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浚铭替她觉得可惜,不过这毕竟是她的工作也没再多说什么,只问,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唉,本来是想今天就回去的,可是这一病又耽误了,我看一下吧,赶下午的飞机也行,不然就明天一早了。8"

她叹了口气,她发现自己现在心脏承受能力越来越强了,在四周气压这般低沉的情况下竟然还能谈笑风生,正感叹着呢手里的手机忽然被人拿了过去,然后直接给她按了关机键。

"你干什么?槊"

她气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要不是身体还太虚弱她一定会扑过去给他一拳。

乔景容只是示意她朝门口的方向看去,

"体温计到时间了,拿出来给护士看看!器"

她一歪头,果然就见护士小姐正微笑着走了进来,她恨恨从腋窝下拿出体温计递给护士,心想他跟这小护士是不是串通好了整她的。

因为护士在场她也没法再跟他吵,小护士看了她的体温计笑着对她说,

"烧已经退了没什么大碍了。"

"那我可以离开这里了吗?"

她掀起被子就打算下床,她一秒钟都不想呆在这个地方跟这个男人相处,却惹来一道锐利责备的眼光。

小护士笑,

"我们院长和院长夫人说一会儿过来看您,让您在这儿等他们一下,等他们来了正好让我们院长给您开点药吧,您看您的嗓子都没有好利索。"

小护士口中的院长和院长夫人指的是唐煜寒和简雨浓,小护士说完便离开了,她只好重新坐回床上等那夫妻两人。

乔景容将她的手机递还给她,

"昨晚我把那晨送他们家了,估计一会儿会带着那晨一起来看你。"

"谢谢!"

她接过自己的手机眼皮也没抬地道谢,乔景容有种冲动想上前捏着她的下巴逼她抬眼看着他的冲动,但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早餐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买。"

"不用了,谢谢!"

她继续把玩着手机头不抬眼不睁地回着他,这下他真的忍不住了,上前一步伸出手就伸向她低垂着的小脸,口袋里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他只好收回了自己的手拿出手机来接电话,电话是他的助理小迟打来的,他看了眼手腕上的表这才惊觉已经快到会议的时间了,

"我马上就往会议大厅赶!"

怎么跟她在一起觉得时间过得如此快,快到他还来不及好好跟她说说话,来不及好好看看她。

挂了助理的电话,他在低着头玩手机的她面前站定,神色郑重地说,

"我们谈谈!"

"好啊!"

她终于抬起眼来看着他了,那双眼睛依然那样明亮动人,只是那里面没有曾经的万般浓情,有的只是莫名的疏离,他心上某一处,狠狠地痛了一下。

那拉答应的也很痛快,她本来也打算今天找他谈谈的,谈谈那晨的事情,然后便回泰国。

"下午五点以后怎么样?"

他紧紧凝着她,她很讨厌他用这样赤.裸.裸的眼神看着她,看的她浑身难受别扭,于是说起话来的语气也很不好,

"下午我要赶飞机回去,上午不行吗?"

他没有马上接话,而是就那样抿着唇沉默着,弄得她后背一阵发冷。按照她对他的了解,他这是要发怒的前兆。

终于,他彻底爆发,

"我今天一天都有会议,为什么非得下午回去?刚刚护士不是都说了吗,你的身体现在不适合奔波!我乔景容有这么恐怖吗?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摆脱我?还是说在你心里就痛恨我乔景容到这样的地步?连等我一下都不肯?"

他越说情绪越激动,语速也越快,声音也跟着拔高,一连好几个反问更是让那拉有些愕然地看着怒气冲冲的他。

"OK!"

半响,她缓过神来举双手投降,

"您说什么时候谈就什么时候谈,您放心,我不会再因为在我和您的事业之间您选择了事业而生气动怒,您就安安心心的去开会吧,我等你,一直等到你有时间再谈!"

她现在没有任何心情跟他吵架,是他自己莫名其妙地就发火的。

一句在她和事业之间选择事业,让乔景容想起了当年他对她说下的那些狠话。

他曾经说没有爱情死不了人,他还有父母还有前途和事业,所以他选择放弃她。

胸口处传来一阵阵的剧痛,再加上她口口声声的您字,让他心头的那把火烧得更怒,忍不住抬手捏起了她的下巴,一双眸子喷着火瞪着她,

"那拉,我恨不得掐死你!"

"别!"

她冲他呵呵的笑,满脸的灿然,嘲讽,

"杀人偿命!为了我这样一个女人,搭上您这个伟大的物理教授的命,太不值当了,您还要留着命为国家为物理事业做贡献呢!"

她再一次赤.裸.裸地讽刺着当年他的抛弃,他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觉得再也听不下去她说这样伤人的话了,索性低头吻上她堵住了她的嘴。

她恼怒不已地挣扎,他两只手将她摁住,发了狠的吮着她柔软的唇,将她要说出口的所有的话都用这个吻碾得粉碎。

"咳咳——"

外面传来一阵尴尬的轻咳,前来探病的唐煜寒跟简雨浓没想到竟然会撞见这样火爆的一幕,只好站在门口尴尬地打断。

乔景容这才松了那拉,那拉刚要发火呢,简雨浓带来的那晨一溜烟儿地跑了过来抱住乔景容的大腿,扬起小脸高兴而又天真地问,

"麻麻和粑粑亲嘴了,是不是就代表你们和好了?"

是不是感情好才会亲嘴啊,就像小浓姨妈和煜寒叔叔,他们感情好的不得了经常亲嘴呢。

那拉恼羞成怒,转头找着能用来砸人的东西,却发现除了自己的手机和枕头之外别的什么都没有,就只好抓过床上的枕头朝他丢了过去,

"乔景容,你浑蛋!"

乔景容面不改色地接住了那枕头,放到床尾的位置然后弯腰看着满脸期待抱着自己的那晨,温柔地说,

"爸爸还有会议,你先跟妈妈,爸爸开完会来接你们好不好?""嗯!"

那晨用力的点头,然后撅起小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粑粑我等你哦!"

那拉看着两人感情那么好的样子再次被气到不行,乔景容起身看着她,

"我开完会给你打电话。"

她直接冷哼一声把头扭到了一边,摆明了不想理他,他也没再多逗留,走过去跟门口的唐煜寒和简雨浓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

那晨爬上床钻进她怀里开心地蹭着,

"麻麻,你感冒好了吗?"

看到粑粑和麻麻亲嘴真的好开心啊。

"叛徒!"

那拉没好气地揉了揉她的短发,真的是个小叛徒啊,她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了她三年,她一转头就欢天喜地投入了那个男人的怀抱。

简雨浓从刚刚看到两人接吻那一幕脸上的笑意就没消去过,这会儿见她这样说那晨不由得笑着走了过来说她,

"你跟小孩子置什么气啊,那是她爸,人家能不亲吗?"

眼看着闺蜜也没站在自己这边,那拉顿时觉得闺蜜的笑容那么碍眼,气愤地嘟囔,

"你别笑成那样行不?跟捡了金子似的!看到我被强吻你也能笑得出来?"

她觉得简雨浓可以去评"中国第一闺蜜了",先是她把女儿让她照看几天,她就给送到了前男友面前,现在看到她被强吻还笑得那么开心。

她这样一说简雨浓笑得更加不怀好意,

"是他强吻你啊?从我们那个角度看过去,像是两情相悦情不自禁就吻在一起了呢。"

她瞪圆了眼抗议,

"你们是不是打算气死我?"

简雨浓拉过了一旁的唐煜寒来,

"好好好,不说这个话题了,让煜寒给你看下,然后拿点药回酒店好好休息一下。"

唐煜寒堂堂一大名医被拖着看一个感冒病人,心中大感委屈,搂过她来贴着她的耳边要求,

"你得补偿我!"

气得简雨浓直接在他腰间掐了一下。

后来又拿了点感冒药,几人便一起离开了医院,简雨浓叫那拉去她家两人好好叙旧,那拉想着反正除了下午跟那个男人谈判,今天一整天也没有别的事干,就答应了下来。

简雨浓先载着她跟那晨回酒店换件衣服,结果换衣服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原本放在床头柜上的手链不见了,急得她开始翻整个房间,边翻着边问那晨,

"那晨,你有没有看到妈妈的手链?"

因为那晨在家的时候总是跑进她的卧室乱动东西,她有好多首饰遭了那晨的毒手。

那晨很努力地摇头,

"没有,我昨天晚上很乖的。"

"那就奇怪了!"

她懊恼的坐在床上爬了爬自己的头发,她记得她洗澡的时候摘下来放在床头的柜子上了啊。

她觉得自己最近真是倒霉到家了,上次在香港的酒店丢了一副钻石耳钉,这次又丢一根手链,要命的是这根手链还是谭浚铭送她的,跟他的那根是情侣款的,而且听说还是限量版的,他送了她还不到一个周,她就给弄丢了。

虽说他们之间这么亲密不过是为了做戏给双方家长看,但她心里还是很过意不去,那毕竟是人家的一番心意,而且还很贵好不好。

难道是酒店打扫房间的服务员顺手牵羊给拿走了?

她自己也是做酒店的,根据她对这家酒店管理的观察,觉得他们的服务人员应该不会做这种没素质低额事情,再说了她的房间也没有打扫过的迹象。

想起自己手机屏幕上被换掉的照片,她顿时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恨恨骂了一句,

"卑鄙!"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除了她跟那晨之外,就只有一个人进入过她的房间,肯定是他拿走了,估计是看出了那手链是情侣款的就故意给她拿了去。

拿出手机来想给他打电话质问,却又想起他现在正在开会,估计她打过去也是关机,要么就是没人接,便放弃了这个念头抱着那晨气愤地出了房间,打算跟下午的时候跟他一起算账。

那晨关心地问她,

"麻麻,你不找了吗?"

"不找了!"

她因为生气而脸色有些不好看,小姑娘以为她是因为丢了手链而伤心,搂着她的脖子蹭了蹭安慰她,

"麻麻别伤心了,等我让粑粑再给你买条更好看的!"

那拉差点被自己的女儿这句话气到吐血,可是小姑娘一番好意安慰受伤的她,她怎么能忍心打击小姑娘并告诉小姑娘拿走她手链的人正是她口中的那个人呢,所以也只能把火气使劲儿地往下压,

"谁稀罕他的东西!"

即便她把火气压了下来没爆粗口骂那个男人,可她这样对乔景容不善的态度还是伤害了给乔景容打满分的那晨,小姑娘趴在她肩膀上有些失落地应了一声,

"哦......"

过了没一会儿小姑娘还是忍不住给自己爸爸讨公道,

"可是麻麻,我觉得粑粑很好,为什么你不喜欢他呢?"

那拉刚要发作,小姑娘歪着头又问,

"你不喜欢他为什么又要生下我呢?"

那拉积攒了一肚子的火气彻底爆发,被他强吻的火,被他拿走手链的火,还有女儿不停诉说他的好的火,简雨浓在酒店楼下等她们,她打开车门一把就将怀里的那晨塞了进去,然后气急败坏地吼,

"那晨,从现在开始,我再听到你提乔景容这个人一次试试!"

那晨被她吼得缩在座位上委屈地扁着嘴,简雨浓回头看着被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她,

"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那拉关上车门在车里坐好,火气依然不减,

"这死丫头,不停的在我耳边爸爸长爸爸短的,烦死了!"

她越不愿去想那个人,越不想去听关于那个人的事,偏偏她在耳边不停地说来说去。

简雨浓看的出来她确实是被那晨气坏了,就笑着哄那晨,

"晨晨,妈妈今天心情不好,就不要再惹她生气了,乖乖听妈妈的话,好不好?"

"知道了小浓姨妈。"那晨很痛快的答应了,她也已经习惯了麻麻被自己气得抓狂的样子了,她在家经常把她气成这样,嘻嘻。

一行人这才驱车回了简雨浓家,小哲和小乔现在已经放假了,将三个孩子丢给唐煜寒之后两个女人便端着水果窝在了沙发上,边看电视上的娱乐新闻边聊天,就像当年她们还都没有经历过情伤一样,谈论着各路明星和名人。

那拉明显的心不在焉,简雨浓便问她,

"你真打算跟那个谭浚铭结婚啊?"

"不然还能怎样?"

那拉回答的有些意兴阑珊,只不过她没想到向来反对她跟谭浚铭的简雨浓竟然点了点头说,

"嗯,那就结吧!"

她惊讶地看了简雨浓一眼,简雨浓指了指电视里正在被媒体采访着的一个女人,

"据说她当初也是为了挽救家族危机才跟卓听枫结婚的,你看卓听枫现在费尽心机地要追她回来,所以啊,利益结婚也有可能收获真正的爱情的。说不定你的真爱不是乔景容,而是谭浚铭!"

那拉看了一眼电视里的那个女人,很冷艳的妆容,很疏离的气质,对着媒体的提问始终面对微笑但却惜字如金,要么回答是,要么回答不是。

她知道这个女人,苏世媛,苏的掌舵人,卓听枫的前妻。

可是为什么明明简雨浓在说着祝福她跟谭浚铭之间能收获真爱的话,她却觉得心里闷闷的,一点都不快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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