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军场禁卫森严……
校军场旗幡招展……

校军场庄严肃穆……

只因为准备了多年的北征就要开始了……

皇帝说——即便天塌地陷,天雷虐世,地火喷涌,大军出征不达目标绝不召回!

平章说——这是大宋百年以来最好的北征时机,如若北征失败,老夫定当在东京北门遥望燕云自刎以谢天下!

参知政事说——积大宋百年国运,铸成一剑,剑出,天地惊。

三司使说——后世子孙千年以下能否安居乐业在此一击,大宋百年积存供奉一战,即便拿老夫这身枯骨熬油,此战也必须进行到底。

枢密院云峥说——我不回来了,老子要拿下燕州当王宫行在!

号角响起,云峥佩印,辽国使者耶律会的人头随着号角声响起跌落尘埃,宋人已经自绝了宋辽之间任何可能的和谈之路!

拜将台上云峥亲手撕毁了《宋辽平行顶条约》,碎片被司天监的官员投进祭台的火焰之中还给上天。

三万京西军将士以血祭天,声言不胜不归!

京中文人墨客无不悬腕赋诗,泼墨作画,为北征张目,一时间,北征之音从大宋东京响彻大江南北,黄河两岸。

大军誓师完毕,庞籍亲自给云峥牵马缀蹬,太子于十里之亭捧酒恭送太保北征。

也就在这一刻,因为战争的缘故,除了北征,其余的声音全部消失殆尽。即便是悲愤不已的王安石,也似乎忘记了自己的天赋使命,安静的站在人群中,拱手恭送云峥离开东京,祈祷大宋一战功成!

“北征。北征,这是我大宋臣民永远的话题,从太祖时期就念念不忘的战争,直到太宗手里才真正得以施行。

只可惜,三次北伐,三次失败……损兵折将。更把大宋臣民最后的一丝胆气也消磨殆尽。

遥想当年,太宗在烛光斧影的怀疑声中,携攻克太原城之威,开启了大宋声威最重的一次北伐。

然此时的宋军已经是师老兵疲,前军司马崔彦进言“攻围太原累月。馈饷且尽,军士疲乏,灭国擒王之后,宋军上下人人有希赏意”。

骄傲的太宗想要平灭国内对自己的怀疑之声,想要建立唐太宗李世民一样的功绩来堵塞悠悠之口。

率大队身心俱疲的宋军北征,他本人已驾发镇州(河北正定)。由于军士意怠,“扈从六军有不即时至者”,士气如此。太宗仍执意伐辽。

大军入辽境后,开始进军还很顺利,辽朝的东易州刺史和涿州判官先后以城来降。宋军可以说是兵不血刃,岐沟关等军事要地已落入手中。此情此景,与当年周世宗伐辽极其相似。

很快,大军便包围了辽朝的“南京”――幽州城。太宗本人驻跸城南的宝光寺,指挥战斗。

为避免夜长梦多,太宗分遣诸将攻城。宋渥、崔彦进、刘遇、孟元喆四将分别率军进攻幽州的南北东西四面城防。

幽州城墙坚厚。自辽太宗以来一直是重镇所在,方圆近五十里。

当时带领辽军守城的是辽朝燕王韩匡嗣之子韩德让。此人“有智略,喜建功立事。”韩德让是汉人。其祖父韩知古原为从汉地为契丹皇室掠走的私奴,由于得知于耶律阿保机,官至中书令。

韩德让之父韩匡嗣深受辽景宗宠信,但他只是以医术见宠,并无军事才能。庸父有佳儿,韩德让不仅相貌堂堂,又深习边事,尽力契丹皇室,他与城内官将“整器械,安兵侧,随宜备御,志不稍懈。”

虽如此,大军气盛,日夜攻城不息,连辽朝的一个都指挥使李扎勒灿也逾城出降,“城中益惧。”

辽朝皇廷得知南京危急,忙遣南京宰相耶律沙将兵去救援,名将耶律休哥闻知消息,自动请缨,就被辽廷遣来替换耶律奚底,一同奔赴幽州。

太宗皇帝攻夺幽州不下,围城打援击败了耶律沙,却在高粱河败给了耶律休哥。

时值傍晚时分,耶律休哥下令其属下骑兵、步兵人持双火炬,边行军挥舞手中的火炬,宋军不知多寡,微微后退。

很快,耶律休哥就与紧后赶来的辽朝南院大王耶律斜轸会师,一左一右,两翼包抄,向宋军奔杀过来。

夜色中作战,辽军精骑手中钢刀飞舞,火炬乱飞,已经困怠多日的宋军早在心理上输了一截,交手没多久,阵脚已经松动。同时,幽州城内的辽朝兵马乘城举火,大声宣威,声震天地,守将韩德让等人也四开城门,列阵鸣鼓,大有里应外合,夹击宋军之势。

宋军心怯,辽军势猛,南北西院大王奋勇当先,先前败走的耶律沙重整兵马又返战场。耶律休哥身受三处伤创仍旧纵马驰杀。

不一会,宋军不支,崩溃四散。大败之下,太宗本人也身中流矢,狼狈得乘驴车狂逃,仅以身免。

高梁河大战,宋兵被斩首的就有一万多,辽军“匹敌兵仗、符印、粮馈、货币不可胜计。

太宗自燕京城下军溃,北虏追之,仅得脱。凡行在服御宝器尽为所夺,从人宫嫔尽陷没。

太宗股上中两箭,岁岁必发。其弃天下竟以箭疮发!

这是我大宋最有希望夺取燕云的一次北伐,其后两次,皆不能跨过高粱河一步。

老夫只希望我大宋此次北伐能够得上天保佑,一战功成,百年以来以此次兵锋最盛,将士最是英勇,准备最是充足,粮秣,战马,器械堆积如山,封桩库中钱钞用之不竭,如果此次不能夺取燕云,我大宋将永远的失去燕云十六州矣!”

欧阳修站在城楼上,目送云峥的大军离开,身边并无一人,却不知他在将这一番话说与谁听。

城楼上的号角低徊,欧阳修整肃衣冠,遥遥俯身下拜。

首日行军三十里,云峥留后营于黄河边静候,前锋营已经快马直奔郑州。

邹同快马而至,送来了一张歪歪扭扭的诏书,这是一封在文武百官以及天下士人众目睽睽之下,由皇后握着皇帝早就失去作用的右手写就的奏章。

“卿不负朕,朕不负卿!”

“大将军,这是陛下的执念,望大将军能够一战功成,卿不负朕,朕不负卿,此八字乃是国朝前所未有之恩遇。望大将军慎之慎之。”

“拿回去刻成牌匾挂在云家的大门上,让全天下人都知晓此事,邹同你去禀告陛下,就说这是云峥最后一战!”

邹同道:“大将军想要那座岛屿尽可去挑选,陛下无不恩准!”

云峥指指东方道:“云钺已经去取了,待我班师回朝之日,就是云家离开大宋之时。

这些年以来,云峥在大宋活的战战兢兢,缩头缩尾一点都不大气,委屈了心,委屈了志向,所求者只为燕云,此事一了,云峥再无牵挂杨帆海上可以抒发一下多年来的郁气。”

邹同笑道:“终于重新见到大将军的豪气,邹同在此祝愿大将军心想事成。”

“万里赴戎机,时间紧迫,大军停留黄河边乃是为了等你,如今事了,我也该走了……”

送别了邹同,云峥重新上马,这是一个人心没有跟脚的时代,这也是一个人心多变的时代,人心安处,唯提防而已。

就在云峥的大军离开东京的时候,狄青已经兵出瓦桥关,王韶兵出淤口关,曹真兵出易津关,狄青一马当先,连夜跨过宋人百年以来未曾跨过的拒马河,兵锋直指辽人永清,固安一线……

这些军略都是事先商定好的,辽人在易州,涿州,范阳屯聚了整整六十万大军应对宋军可能的攻击,因此,那里的战事必定会形成胶着状态,狄青之所以会一马当先,就是为了给辽国统帅耶律贤带去足够大的压力,好方便云峥从辽国西京方面对辽国形成新的突破。

战事,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

大雁向南飞,而云峥却在北进,一路之上驻守京西的各路悍卒纷纷归建,大军到达怀州的时候,五万大军已经齐装满员。

战报雪片一般纷飞过来,云峥并不理睬这些战报,河北的战事是狄青的事情,不论打成什么样子,都应该在控制之中。

大军文案由苏洵掌管,云峥不愿意在这上面分半点心思,放在他案头的地图依旧是兰州一带的地形图。

对他来说,此时兰州的局势要比河北的局势重要的太多了。

狄青的前军不过是一支试探敌人虚实的长矛,富弼手里的三万铁骑才是横扫草原最重要的力量。

这场战争无可避免的会打很长时间,因为时间太长,因此变数最多,即便是最小的变化,也能带来最严重的后果。云峥如今只想把所有的漏洞都堵上,少一处漏洞,就多一分胜算。

此次作战,自己没有历史可以借鉴,大宋从来没有过第四次真正意义上的北伐,童贯北伐胜利的传说不过是上天对大宋最严重的一次嘲讽,一次戏弄。

“这是我的历史,我的北伐!”

云峥看着黑黝黝的虎山怅然大笑!(未完待续)

ps:第一章,您先看,我继续。白天太热,蒸笼一样的房间里吹空调吹得头晕目眩。晚上清风习习正是码字的好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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