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麻,你快醒醒,你浑身好烫,呜呜……"
后来那拉是在那晨的哭声中醒过来的,迷迷糊糊醒来勉强睁开眼,就见小人儿光着身子在她身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那晨是窝在她怀里睡到半夜被热起来的,本来她还在想明明是麻麻搂着自己睡的,怎么这会儿暖和的像是在粑粑怀里,但是粑粑的身体也不至于这么烫啊?

爬起来用小手试了试麻麻的身体,烫的她赶紧把小手又缩了回来,麻麻发烧了!

在她印象中,麻麻就是个铁人,不哭也不生病的,似乎什么事情麻麻都不怕。可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麻麻,现在却烧成了这样,登时一下子就哭了起来槊。

那拉见她哭得这样伤心,心疼地抬手想去给她擦眼泪,却发现自己浑身轻飘飘的没有一丝力气,抬起的手就那样无力地放回了床上,她这副虚弱的样子惹得那晨又是一阵惊恐的大哭,然后边哭着边爬下床去拿她的手机,

"麻麻你等着,我给粑粑打电话,让他来送你去医院——"

"不准——骑"

她极力想撑起身子来阻止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力气,头更是昏昏沉沉地,她只好重新跌回床上,然后就听到那晨已经拨通了乔景容的电话,

"粑粑,你快来啊,麻麻发烧了,晨晨好害怕——"

那晨这段时间老是给乔景容打电话,所以小小的她已然能记住他的电话了,挂了电话之后那晨重新爬回床上,凑了过来搂着她安慰着,

"妈妈别怕,粑粑说他很快就过来!"

那拉一听绝望地闭上了眼,她越不想跟他纠缠,却偏偏纠缠不休。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昏昏沉沉地又要睡着,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那晨蹭蹭爬下床跑了过去开门,她听到那晨兴奋的声音,

"粑粑,你终于来了!"

然后便感觉到一个人冲到了她的床前抬手欲覆上她的额头,她本能地歪头排斥躲闪他的触碰,却被他霸道地给扳了回来。

刚从外面的冰天雪地里赶来,他浑身挟着外面的冷意,冰凉的手掌就那样覆上了她沁着汗渍的额头,她早已烧得浑身滚烫,这会儿一接触到这样的凉意,顿时觉得舒服了许多。

"怎么烧的这么厉害?"

她听到他沉着声这样说了一句,接着身上的被子便一下子被掀开,即使烧得晕乎乎的,但她仅存的一丝意识还是让她重新拉回了被子,有气无力地瞪着他,

"你干什么?"

她可没忘了,被子底下的她可是裸着的,洗完澡之后她们娘俩都是裸着睡的。

"给你穿衣服去医院!"

他拿过她的衣物来欲再次掀她的被子,她虚弱地揪着被子不放,

"我不去!你帮我买点退烧的药就可以了……"

她固执地坚持着,即便已经这样了,也不要依赖他太多,也不要他对她太好,她无力偿还。

他叹了口气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柔声哄着她,

"别闹脾气了,身体要紧,你烧得这么厉害光吃药没用的,乖——"

他边这样说着边弯腰将她扶了起来,他的气息在她周遭围绕着,她仿佛又回到了跟他甜蜜快乐的那些岁月,仿佛他们之间不曾有过拿些伤害。

她最受不了的,就是他的温柔。

或许是因为自身性格比较粗鲁一些,或许是因为自小父亲和哥哥们就没有给过她太多的温柔,所以她渴望被一个男人温柔对待,所以当初才会爱他爱的无法自拔。

当他冰凉的手指触到她的肌肤的时候,她颤抖了一下挣扎着,

"我自己穿!"

"孩子都给我生了,你有什么好害羞的!"

烧到无力反抗的她最终被他强硬地套上了衣服,又见他将光溜溜的女儿塞进了被子里,柔声跟女儿商议,

"晨晨,你先乖乖呆在房间,等爸爸把妈妈送到医院之后再回来接你,好不好?"

那晨用力点了点头,

"嗯,粑粑放心去吧,我会乖乖的!"

他低头亲了亲女儿粉嫩的小脸,然后又脱下了自己的大衣来将她整个裹了起来抱了起来大步往外走去,她艰难地抗议着,

"不能、不能让她一个人……"

她从来就不敢将那晨一个人丢在某个地方,就算是家里的房间都不行,除非她睡着了的时候,不然她一定会把房间搞得天昏地暗,东西坏的坏,丢的丢。

现在这儿是酒店的房间,她要是弄坏了她还得不知道要赔多少。

"现在不是你操心这些的时候!"

他只这样丢给她一句便抱着她出了门,她哪里知道,小姑娘最听她爸爸的话了,这几天跟着她爸爸,被她爸爸言传身教中行为也收敛了许多,最起码不乱动东西了。

*

将她送到医院看着她打上点滴安静地睡去,乔景容便又急急赶回酒店接那晨,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冬夜里,他开着车在这座城市穿梭,即使身上的外套因为给她披着而落在了病房里,他也不觉得有任何一丝的寒冷和萧瑟,因为他的心是温暖的。

他爱的人都在身边,这就是老天给他的最大的恩赐。

刚刚他在睡梦中接到那晨的电话,直接一点睡意就没有了,胡乱套上衣服就往她住的酒店赶,偏偏她还住在这座城市的另一端,一路上他没少生她的气,就为了躲他,她就跑到这么远的酒店吗?

索性深夜的街上几乎没有车辆,他一路狂奔着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

等他再次回到酒店的时候,却发现小小的人儿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嘴角微微扬起脸上噙着一抹甜甜的笑,不知道做了什么美梦了,他忍不住弯腰在她甜甜的小脸蛋上亲了一下,一张坚毅的面容上漾出宠溺的笑容。

她睡得这样酣甜,他怎么忍心叫醒她?刚刚去医院走的太急,所以这会儿他又稍微收拾了一下那拉的衣物还有她的手机,然后将小小的那晨拿了被子裹了抱在怀里,他打算送到简雨浓那儿去,虽说半夜去打扰人家有些不太好,但他毕竟分身乏术,不能同时照顾这母女两人。

提前给简雨浓打了个电话,所以等他到的时候简雨浓夫妇已经等在了门口,简雨浓接过他怀里熟睡着的那晨急急抱着去将她安顿在自己女儿小乔的床上。唐煜寒在楼下陪着乔景容,乔景容掏出烟来递给他一支,他摆了摆手,

"我戒了!"

乔景容脸上划过一丝讶异,要知道当年唐煜寒可是烟不离手的,而他自己则是从不抽烟。

唐煜寒嘴角弯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然后指了指自己头上的伤,

"受伤了,再加上老婆孩子都不让抽,索性就戒了,倒是你,怎么抽起烟来了?"

乔景容坐在那里自己黯然点上一支,

"心里有事,找不到地方发泄,就只好抽烟了!"

唐煜寒理解他这种心情,没有谁是愿意去接触烟酒这些东西的,还不是都借来消愁的。看了乔景容一眼,他给人家支招,

"我看你干脆直接绑了她人到民政局算了!"

乔景容难得笑了下,

"亏你想的出来,我怕在她不情愿的情况下她会把民政局给掀了!"

"也是,她那性子能这种事能干得出来!"

唐煜寒也跟着笑。

乔景容只是默默地抽烟,他能感觉的出来,唐煜寒变了很多,变得比以前更平易近人了,甚至还愿意开玩笑来调解沉闷的气氛了,不得不说简雨浓的功劳确实很大。

一定是因为深深爱着,所以才心甘情愿为她变成一个不那么铁石心肠的人了吧?

他心里不知道有多羡慕唐煜寒,儿女双全,又有心爱的人倾心相伴左右。

像他们这样苦尽甘来是好的,不像他跟她,先尝过那醉人的甜之后再吃苦,便会觉得那苦比平日里苦了好几倍。

正兀自感慨着呢就见简雨浓从楼上走了下来,冲他笑了笑,

"睡得很香,你就放心吧。"

他按灭烟头起身,

"谢谢,那我先去医院了。"

简雨浓见他眉头紧锁的样子不由得安慰他,

"你也不用太担心,她就是一时不适应这边的气候所以才这样的,我当时刚来温城的时候也是这样,三天两头感冒,从那么极热的环境来到这样极冷的环境,没有人能受得了这样的落差的。"

"嗯,我去医院看看她。"

乔景容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简雨浓送他到门外,唐煜寒拿了件外套在她身后给她披了上去顺便将她搂进了怀里,

"难道你也想感冒吗?"

乔景容坐在车里回头冲他们道别,就看到了唐煜寒为她披上衣衫的这一幕,心中一下子感慨万千。

真没想到,当初那样冷漠无情的一个男人,竟然也会有这样柔情体贴的一面。

乔景容离开之后简雨浓跟唐煜寒也进了屋,某个男人冷哼一声瞪了她一眼甩手独自上楼了,她满脸的莫名其妙,

"哎,你怎么了?"

某人完全不理她,兀自上楼进了卧室,她跟在后面很是郁闷。

她进卧室的时候他已经上.床了,倚在床头冷着一张脸跟冰窖似的,她想难道是因为乔景容半夜来扰了他睡觉所以才生气?

但是马上她又否定了自己的这个猜测,因为他不是那种不讲情义的人,可他这无缘无故是怎么了,无奈之下就只好试探着问,

"你是因为乔景容半夜来扰了他睡觉所以才生气?"

她这一问他的脸色又阴了几分,

"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一种人?"

"当然不是!"

她赶紧否认,掀起被子在他旁边坐下很是郁闷地问,

"那你到底怎么生气了?"

她无辜的样子似乎让他更气,直接将她推倒压在身下,

"你刚来温城的时候三天两头感冒,唐少霆也跟乔景容似的,天天守着你照顾你?"

她跟唐少霆在一起的那三年一直是他一个很心中的结,想起来就觉得心情极度憋闷,正好趁这个机会跟她算算账。

简雨浓这才明白他生什么气,不由得觉得好笑,就抬手摸了摸他的脸笑着说,

"跟一个已经不在人世的人吃错,有意思吗?"

唐少霆已经在那场争斗中坠海身亡,再加上他坠海前又中了唐煜寒给他的一枪,所以根本没有生还的希望。而被她捅了一刀的刘纹则被抢救过来了,警察从刘纹嘴里得出了唐少霆毒品王国的全部网络,最终将他们全部捣毁。

这男人,简直要成了醋坛子了,小哲老师的醋也吃,唐少霆的醋也吃,有时候甚至连儿子的醋也吃。

他却只是一把将她摸向他脸的小手给按住,低头在她软嫩的唇上咬了一口沉声斥道,

"你严肃点,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她吃痛地抗议他的"暴行",

"我自己是护士,我有预防意识好不好,我察觉到自己可能要感冒了会赶紧吃药,所以不至于像那拉这样烧得不醒人事需要人照顾!"

他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但还是不肯放过她,就那样将她抵在大床里不依不饶地问,

"那你跟唐少霆都亲密到什么程度来?"

她跟唐少霆没上过床他是肯定的,但是别的亲密也不可以,他也必须要知道。

简雨浓快要被他的问题逼疯,大半夜的他到底要闹哪样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没好气地回了他一句,

"牵过手!"

是牵过手,但是也没几次,而且都是唐少霆主动牵她的,有时候唐少霆腿病发作走路有些困难,她就会上前扶着他,然后他顺势就牵住了她的手,那种情况下她也不能甩开他看着他跌倒吧。

他气得冷哼了一声,然后伸出他的手紧紧扣住了她的,跟她十指紧扣,然后整个人覆在她身上,

"还有呢?"

这女人敢对他隐瞒?看他一会儿怎么惩罚她,他可没忘记他那次在她楼前看到唐少霆吻她。

"还有……"

简雨浓是看出他今晚不问清楚誓不罢休了,就犹豫着该不该把那次唐少霆强吻她的事情说出来,不说吧,觉得自己对他不够坦白,可如果说吧,还不知道他又要气成什么样。

可看着他灼灼盯着自己的眸子,便觉得自己现在是他的妻了应该对他诚实,索性闭上眼硬着头皮跟他坦白,"还有一次他吻过我!就那么一次,是他强迫我的,我没防备!"

以为他会气得将她丢出去或是怎样,却没想到他竟松了她起身重新倚在了床头,丢给她一句,

"算你诚实!"

她惊讶地睁开眼,刚想说什么呢就听他又说,

"但我要罚你!"

她坐了起来嘟嘴抗议,

"喂,干嘛要罚我啊?是他强吻我,又不是我主动去吻他!"

这人还讲不讲理了啊,罚她做什么?她也是受害者好不好!

"不管!"

唐煜寒才不管她呢,好不容易找了这么个机会可以赚到很大的福利他可不能放过她,挑眉冲她说,

"过来!"

"干嘛?"

简雨浓警惕地往大床的另外一边缩了缩,他的脸色沉了沉,

"我叫你过来!"

"上哪儿啊?"

她不情愿地问,床上就这么点地方他叫她过去上哪儿啊?

他理所当然地吐出一句话,

"过来坐我腿上,吻我!"

"……"

简雨浓直接一个枕头就丢了过去,当然她丢枕头的动作刚停下就被他探过身来一把拎了过去,她如他所愿的坐在了他腿上,扑进了他怀里。

她红着脸挣扎,却又被他扣住了后脑勺,柔软的唇就那样贴上了他的,四片唇瓣胶着在一起,久久都没有分开。她虽有些被他所迫,但心里却是甜蜜快乐着的。

这,才是亲吻的意义。

*

插播了点唐唐和小浓的。

谢谢大家对小桌子新文的支持和各种荷包钻石咖啡以及留言。

真的很感动,因为有你们,才有了不停写下去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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