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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认为,蛮人是一柄双刃剑,既能为我所用,也能在我们不防备的伤害我们,这里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我们自身足够强大。

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时,战争从来就没有单纯的,和局部的,都是在全局的基础上做的损益而已。

此次南征,是我大宋在安定了西方和北方的前提下才进行的一场战争,老夫和云侯不约而同的认为,这是一战安定我大宋南方的最佳时节,一旦错过,下一次再想调集重兵进剿南方恐怕会非常的难。

如今捉生军再次出现在瀚海,虽然面对的主要敌人是青塘人,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出现在环州和横山一代,这是必然的事情。

而耶律洪基如今正在他的南方行宫狩猎,十余万铁甲就让屯守在南京,距离我河间府不足八百里之遥,如今可以说风云松动,只要稍微不慎,就会战火重燃。

辽相李俨作道尽西风之刚烈,好在耶律洪基不解其中意味,以“昨日得卿黄菊赋,碎剪金英填作句。袖中犹觉有余香,冷落西风吹不去。”四句诗词相赠,看样子大宋和辽国签署的还能恪守几年,但是这个时间不会太长。”

狄青拱手向皇帝说道,他上一次这样畅所欲言的时候还是八年前在夔州任上的时候。

赵祯点点头道:“一饮一啄莫非前定,想要驾驭猛虎那就首先要有降龙伏虎的本事,两位爱卿就是朕最锋利的爪牙,国朝借助爱卿之力甚多,莫忘时时砥砺,一旦猛虎出笼,就要让百兽震惶才是。”

云峥笑道:“一两头猛虎对国朝有害无益,唯有满朝都是熊罴之士,陛下才能真正的大展宏图。我大宋的这点繁华也能万世长久下去。如果没有强大的军事力量,国朝越是富足下场就会越悲惨,自古以来谁怜麋鹿?”

包拯将手插在袖子里一言不发,当赵祯从高处看到包拯不由得笑道:“包卿家何不上来一叙?这里光照充足。朕不但没有感受到寒意,反而出了一身的汗水。”

“陛下,臣弹劾狄青,云峥二人蛊惑圣上,使陛下忘却了帝王的威严,既然要谈话,哪有在墙头商谈的道理。”

狄青哈哈笑道:“包希仁啊,老夫如今正在禁足,云侯同样在禁足,都是出不了家门之人。想凑到一起唯有这墙头而已。”

包拯冷冰冰的抬头望着狄青和云峥道:“两位虽然身在府邸,恐怕你们的手脚已经在外面开始杀人了吧?我开封府不是你们两军交锋的战场,容不下满地的死人。

老夫还想请教两位军爷,无令杀人是个什么罪过?”

赵祯奇怪的道:“爱卿何出此言?”

包拯拱手道:“陛下有所不知,最近东京城共失踪面目姣好的少年童子三十七人。微臣正在加紧侦办此事,却不想有人从中间插了一手,下手狠辣之极,失踪了三十七名童子,而呈尸开封府的恶人,却足足有七十余人,死状之惨令人触目惊心。

老夫且不问那些死有余辜之辈。老夫只问两位将军,谁给你们的胆子私蓄死士杀人越货,视我大宋律法如同无物?”

赵祯一惊,不由得转头看向狄青和云峥,如果包拯所说属实,这确实不容忽视。

云峥皱皱眉头。直接问猴子和憨牛道:“家里的家将这段时间可有人擅自外出?”

猴子眨巴着眼睛道:“回侯爷的话,咱家按照大宋军律只能有甲士七十二位,这还要算上奴婢二人,今日因为陛下到来,全部分散在府中守卫。没有人外出。”

云峥阴着脸道:“全部唤过来,请开封府尹查问。”

不但云峥做了这样的吩咐,狄青那里也做了同样的吩咐,他家里的家将比云家多了九人,既然包拯说出自己的指控了,面子上的功夫是必须要做的。

包拯冷冷的拒绝道:“文信侯,不必了,老夫只问你一句话,严守川此人你可认识?”

云峥想了一下道:“不认识!”然后又笑着问包拯:“难道府尹认为我该认识这个人?”

包拯正要出言讽刺,坐在云峥棚子里的郎坦忽然道:“军侯,此人卑职认识,蜀中九华山盗匪是卑职剿灭的,九华山的二当家就叫严守川,此人狡猾之极,大军围剿之下,他竟然跳水求生,乃是唯一漏网的贼寇,莫非府尹说的就是此人?”

云峥皱眉道:“什么特征?”

“此人身高八尺,枯瘦,四肢粗大,却不喜欢使用兵刃,他的武器都是取自青竹,在蜀中素有“竹叶青”之名,为人酷毒无比。”

云峥点点头问包拯:“可是此人?”

包拯并不答话,看着狄青大声道:“陌刀手已经绝迹,但凡有配陌刀,身高九尺之辈,恐怕是出自西军门下吧?一刀断熟铜棍,斩尸过半,老夫想不出除了西军那里还能出这样的猛士。”

狄青无奈的道:“西军中确实有陌刀手,这是近些年老夫特意复古的军种,只是因为这种人乃是对付骑兵最好的杀手,陌刀出则成片连群,挡着无不化为肉糜。

可是这种人只适合合击,而不适合单打独斗,府尹所说一刀断熟铜棍,还能斩尸过半,说实话,老夫如今虽然气力不济,还能勉强达到,就因为这点证据就说我等畜养死士,未免太过了,您说是不是啊,府尹官?”

包拯寒声道;“老夫之所以到府上来,不是为了捉拿人犯的,而是来告诉两位,千万莫要和这些极度凶残人有牵连,如果说东京城里的人是一群羊,这些人就是最凶残的饿狼,饿狼出现在旷野,大漠并不稀奇,出现在东京城就会招来大祸患。

如果几匹狼发现了这个秘密,说不定马上就会有无数的饿狼蜂拥而至,见到这样的人,老夫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杀之!”

云峥搓了一下脸颊道:“你杀这些人我一点意见都没有,可是你说东京人是羊群,这话可能偏颇了一些吧?而且从你的话语里我发现了一件事,你认为诺大的东京城里,我和狄帅也是异类,也是饿狼,所以我的同类只要一犯事,你就会直接拷问我和狄帅,这是什么道理啊?”

包拯认真的道:“你们不是饿狼,你们是吊睛白额大虫!司天监的葛东升曾经说过,宣武门外巷子里血光冲天正在滋养破军,贪狼二星,这表明人世间将有一场大杀戮。”

云峥瞅瞅面色苍白而且惊疑不定的狄青,又瞅瞅面无表情的赵祯,挠挠后脑勺问道:“不会吧?我们是将军,干的就是杀人的活计,这次在广南似乎杀的有点多,可是那都是乱臣贼子啊,还有一些交趾人,大理人,这对大宋是有好处的。

再说了,包希仁你是儒家门徒,圣人说敬鬼神而远之,你怎么会用这样的东西来确定我们的行为,难道说你认为我和狄帅从今往后改吃素,再不杀人才会消弭这场大难?如果是真的,我从明日起就开始茹素,以后领军征战的时候也不杀人,拿道理劝服他们成不成?

那个葛东升真的能从我脑袋上看到血光冲天?如果是那样,老子岂不是成了一个大蜡烛,明晃晃的站立在天地间,这样老子还打个屁的仗人家只要看到什么地方血光冲天,就让大军向那里进攻就好了,把我干掉,这场仗立马就赢了。

陛下,微臣下次征战的时候请将葛东升送到军前,微臣脑袋上血光冲天,那么,没藏讹庞,角厮罗之辈的脑袋上也必定是如此,只要葛东升确定什么地方血光冲天,微臣就带着军队猛冲,阵斩了角厮罗,没藏讹庞功劳全部归他,没有找到这两个人,我就立刻将葛东升斩首示众,你觉得如何包希仁?”

包拯依旧面不改色的道:“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你清楚我要说的是你们和东京城里的人是两种不同的人,你们的存在,让他们的危险性大增,我是牧民官,所作所为和你们这些将军是不一样的,我希望我治下的百姓安居乐业,或许会有一些低烈度的伤害,这些伤害也是在他们的承受范围之内的。

你可知道老夫见到那些尸体的时候心中是何等的惊讶,以暴易暴不是牧民官的首选,而是你们这些将军的选择,平民百姓的心绪是脆弱的,他们经不起你们粗暴的行动。

老夫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些事是你们做的,就算是两位大帅做的凭着你们算无遗策的安排,也不可能给我任何的线索。

我只是凭着心头的一点灵动,恳求两位大帅,把你们的粗暴力量用在边关,而不是用在东京城。”

云峥叹了口气道:“陛下,微臣自请外出,秦州是个不错的地方,微臣想试试能否收复河湟之地,东京城恐怕是待不下去了。”

狄青也跟着道:“既然云侯要去秦州,老臣就去河间府吧,这两个地方都是我大宋的战略要地不容有失,一旦出错,敌军就会长驱直入,老臣虽然年迈,当一个老卒还是可行的。”

赵祯叹息道:“难道这件事真的是你们做的?”

云峥笑道:“是不是我们做的根本就不重要,反正包学士已经认定是我们干的,既然如此,我们请旨外出就顺理成章了。”

ps: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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