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卫东胡乱穿上衣服,从家里蹑手蹑脚出来后,撒腿就往派出所方向飞奔。
他这会心里七上八下的,很为那个混蛋体育老师的小命担忧。

主要是那货抡起来才是应该被严打捎带上枪毙的主,可是若是不小心给他提前玩死了,可就有些没法说了。

那货自己说有什么县城做大官的叔叔,若真有社会背景,还真有可能给他判个刑啥的。

毕竟他爹目前也就只是个乡镇派出所所长,他姥爷虽然是国内知名老中医,因为十年动乱刚刚过去,老爷子目前地位不显,许多事情畏首畏尾,未必能在这场严打里使上力气。

至于师父吴老怪,那老怪物混起来,天不怕地不怕,不混的时候却又正经的要命,嫉恶如仇,都可以做遵纪守法良民的表率。

也不像是能为他徇私枉法的样子。

而且现在俩人还没有师徒情谊,他这会若是死了,老怪物只怕眉头都不会皱一皱。

脑子里想法杂乱,脚上速度却不慢,不过几分钟的功夫,聂卫东就跑到了大街北边的派出所门前。

刚想敲前门,又怕惊醒了值班的民警,若后院真出了人命,被惊醒的这个只怕也会被判了同案犯。

只有神不知鬼不觉把这事给处理了,才能不牵连到别的人身上去。

听了听屋子里的动静,只听到有人打呼噜的声音。

聂卫东悄咪咪地贴着墙根溜到后院院外。手一借力,一个翻身从两米高的砖墙上翻进了墙内。

派出所后院里静悄悄的,没有养狗,也没有其他别的防护措施,墙头上也没像寻常农户那样插碎玻璃或者荆棘枝。

聂卫东走到小屋门前,用手一扭外面挂着的锁头,推开小屋的门,借着月光往里看了看。

小屋地上有个黑糊糊的人影,人影呼吸粗重,时不时的哼哼一声。

听到这会儿人还活着,聂卫东不由长出了一口气。

啪地一声拉亮了屋子里的电灯。

黑屋子突然亮堂起来,地上躺着的人却没有什么反应。

还是哼哼着,时不时抽搐一下。

聂卫东走过去,仔细看了看,见那人手被手铐烤在破烂木条椅子上,仔细很别扭滴面朝下趴着。

伸手摸了下这人的颈部动脉,忽然觉得这厮的皮肤烫手。

咦,竟然发高烧了?

聂卫东不耐烦去前面找手铐的钥匙,左右看了看,找到一根细铁丝。

捋了捋,曲了曲,在手铐锁眼上左右上下别动了几下,手铐便啪地一下被他给打开了。

手法极其熟练。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位是神偷世家江湖老手。

“喂!醒醒!”将人翻过来,聂卫东用手拍了拍这厮的脸。

李姓体育老师哼哼了两声,摇了摇头,却并没有睁开眼。

这是烧迷糊了啊!

若继续这么烧下去,天亮后说不定真得给这厮收尸了!

这么一想,聂卫东急忙搬到旁边破旧的木板床上,为这人做了个简单的查体。

咦,腹腔脏器有出血啊,谁干的?他似乎没怎么用力打这人啊?难道他走了后,有人又过来揍了这老小子一顿?

算了,这会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毕竟现在的民警对犯人态度一向比较粗暴。

犯人吗,天生贱骨头,挨揍都是轻的。

何况被所长公子给抓进这后院小黑屋的。

民警老陈听到动静,拎着警棍过来的时候,见屋子里灯光下,聂卫东竟然在为这个该死的流氓犯用温水擦洗身体,不由惊骇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

“东子,你这是干啥呢?这是准备片肉烤了吃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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