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就是这么定下来的,有时候是一句话,有时候是一个念头,当然,首先要看这个人的身份和地位,王安石现在的地位远没有历史上说的那样显赫,如果过早的站到士大夫的对立面会死的很惨。
给他讲讲后世银行的做法就好,那才是抢劫的不二利器,大宋人民在享受银行带来的便利的同时,不知道在接受银行那种笑着抢劫一样的服务会不会骂娘。

反正李逵这样的真汉子是一定会拎着板斧上门砍杀的,也算是为云峥这样的卡奴,房奴出了一口气,想起后世的时候自己身上背着的几座大山,云峥就莫名其妙的伤感。

不知道银行业这种标准的资本社会的产物在封建王朝能够开出什么样的花朵,这不是云峥能预测的,野生稻能够繁衍出高产的稻种,不知道银行业是不是能够产生出一个新的变种。

王安石在大雨里走的慷慨激昂,云峥举起酒杯为他祝福,身负民间三十年大名,总要干出点事情来得,历史上如果没有了这个人的存在,宋史也就没什么看头了。

盘腿坐在草洞里,意兴思飞,洞口外面大雨瓢泼,草洞里又迎来了新一波的客人,陆轻盈和葛秋烟提着裙子打着雨伞嘻嘻哈哈的挤进了草洞,从没有这样经历的陆轻盈笑的最开心……

夏日的暴雨来的猛烈,去的也快,云峥搂着老婆刚刚睡了一会,草洞外面就已经是雨过天晴了,一弯彩虹挂在青天白日下艳丽非常。

身在浔阳的李常非常的开心,和云峥对峙之后他再也没有在身边发现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了,刚刚从梁山泊回来的他,对于那里的农垦非常的满意。一个热火朝天的工地总能让人产生一些积极向上的情绪的。

想要屯垦,首先要做的就是治理水利,杂乱无章的水泊上慢慢的出现了堤坝。出现了密集的小码头,出现了无数的引水渠。水泊边上烧芦苇的冲天大火日夜不息,大火烧过的土地上,余温还没有散去,立刻就会有一百头牛组成的犁地群将黑色的草灰翻进田地里,耕牛的后面有无数的妇人孩子从新翻出来的土地里将芦苇根捡拾出来,然后堆积成高高的草垛,一旦晒干,就会被当做柴火用来烧水煮饭。

集体化的作业效率是非常的高的。眼看着成片的农田不断地向远方延伸,李常想要捞钱的心思好像都已经淡了。走在堤坝上,他一遍一遍的幻想着明年开春的时候这里遍地麦苗的样子,他甚至在幻想夏收时节麦浪翻滚的模样,而这样的军屯区足足有六处,每一个都是上万人的巨大屯镇,不出三年,这里必然会多出两三个县治出来,这是何等的功劳啊。

当然,一旦这些场景成为现实。李常认为自己有资格站在垂拱殿上向皇帝和首相讨要更加重要的官位,这样的成就感绝对不是自己依靠走门路或者熬资历升官能相比的。

就是厢兵们捕捉到的鱼有些多,这些鱼已经晒成了咸鱼。那些稚嫩的国子监监生们想要把这些鱼全部销售出去有些困难。

想到这里的时候李常的腰板就挺得笔直,这种事情说到底还要依靠自己这样老成持重的官员去干,十个铜子一斤咸鱼?这些傻蛋,咸鱼是什么?是鱼和盐的综合体,一斤盐在东京就要卖到十五个铜子,老子这里一斤肥美的咸鱼还比不过一斤盐钱?

这些败家子啊,厢兵用的盐都是朝廷供给的,虽说不要钱,难道它就不是本钱了?监生们就是一群何不食肉糜的笨蛋。那顿鞭子抽的算是轻了。

老仆推开房门,木盘里端着一大碗雪白的米饭。还有一碟子煎的焦黄的咸鱼,一小碟子青菜。一碗蛋花汤,这就是李常现在的午餐。

嘴里没牙,所以这些咸鱼都是先蒸过之后才下油锅煎的,所以拿筷子一挑就成了肉碎,李常将肉碎覆盖在白饭上,用一把勺子挖着吃,这样吃饭最下饭,他非常的喜欢。

“老爷,您昨天那一顿鞭子抽的有问题啊,那里面有韩公家的小公子,楚公家的小公子,还有张家的,王家的,一个个都是娇生惯养下的,会不会下手重让人家嫉恨?”老仆一面给老爷盛汤,一面小声的问,昨天自家老爷勃然大怒,那些监生一个都没有逃脱鞭刑。

李常笑眯眯的道:“你知道个啥,老爷我昨日里要是不抽他们鞭子,那些大人物才会动怒,你看着,不出三天,那些大人物的亲笔感谢信就会放在你家老爷我的桌案头上,这顿鞭子不是你家老爷在泄愤,或者处罚谁,而是在教他们聪明,那一刻老爷我就是先生,你说先生打了学生,有谁家的大人会去找先生的麻烦?还不是赶着上门赔不是。”

老仆拱手笑道:“老爷英明,不过这一次梁山泊的咸鱼如此之多,老爷大包大揽的说全部在东京卖掉,是不是有些把话说的太满了?据老奴所知,这咸鱼的利润是不错,可是卖咸鱼的南北货铺子向来是刘尚书家的产业,咱们要是把咸鱼在东京卖,会不会得罪刘尚书?”

李常放下勺子嘿嘿笑道:“李安,老爷我问你,这些咸鱼是咱家的?”

李安连忙道:“这些咸鱼是屯军的,而且老爷早就发话了,咱家从中不拿一文利润!所以和咱家没有半点的关系。”

李常笑道:“既然是屯军的,老爷我卖咸鱼看似低贱,可是谁敢阻挠老爷我在东京城卖咸鱼,老爷我就敢扭着他上金殿理论!刘尚书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就算你家老爷我满身咸鱼味,那些清流见了老夫也必然会躬身喊我一声东楚先生,这是在为国为民操持贱役谁敢小看!”

李安连连点头称赞,说的也是,只要老爷不从中收取一文钱的好处,不论是谁都奈何老爷不得,老爷本来就是言官,名声远比风度重要,只是这些咸鱼的利润实在是大了一些……

李常见自己最忠心的老仆眼珠子转啊转的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拿起筷子在这个随自己一起长大的书童脑袋上敲一下笑道:“没出息,又钻到钱眼里去了,你去告诉家里过来的管事,这一次帮着卖咸鱼咱家一文钱都不能拿,谁要是敢伸手,那就算是活到头了,几辈子的老人面子算是折在里头了,到时候莫怪老爷我心狠手辣!”

李常说完话见李安虽然膺服,面皮上却有一股子遗憾的神情,就哑然失笑,拿筷子指指里屋的一口箱子示意李安给拖过来。

见老家仆费力的拖了出来,就让他打开,自己悠哉悠哉的的又开始吃饭。

李安打开箱子,眼睛立刻就直了,箱子里全是金珠宝贝,银锭子上满是鲜血,有些奢华的戒指上还带着一截子手指,箱子一打开一股子血腥味就扑鼻而来。

这是贼赃啊!李安迅速的合上箱子,脸色变得煞白,颤抖着手指指指箱子,胆战心惊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文官手里有这东西就表示自家老爷在谋财害命。

李常哈哈大笑着放下饭碗,来到李安的身边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一锭银子,用手帕擦拭一下上面的血迹道:“不明白吧?卖咸鱼的银子拿在手里是烫手的山芋,可是这些带血的银子拿在手里却是最干净的银子,就算是庞籍看到了,也只会说句恭喜,不会有别的想法。

老爷我如今是监军,还是大宋最精锐军队的监军,以后这种带血的银子你会经常看到的。”

李安恍然大悟道:“老爷,难道说这些银子都是大军剿匪之后分给您的红利?”

李常点点头道:“上一次老爷我去东京找云峥理论,其实就是要他放心,老爷我没打算在军中干什么,只要保证老爷我的名声不受损,好处不会断绝,至于其他的云峥会处理好的。

说到行军打仗,一百个老爷也不是云峥的对手,所以干脆向他说明咱不是来跟他争军权的,军权拿到了老爷我的手里有什么用?难道让你家老爷我去排兵布阵?一旦上了战场,你我要是看不清形势一味的和云屠夫争夺军权,他有一万种办法致我们主仆于死地,相不相信,陛下绝对不会因为我们丧命而和云屠夫过不去,只会再派一位监军下来。”

李安佩服的道:“所以上一次老爷就示敌以弱,故意安那个云屠夫的心,好让他放心?”

李常苦笑道:“有这个意思,可是老爷我实在是有点怕这个屠夫了,他做事根本就没有章法,动辄就殴打别人,当了官之后依旧肆意胡为,可是跟着这样的上官,最容易出功绩,这几年老爷我和他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所以不得不学着他的作风当官。这就是你家老爷的为官之道!”

李安嘿嘿的笑道:“云屠夫就像古时候的霍去病,他是绝对不会亏待自己的……所以也不会亏待老爷您这位军中第二号人物!”

李常听完哈哈大笑,敲敲已经空了的大碗,示意李安再去给自己装一碗……(未完待续)

ps: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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