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镜表面和徐琦说话,眼神始终留意西北角方向。
她的小动作,没有逃过徐琦的眼,他心里无奈地叹息一声,她明明关心的是顾北迁,但是却偏偏问的事顾泉的身体情况,他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意,“顾老爷子的身体还好,年前去了疗养院,春节的时候回来了,年后老爷子也一直在家,直到最近,他的状态都非常好。老爷子的身体没有异常,顾总自然也顺心了一些。”

顾南镜想问的,当然是顾北迁,听到徐琦提起,她的嘴角不自觉带了笑容,低声说道:“顾氏还好吗?他和陆小姐……也挺好的吧?”

徐琦愣了一下,这个时候,他看到她后面有个眼熟的客户,虽然想透露一点内容,可是看到了熟人,还是说了些场面话,“还好,顾氏和陆氏互相扶持,生意蒸蒸日上,彼此都进入了一个新台阶,可能是新年之后大家都有了干劲吧。南镜小姐,您现在也挺不错吧?”

顾南镜的耳边,还回荡着他的那句话“顾氏和陆氏互相扶持、蒸蒸日上”,她早就应该料到的,顾北迁和陆婉婉,原本就是商业联姻,他们之间就算没有感情,为了家族事业,也应该不会散伙。

那么,顾北迁暗中帮助她,到底是抱着什么心思?是要等到他和陆婉婉结婚,然后再离婚,继而过来找她?还是像那些狗血的电视剧一样,他表面结婚,暗地里还要和她暗度陈仓?

她岂不是成了见不得光的小三?

“徐助理,你在这里呢?刚才顾总还在找你。”一道粗犷的男声蓦地响起。

徐琦回头,果然是刚才路过的客户,他连忙应着:“顾总大概是要急着走,我们下午还要出差。”

“哦,那好,顾总现在和副市长在聊天,你待会过去吧。”

徐琦谢过了客户,转头看向顾南镜,歉意的开口“南镜小姐,我们改天再聊,您现在也是行业中的佼佼者,以后见面的机会估计会更多。”

“你去忙吧,不要耽误了行程。”顾南镜听到那句以后见面,有些不自然,她不想继续和他们碰面,尤其是在刚得知两家关系越发好的情况下。

徐琦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脚步比较仓促。

他一走,顾南镜也顿时没了继续吃饭的心思,她在意的人都不在了,林晓旭也走了,只有她一个人,有什么意思?她随后也回了公司,直接点了外卖。

以后见面?她心里嗤笑,应该不会有这个机会了,她不想碰到顾北迁,因为一想到他以后可能结婚,却还会关心她,在她心里,更加有了愧疚感。她原本就不能帮助他,是陆婉婉的出现,让顾氏重新有了生机,她要是再和顾北迁暗中联系,她会觉得对不起人家。

陆婉婉对付她,还不是因为顾北迁一再帮忙?说起来,自从她改行,他始终在帮她,一开始明着来,后来他渐渐隐藏了行踪,如果她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她从林晓旭那里听说,感动,唏嘘,还有隐隐的愧疚。

不过,徐琦竟然一语成谶。

她虽然没有频繁地见到顾北迁,但是见到和他关系密切的女人—陆婉婉。

自从范清泉的广告公司起死回生,他其他的产业也陆续恢复正常,顾氏不再打压范氏,其他的公司自然见风使舵,有的人以为两家化干戈为玉帛,就见风使舵,和范家的企业合作。

一时间,范清泉再度成为上流社会的热门人物,他的日程渐渐多了,工作也越来越紧密,没有太多时间管广告公司的事,而裴一鸣去管理其他的公司,只好将广告公司安排给顾南镜。

所以,就算她想避开和顾北迁或者陆婉婉的见面,还是有些难。尤其是上流社会应酬的时候,她不可避免的碰到了作为目前第一名媛的陆婉婉。

“瞧瞧,这个不是陆衡南的前妻么。”

顾南镜代表清泉广告公司,参加一个富商举办的晚宴,再次遇到了陆婉婉和她的闺蜜团。这是她们遇到的第三次,只是,这一次,对方似乎更加的锋芒毕露。

出言嘲讽的,依旧是孟甜,她现在不为范清泉所用,却也成为了陆婉婉的心腹,她幕后没有人指使,更加的肆无忌惮。

面对她的挑衅,顾南镜只是略微皱眉,淡然地开口:“这么久了,我以为大家都忘记了。”

“难道你现在换了个工作,改头换面,就没人认出来吗?”孟甜的言语更加犀利。

顾南镜轻笑,摇晃着高脚杯,似笑非笑地回应一句,“孟小姐好记性,多谢你挂念我。”

“你还真的挺沾沾自喜,要是你记得曾经是顾家人,就老实些,不要刚离婚就和什么范家的大少传绯闻,影响了顾家的声誉!”

这次出言讽刺的人,是陆婉婉。

顾南镜有些哑然,别人再怎么嘲讽,她都能尽量让自己不在意,可是到了陆婉婉这里,她忽然有些偃旗息鼓,不想针锋相对。今天晚上,她照旧没有强势回应,准备息事宁人,只欠身对陆婉婉说道:“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了。”

“喂,顾南镜,你耍什么威风啊,现在和你说话的,可是你未来的小婶婶!”孟甜在后面狂哮。

顾南镜脚步一顿,后背也有些僵硬,但是到底没有停下,继续快步离开。

“哼,装什么装,别以为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那些人只是碍于她老板的面子而已。”孟甜在后面酸了一句。

陆婉婉也有些气愤,嘴上故意安抚:“孟甜,你不要和她一般见识,她虽然在顾家长大,但是根本不是顾家亲生的,教养,也就那样吧。”

她们的话,越发的难听。

顾南镜咬着下唇,脚步越来越快,她不想惹事,唯有忍耐。一次两次都忍下来了不差这一次。就当,是她偿还陆婉婉的。以后想起来,她也不会觉得亏欠。

只是她到底不是钢铁之躯,离开了宴会去了洗手间,一个人哭的难以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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