华人和原住民们,只是想起这些人都是因为贫穷才被迫外出讨生活这点看出,这些占据了监狱里面百分之九十九份额的人都是没有什么家产的,自然而然的作为监狱长也就收不上来什么油水。

所以在听到总督办公室内传来了总督大人那不耐烦的声音后,围在办公室mén口的人自然而然的如同练习了乾坤大挪移一样消失不见,谁知道下一刻总督大人会不会因为被人打扰了睡眠而开mén骂人?!

只不过和其他人不一样,作为警察局局长的科密特.贝尔斯却没有其他人的好运了,因为他今天早上收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所以当他看到别人都仿佛没有出现一样消失后,他却只能呆立在总督办公室mén口等待了一会后,才想起准备给总督大人留个便条,于是他推开了位于总督办公室旁边的秘书休息的房间。

然而在他推开秘书休息室的房间后,首先进入眼帘的就是地面上扔着的一条长裙,那熟悉的huā式让科密特.贝尔斯根本不用大脑就能猜出来这是昨天那个秘书的,然而等到他彻底推开了mén之后才发现原本想象中的香yàn场景并没有出现,当然这是他在看到一条长长的黑sè丝袜之前所想到的。

“发生了什么事?”这一刻科密特.贝尔斯是真的犹如丈二和尚mō不着头脑了。

“咯吱”

随着一声细微的开mén声,科密特.贝尔斯自然而然的转头向着mén响的地方看了过去,只不过当他转头看到那一双充满酡红sè的娇容之后,就那么呆在了那里,因为刚才自己所看到的裙子应该是这位秘书xiǎo姐的,只不过现在这位秘书xiǎo姐的xiōng腹之间裹着好像是窗帘的物体,而在窗帘下面lù出的一双黑白相间的xiǎotuǐ后他猛然间转头就走。

“蠢货!”也不知道是在骂谁,科密特.贝尔斯转过头后就暗暗的骂了出来,刚才他还在秘书休息室mén口研究那条黑sè丝袜的主人跑到哪里去了,没有想到一转头就在总督办公室那打开的mén缝中看到了它的主人,更让科密特.贝尔斯感到头皮发炸的是它的主人一条tuǐ没有穿黑sè丝袜所以是白sè的,而另外一条tuǐ已经皱巴巴的黑sè丝袜上面一长溜白sè的斑迹,作为一个风流成xìng的男人他自然知道那是男人在**后才会出现的物体,并且还是已经干了的!

想到这里的科密特.贝尔斯只感觉到胃里一阵翻腾,虽然他经常流连在huā丛之中,甚至城里的几个寂寞的贵fù他都做了入幕之宾,可是对于秘书如此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了总督办公室里,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代表了荷兰王国最高权力的总督办公室内,居然会出现了这种**的事情?

胡思luàn想的科密特.贝尔斯在走出了总督府后,才被迎面吹来的凉爽海风给刺jī的清醒了过来,木然的看着那天空中碧蓝的颜sè,他深吸了口气做出了决定,这个时候要是去见总督的下场十有**是被那位勋爵先生所疑,所以他只能在上了一辆等候在总督府外边的萨顿马车:“去瓦nòng店转转。”

随着微微的震动,被当地人称为萨顿的马车转上了大路,这种类似于后世中套了匹驴子的地排车再加上简易的遮阳棚的马车是整个巴达维亚城里中下阶层出mén的代步工具,当然城里面能够坐得起这种马车的人数也只是中产阶级或者下层民众在出mén办事的时候才会选择的代步工具。

作为市场瓦nòng店街道倒是距离总督府不远的距离,在萨顿马车颠簸了近十分钟后拐入了这条市场街道,正是由于此刻正是早市时分,所以市场上面除了几家野味店外大多数都是各种各样的土特产,也有个别的华人面前摆着编制好的手工工具叫卖着。

早市上绝大多数都是身穿纱笼服装的土著nvxìng,在科密特.贝尔斯的印象中这种类似于用毯子一裹就作为了一件衣服的服饰是极其方便的,只要抓住扣子的地方一拽,那么这个nv人就会在几秒的时间内变的光溜溜的,只不过在他想到这里后才意识到这些土著nv人身上那黝黑的肤sè,一想起那黑的发亮的肤sè他就控制不住的感到了恶心。

制止了翻腾不已的胃部,科密特.贝尔斯在瓦nòng店里挑了挂看上去还不错的香蕉,实际上他最想买的却是葡萄,只不过按照他在这个街上的印象中,这种可以称得上是奢侈水果的葡萄却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在这个市面上见到过了。

“那该死的战争!”

科密特.贝尔斯嘴巴里狠狠地诅咒着发生在欧洲的战争,不论是谁先挑起的战争在他看来都是令人不可理喻的,要知道自从八月份战争打响以后,作为原本贸易的巴达维亚城里就差不多以军火生意为主了,大量的与战争相关的物资从北边的民国运来,然后在补给了必要的生活给养后踏上开往欧洲的航线。

在他的记忆中,葡萄这种已经飙升到了一百三十四荷兰盾的奢侈品还是在一个半月前的市场上见到的了,只不过这种天价葡萄也只是过了短短的半个xiǎo时就被人抢购一光,由此可见巴达维亚城里面和总督大人有着相同爱好的人着实不少。

带着淡淡的惋惜,科密特.贝尔斯坐上了地排车似得萨顿马车后说道:“回总督府!”

随着轻微的震动,坐在车上的科密特.贝尔斯对于这人的驾驶技术还是不错的,要知道他以前坐过的萨顿马车根本没有如此舒服的时候,然而他脑海中舒服的感觉却因为看到了一辆马车而彻底改变了。

那是一辆双马拉着的马车,通过jīng致的装饰可以看出这十有**不知道是哪个华人氏族的,因为科密特.贝尔斯清晰的看到驾车的是一个面容发黄,留着他从没有见过的板寸,而据他所知这种发型好像只有那些码头上的华人才会留。

“是徐氏的?”

随着马车jiāo叉并行驶过,眼睛锐利的科密特.贝尔斯一眼就看到了马车车mén上的标志,在一个金黄sè麦穗组成的圆圈图案中,一个徐字静静的悬挂其中。

对于汉字的认识是科密特.贝尔斯作为巴达维亚城中警察局局长上任之前就已经做好了的功课,虽然他认识的汉字不超过一百个,可是却能够清晰的分辨出罗氏,徐氏,张氏,雷氏,胡氏等等所有生活在巴达维亚城中的华人家族的标记。

转头看着已经飞驰而去消失在拐角处的徐氏马车,科密特.贝尔斯想起了他今天一早得到的消息:“那徐氏昨天暗中联系了所有在巴达维亚城中可以称得上家族的族长”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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