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么感觉不到食人蠓的气息了?”
孙家秘室中,孙老祖老脸有些阴沉,浑浊的眸子闪烁着噬人的光芒,接着摊开干枯如鸡爪的手,手心里有一只浑身雪白的小虫,不仔细看还以为是蚂蚁。

孙家老祖会施蛊之术的事,孙大富早就知道,他还以此为傲,多次想要孙老祖教他,但是孙老祖就是不肯,说什么此术传女不传男,传媳不传子,奈何是孙子,也不能传。

站在一边的孙大富见自家老奶奶脸色不好,赶紧过去扶住她,并且恭声问道:“老祖,如何了,那姓胡的小子是不是·”

孙老祖没搭理他,只是自言自语:“就算你本事了得,不怕蛊毒之术,也不见能动我们孙家,明着村子里谁不帮我,暗着来又有阿巴大师在,你能有什么办法···”

孙大富听的莫明其妙,又不敢多嘴,只说了句:“他胡定乾要是真敢跟我们斗,那我就去铲平他家的祖坟。”

孙老祖只当孙大富说的是气话,没怎么当真,冷笑道:“放心吧,他既然选择留下来,就注定他该死的下场,要是实在没办法就请蛊神帮忙,直接将他弄死。”

话说胡定乾既然留了下来,他的那点目的早已暴露无疑,孙家人怎么也能猜到吧,既然他想要报仇,那孙老祖就只好先下手为强,以子母连心蛊术,控制食人蠓追杀他,但孙老祖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半路会碰上尸煞,而那尸煞如今正在朝孙家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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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中,胡定乾早已被淋成了落汤鸡,尸煞正死命地跟在他身后,一点点逼近。

‘这该死的畜生,还真是厉害,’胡定乾只听见身后怪叫声,便知道尸煞还跟着自己,所以他丝毫不敢分心,直在心里道:有了这尸煞帮忙,今晚孙家不死也得脱层皮去。

要说这尸煞与食人蠓大战那么久,现在又一口气跟着胡定乾跑了几十里,愣是一点事都没有,依旧生龙活虎,这点倒真让胡定乾唏嘘不已。

尸煞本来就是死人变成的,长久被埋在地里压着,身体承受力大,又吸收了很多的死气能量,除了听力不甚好以外,眼睛倒能看得十分清楚,特别是鼻子,生人和死人的气味,它一闻就能分辩出来,本身体力就无限制,眼下只要能闻到胡定乾的气味,便会一直跟下去,一点都不会疲劳,因为它感觉不到疲劳,早已经没有了意识。

尸煞与僵尸不同,一种是吃死人,吸收死气能量;另外一种是吸食鲜血,摄取活人能量,不过他们都有同一种性质,不怕死不怕疼,体力过人,但僵尸却有意识,所以僵尸也不全是坏的,而尸煞只要一出世,第一件事就是开杀界,它就像一台杀戮机器,没思想没感情,只要不是已类,那便全部杀光。

孙家是一户大家,族人几乎全部挨在一起,保持着古时的旧制,有族堂宗祠,有族长外戚,他们这一大族就像古时的土豪,经常鱼肉百姓,欺压乡里。

孙家族里上上下下几百口人,所以喂养的家畜自然也多,牛马羊各有几十上百头,鸡鸭更是数不过来,就在此时,原本平静的孙家猪圈里传出阵阵如杀猪时发出的尖叫声,不一会就是牛、马以及各种各样的叫声,浑乱一片。

“谁敢来我们这偷鸡摸狗,不想活了?”刚睡没多久的孙勇,这孙家的家畜就是他来照看,年纪不大,正在梦中找媳妇,就被这哭哭啼啼叫个不停的畜生们吵醒,闻声以为是有谁来偷东西,更是大怒,骂咧几句话,抄起门口的铁铲就往外走,连雨衣都没披。

孙家家圈有照亮的灯,不过也没多大,孙勇来到家圈后,只看见一个人模人样全身长满绿毛的怪物,背对着他,正将一头重达几百斤的猪举过头顶,用手顺破猪的肚子,在里面掏些什么,随着一股燥臭味传来,孙勇哇的一声呕吐出来。

那怪物转过身来,只吓得孙勇将铁铲一丢,夺路而逃;这怪物正是尸煞,灯光下的它,一半脸上鼻子眼睛什么都没有,光滑一片,另一半脸上眼睛如灯泡,鼻孙塌陷进去,嘴皮完全没有,黑乎乎的牙齿就像石头一样,手里正捏着快要出生的猪崽。

“哎哟!”跑到门口的孙勇,一下子绊在门槛上,跌了一跤,只听见身后传来‘桀桀’的叫声,他浑身一阵哆嗦,从裤裆中流出一股燥臭的黄水出来,大声叫道:“来人啊,来人啊,有鬼!”

不等他叫完,尸煞就已经到达他的身前,镰刀手一伸,孙勇马上化为血人,尸煞从他腹部掏出一根条形状的肚肠,伸到鼻前闻了闻,又咬过一口之后,‘啊’地吐出,灯泡大的眼睛转个不停,石块状的牙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吼”大叫一声,将孙勇的尸体给卸成块状,最后捣成烂肉。

这尸煞怕是饿了,吃过孙勇的肉.肠觉得无味,已经发火了,躲在一边的胡定乾阴冷地看着这一切,只觉得心中升起一股无比的快慰感,丝毫不为这被杀的孙勇感到悲惨。

尸煞越杀越勇,如同杀神降世,不等孙家老祖们起来,它就已经收割了十多条人命,浅绿色的体毛,已经被染成红色,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们,在它手中如同土鸡瓦狗一般。

胡定乾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平日里欺人太甚的孙家,如今死去这么多人,他一点都不认为这些人死得无辜,亦不为自己的做法感到残忍,直到现在他才有种大仇得报的感觉,欺我一人,灭你满门,胡定乾就是这么一个黑心之人。

此时,孙家老祖知道是谁做的,胡定乾体内有子母连心蛊的子蛊,正是当初孙老祖派人去下在他水缸中的,手里母蛊所传出来的意识,让孙老祖完全知晓。

“胡定乾你这个该死的杂种,大富快去请阿巴大师,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请蛊神的!”孙老祖一双杀人的眼睛闪烁着无比愤怒的火焰,手里抓着一只小瓷瓶,好久没动手,转而却叫孙大富去叫阿巴。

孙大富一看孙老祖的表情就已知道此事与胡定乾有关,亦是咬着牙道:“老祖放心,阿巴已经赶过去了,那胡定乾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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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巴是大乌山上惟一的一名和尚,大乌山顶有一座寺庙,他十三岁的时候就在那出了家,等他师傅死后,他一个人在哪儿住了十多年,修行这么久,他在这带也算得上是个高僧了。

穿着僧衣的阿巴看起来有些瘦削,手里端着一只钵,胸前挂着一串念珠,看起来非常普通,只不过在他行走间,便会有一股梵音佛语从其口中传出,亮如洪钟,具有非常强烈的穿透力,连胡定乾都被其感染到。

阿巴对着尸煞默念金刚伏魔咒,往生咒,舌绽莲花,几乎不曾停歇,但那尸煞死活不肯买帐,对他的咒语置若罔闻,就好像阿巴是在对牛弹琴。

但是尸煞却也一样,愣是怎么都走不到阿巴身前,仿佛阿巴身边有一圈什么东西将他罩住,打不到摸不着,惹得它惊怒连连,‘嘶嘶’叫个不停。

胡定乾见此,正决定是否要帮一把尸煞,犹豫好半天,又觉得阿巴这个人道德品性不错,就是为人太死脑筋,只识邪魔不识歪道,像孙家这种欺人恶劣之辈,他也要帮。

尸煞虽然没有意识,但是它却不是死脑筋,与阿巴斗了几回后,转身逃走,去杀那些躲着的人。

这会孙家所有人几乎都躲在了宗祠里,因为那里有黄符八卦,有仙人老爷,但是他们却搞错了,尸煞不是僵尸鬼魂之辈,根本不怕这些,要不然刚才跟阿巴对阵时,它早就被念化了。

尸煞下手便不留情,片刻功夫就血染了孙家的祠堂,对这些无力反抗的孙家人一阵滥杀,当阿巴赶过来时,这里已经是血流成河,而尸煞正抱着孙家祠堂内刚死几天,摆在这里还没下葬的一位老族亲的尸体吃了起来,从头向下吃,脑袋已经被它啃得不成形状了,张开大嘴将那白花花的脑浆直往肚里吸。

阿巴一到此就看到这种情景,赶紧闭上双眼,念道:“阿弥陀佛”接着将胸前挂着的念珠取下来,念了几句咒语之后,甩到尸煞头顶,发出一圈圈金光,将它罩住。

正在吃死人的尸煞被打扰,一见又是阿巴,呲着牙发出愤怒的“哼呼”声,‘噗’的一声将口里的脑浆喷出,却全部被金色光圈挡住。

阿巴不喜眼前的场景,口中咒语连连,悬浮在尸煞头顶的念珠渐渐落下,那层层光圈也是越来越小,到最后已经完全将尸煞给箍住,凭它如何费力,也不能动弹,只能发出‘嘶嘶’般愤怒的声音。

阿巴咒语越念越快,尸煞头顶的念珠越来越下,最后挂在尸煞的脖子上,那尸煞就此陷入平静,动也不能再动一下,完完全全被其定住。

“哎,看来师傅给我的这串佛珠是留不住了!”阿巴原本不愿意用佛珠制敌正是因为佛珠是他师傅所留给他的最珍贵的一件物品,也惟有这般才能制住尸煞。

阿巴一边念动咒语定住尸。一边对赶来的孙大富道:“孙施主,快去取火油来,即刻将这怪物给烧死,不然等我法力耗尽,它再次醒来,那将又是一场苦战。

孙大富闻言,马不停蹄奔向厨房,厨房时有火和煤油,正好用来烧死尸煞。

当‘哄’的一声,尸煞被点燃之时,孙家所有人都松了口气,阿巴看着被烧死的尸煞,又是大念一遍:“阿弥陀佛!”只可惜他手里的佛珠不在。

孙大富看着眼前孙家的惨状,爆发出强烈的怨气,脸色铁青铁青,眼前的宗祠已不成样,他的心也跟着乱成一团:‘外人要是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嘲笑我们孙家!胡定乾,你一定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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