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疏雪一句话完,红栾和青栾脸色大变,恼恨的叫起来:“定然是兰贵妃,那个贱女人给主子下的毒,奴婢不会饶过他的。”
“你们别多事了,眼下我解媚药要紧。”

花疏雪阻止红栾和青栾去对付兰贵妃,她的媚药已经发作了,若是再不进寒泉泡,只怕就要找男人了,到时候名节尽毁。

“好。”

红栾和青栾二婢垂首领命,花疏雪一招手示意她们靠近:“暗处有人盯着我们,待会儿我们一起离开,速度快一些,然后我闪身避开,你们两个把那暗处的人领到别处去,知道吗?”

“是,奴婢知道了。”

暗处有人跟着她们,青栾和红栾是知道的,此时一听主子的吩咐立刻领命。

“你们小心些。”

花疏雪叮咛,随之三人同时动了起来,迅疾如风,眨眼便奔出去数十步,而花疏雪在一处暗影的地方,陡的闪身避到了暗处,果然,她看到暗中有两三道身影紧追青栾和红栾而去,若不是中了媚药,她可以跟踪这些人查出究竟是什么人给她下媚药,想毁掉她的名节,但现在她不能,她必须要尽快进寒泉,如此一想,便望向小九。

“九儿,带我去寒泉。”

“是,姐姐。”

小九立刻点头,伸出手来牵着花疏雪,顺着碎石小道,一路狂奔,直奔寒泉而去。

宫中寒泉,乃是夏季皇帝老儿避署的地方,宫中最冷的地方,此时已进初秋,寒泉四周并没有人,除了偶尔晃动的几个侍卫,再没有影子了,小九拉着花疏雪一直奔到寒泉最隐暗的角落里,然后小声的开口:“姐姐,我在这里给你守着,要是有人我就叫。”

“好。”

花疏雪点头,这里没什么别人,所以她不担心小九会被人伤到,便答应了一声,顺着青石道走了过去。

寂静的夜色下,月光如水,轻洒在寒泉之上,寒泉中有不少嶙峋的天然石头,水滴落到那些石头上,四下飞溅,偶有溅到身上的水,花疏雪只觉得沁凉一片,毫不犹豫的褪去外衣,把外衣藏在僻静无人的草丛中,只着中衣便下了水,然后整个身子没在水里,烧烫的身子在水中总算舒服了。

花疏雪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心放下来,只要在这寒泉中泡半个时辰,就不会有事了,因为自已中的媚药并不重,幸好她只是喝了一小许的酒,若是喝多了,今天晚上,她是难逃魔掌了,是谁要陷害她?

花疏雪的脑海中不自觉的浮上了兰贵妃的身影,她直觉上认定了兰贵妃,可是又觉得这事发生得太快了,兰贵妃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安排好这一切吗?还是她早就准备好了要对付她。

花疏雪唇角擒着冷笑,她会找出这幕后的人,然后加以重惩的,正想得入神,忽地,暗夜中呼啦一声响,离她不远的寒泉之中,竟然冲天而起一道水柱,一道白色的光影从泉中跃起,直往岸边纵去。

花疏雪大惊,身形一缩,紧贴着身侧的巨石,幸好她先前挑选了一块大石头作为屏障,否则现在便被人发现了。

不过这寒泉中为什么有人?是谁?一边想,一边摒住呼吸,光是刚才的一露手,这人的身手便十分的厉害,很可能是先前自已的呼吸和动静泄露了目标,所以这人才会被惊动。

他的呼吸她一无所觉,而她的呼吸,那人很快便感应到了,所以说那人的身手在她之上,如此一想,更小心了,一动也不动的伏在石壁边,摒住呼吸,就像一个吸咐在巨石之上的蜘蛛。

岸边响起了说话声:“统领,发生什么事了?”

“在人在这寒泉附近,给我查。”

“是,统领大人。”

统领大人?这是什么称呼,花疏雪认真的想着,忽地想到了锦衣司,锦衣司的统领元湛,传闻这元湛喜穿白衣,刚才的一跃而起,分明是着白衣的,难道他便是元湛。

如此一想,花疏雪心惊不已,竟然让她遇到了索命阎王元湛,传闻元湛可是六亲不认的,若是他看不顺眼,今晚她必死无遗,所以她一定要小心,别让他发现。

花疏雪一动都不敢动了,双手紧捂着自已的嘴,就生怕露出似毫的呼吸,让这阎王给发现了。

此刻的她终于认识到武功高强的好处了,若是现在她武功高超,需要怕这男人吗?大不了打一场,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

不过这事怪不到她的头上,她才穿越过来一年,要忙着掌管灵雀台,还要顾及到肃王府内的情况,所以说根本没时间去学高深的武功,而她的前身,武功学得只能称之为不错,倒是对轻功蛮有天赋的,这也是婆婆对她最低的要求了,所以现在她只有躲着元湛的份了。

岸上,脚步声响起,似乎有人离开了,花疏雪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贴着石头仔细的听着,确认没人了,把身子更深的往水里埋去,连带脸上的白纱也潮湿了,不过她并没有起身离开。

只是慢慢的探出身子往外移,一点点的望向寒泉岸上,果然没人了,心里彻底的放了心,可就在这时,忽地一道身影从不远处走了过来,这男人竟然折了回来,分明是想当场逮住人的,幸好花疏雪没有心急的做出大动作,饶是这样,她也不敢再动一下了,就探着一颗小脑袋望着岸上的人,缩都不敢缩回去。

庆幸她这一处是光阴最暗的,再加上角度的问题,即便是她看到岸上的人,岸上的人也未必看得到她,因为她前面斜角处,有另外一块大石头,两下交错,很好的挡住了岸上人的视野。

只要她不动,元湛便不会发现她,同时她可以光明正大的打量着元湛。

月光之下,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墨黑的长发随意的倾泻在背后,那张脸实在是太年轻了,花疏雪猜测着,他最多不到二十岁,虽然自已现在这具身子也没有二十岁,可是心里还是认为这男人很年轻。

不但年轻,而且很柔美,不是那种阴柔,是一种温和清透的俊美,月光下的他,圣洁而高雅,深黑的眼瞳中没有似毫的戾气杀气,反而是琉璃一样清透的神彩,折射出的不是阎王的煞气,是一种柔和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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