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螺就坐在邹兑身边,把头尽量压到最低,闷声吃东西,一句话也不敢说。不过作为新来的“小妹妹”,大家都有意让红螺尽早的融入这个集体中,不时拉着红螺说话。
红螺不得不满脸流汗的不停应付着其他迦楼罗族的攀谈。邹兑在一旁看得好笑,红螺此时每应付一句话,脸上都带着准备英勇就义的表情,挺逗的。

还是罗摩衍那细心一些,轻轻的拉了一下红螺的衣袖:“红螺,不要这么紧张。在这里,大家都是好姐妹,不分彼此的。虽然我们都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但我们团结在大人的手下,都是家人,你不必害怕什么。”

说着,罗摩衍那又以自身为例子,“你这个样子,让我想起了我才来到大人身边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也同样很是忐忑不安。不过后来我就发现,能来到这里其实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幸运。”

“是……是吗?”

红螺脸色僵硬的回应着,笑容十分勉强。

罗摩衍那点点头,开心的笑道:“红螺,你也许还不知道大人的一些事情……”

邹兑老神在在的装做没听见,但罗摩衍那和红螺的交谈,一字不漏全听在了他的耳朵里。

邹兑也十分无奈,只得听着罗摩衍那不时“咯咯”娇笑着,和红螺说着以前的事情。

说来也奇怪,罗摩衍那说起邹兑的事情后,红螺就听得格外的认真,很感兴趣的样子,有时候居然还能问上几句。

一顿饭吃下来,众人都是十分惬意。众迦楼罗族麻利地收拾了桌子和碗筷后,稍作休息又立刻离开营地,去照顾受伤的迦楼罗族战士去了。

一时间营地里只剩下了邹兑和红螺两个。

见迦楼罗族都离开了,红螺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身子有些发软的靠在了一座帐篷上,哀声抱怨道:“这些迦楼罗族好可怕啊,话好多好多,我很多时候都感觉自己要露馅了……”

邹兑一阵奇怪:“真的吗?我看你刚才和罗摩衍那聊天聊得十分开心啊。”

红螺脸色一红,争辩道:“那还不是因为她谈起邹兑的事情,我也想要了解一下你的这个伪装身份,而且你也能趁机知道这些事情,将他伪装得更真实!”

邹兑笑道:“原来是这样啊。”

红螺不由火大:“你什么意思?莫非你没注意听?”

邹兑笑了笑:“放心吧,我都听到了。不过你真的没必要担心,我向她们说你失忆了,而且你现在的样子完全是一个迦楼罗族,估计红铜站在你面前,也认不出你是他的妹妹了。”

红螺恼火地头一扭:“哼!我已经不是她的妹妹了!我们已经断绝关系!”

邹兑耸耸肩,懒得去管红螺自己骗自己:“好吧……我的意思是说你不用担心露出马脚,你在这里很安全。”

红螺又哼了一声,但还是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和手,一阵子后,安心地说道:“易容果是我族的圣果,当然毫无破绽。但这些迦楼罗族也真是……”

“怎么了?”

看着红螺欲言又止,邹兑好奇地问了一声。

红螺顿了顿,摸着自己的衣服和头发,说道:“她们是不是热情过度了,虽然我伪装成迦楼罗族,但以前并不认识她们,她们却又是帮我洗澡,帮我梳头、换衣服,她们……让我很不自在。”

邹兑忍不住的笑了起来。红螺一见邹兑笑了起来,不由大为恼火:“你笑什么?”

邹兑笑着说道:“红螺,你别紧张,慢慢就适应了。据我所知,这些迦楼罗族以前也不是这样的,但来到这个邹兑的手下后,这个邹兑放开了她们的天性,模糊了她们的阶级观念。所以她们已经习惯于相互照顾,经常在一起吃东西,一起逛街,一起购物,她们只要可以,做什么事情几乎都在一起的,怎么说呢……嗯,可以这样说,她们之间有一种特别的情谊,别说一起洗澡,就算是睡觉她们也常常挤在一张床上,互相抱着……”

“什么!”

红螺骇然的瞪大了眼睛,“我……我不想那样!”

邹兑笑得更大声了,挤眉弄眼的道:“我说的只是个别例子,只是想说这个邹兑的手下这些迦楼罗族之间的关系十分亲近。你放心,每个迦楼罗族的性格都不一样,她们会尊重你的性格的,你不用为此感到不安。对于她们来说,你是新来的,就是她们的姐妹,她们只是想照顾好你。你在这里是完全安全的,就好好的和她们相处吧。”

红螺长松一口气的样子,眨了下眼睛,忽然非常奇怪的问道:“邹兑,你怎么好像十分了解她们的样子?”

邹兑一愣,掩饰道:“不奇怪啊……为了扮演好邹兑这个身份,我自然必须尽可能的了解他的事情。这些信息,都是我用各种各样的手段,旁敲侧击得来的。我们现在潜伏在敌人的腹地,必须尽可能的让自己真实,尽可能的去适应周围的人和事物,这样才能不引起怀疑,有利于于我们的任务。这点,你明白吗?”

“哦……”

红螺轻轻的点了点头,“我明白的……说起来,她们也不都是那么让我不安的,虽然明知道是敌人,但看得出她们是真心的待我很好的。尤其是罗摩衍那,我感觉她有些特别……”

邹兑感兴趣道:“是吗?罗摩衍那有什么特别的?”

红螺略微苦恼的皱起眉:“这个迦楼罗族有一种十分容易亲近的气质,和她说话让我感觉很舒服,很自然。我现在觉得她是最危险的人!”

“危险?”

邹兑一愣,没想到红螺会这样评价罗摩衍那。

红螺一点头,思索着说道:“罗摩衍那有一种奇特的力量,让人很容易就相信她,信服她,本来我很戒备的,但是不知不觉,我还是被带进了她的节奏里,还和她攀谈了几句,隐隐的认同了她……”

邹兑内心苦笑一声,却不动声色:“这样不好吗?”

“好?”

红螺睁大了眼睛,不解邹兑的话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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