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儿听到了“死”字,心中有些不舒服,轻轻拉了拉方平的裙子,小声道:“方姐姐,你别说这个字,好吗……”
方平没理会小玉儿,背对着邹兑,继续说道:“如果你无法将盒子送到武帝手中,最后的结局又有什么区别?”

邹兑勉强笑了笑,说道:“方姑娘,你放心吧,我的身体我知道,在完成此事之前,我是不会死的。”

众人等知道已经无法劝阻邹兑,抹着眼泪叹了口气,只得作罢。

因为邹兑暂时无法行走,时莫于是找来了一辆马车,把邹兑安顿在马车上。一路上,邹兑的身体反反复复,昏迷了又醒,醒了又昏迷,众人心中担忧,却也不停下脚步。就这样,一走就是十余天。

这天,天气有些炎热。邹兑在车中,感到身上有了些力气,虽然手臂软软的,却知道毒性的发作暂时被压制住了,不由长叹了一声:“好可怕的毒药……只怕下一次在发作就是我的大限了……”

正想着,车外忽然吹进了丝丝凉爽的风,邹兑感到了一丝活力,向车外问道:“我们到什么地方了?”

时莫让赶车哑哥停下了马车,掀开布帘道:“邹少侠,已经到了常州城外九凝山附近了。”

邹兑点点头,说道:“我恢复得差不多了,下来走走吧。”

时莫一喜,道:“邹少侠,你真的好些了吗?”

邹兑点了点头。

此时,走在前面的小玉儿和虹彩、方平快步赶到了马车旁。小玉儿高兴地道:“邹大哥,你身体好了吗?”

邹兑笑道:“好了!没事了!”

虹彩看到邹兑想要下车,说道:“邹大哥,我来扶你。”说着,伸手扶住了邹兑左边身子。

小玉儿想从右边和虹彩一起扶住邹兑,却被方平抢先了一步,看着自己插不上手,她不禁有些生气,跺了跺脚。

神算子看到邹兑虽然被两人搀扶,走路却还是摇摇晃晃的,不由“嘻嘻”一笑,想说什么又怕小玉儿发火,口张了张,还是咽了下去。

邹兑在虹彩和方平的搀扶下走了几步,感到僵硬的肌肉渐渐松弛了下来,于是放弃了二人的搀扶,自己迈步走了起来。

众人看到邹兑恢复得不错,打心眼里高兴。时莫道:“太好了,邹少侠,你已经恢复了很多了!”

邹兑“嗯”了一声,正想说话,忽然感到背上一沉,一双白皙小巧的玉手已经搂住了自己的脖子。原来是小玉儿忽然跳到了邹兑的背上,这突如其来的重量差点把他压倒在地,他晃了几晃,还是稳住了身子。

众人均没想到这一出,看着邹兑摇摇晃晃的身子,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小玉儿到是玩的不亦乐乎,稳稳地搂住邹兑的脖子,娇声道:“邹大哥,背我!”

邹兑稳了稳了脚步,鼻子问到了小玉儿身上淡淡的香气,感受着小玉儿的青春活力,忽然感到身上也一下有了力量,笑着就道:“好!”他说着话,竟然小跑了起来。

刚才还是担心的众人见状,都放下了心头的石头,高兴的叫出了声。

神算子看到小玉儿和邹兑如此亲密,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用手中拐杖狠狠打了道旁的一棵树几下。而虹彩和方平心中虽然有一种莫名的酸楚,却衷心的为邹兑的康复高兴,脸上始终挂着笑容。

经小玉儿怎么一折腾,邹兑已是满头大汗,喘着粗气道:“小玉儿玩够了吧,快下来吧。”

小玉儿却还不肯放过邹兑,赖在邹兑背上不肯动弹。邹兑无奈,只得背着小玉儿继续前进。

走了一阵,时莫说道:“我记得前面有个小村庄,我们今天就到那里找个农家好好休息一下吧。”

方平道:“好啊,邹大哥大病初愈,是应该好好休息下。”

又赶了好一阵路,众人顺利到达了那个小村庄,租住了一家农家大院休息。

夜晚时分,邹兑正在通铺上静坐调息,忽然一声纸窗破裂的声响响起,一道白光从窗户外打了进来。邹兑猛然睁眼,将那道白光抓在手中,却见是一张纸条,上面写道:“若想知道天机盒的秘密,带着天机盒来九凝山九松亭后茅屋一见。”

落款处却是“陶百仁”三个字,邹兑沉了沉眉头,在曲家镖局听到的故事中,这个陶百仁是唯一一个打开了天机盒后,还活下来的人!

眼见没惊醒任何人,旁边的时莫、哑哥在大炕通铺上睡得正香,邹兑想了想,于是一个人带上了天机盒出了屋子。

夜色之中,邹兑一步一步地走着,因为可能遭遇战斗,他在努力的调整,借着迈步等动作,尽快恢复战斗能力。

走了一阵,山坡上出现了两座高大的汉阙。两座汉阙在这里屹立了近千年,好多地方早已经破损,油漆剥落,邹兑停下了脚步,随便看了几眼,喘了几口气,又继续往前走去。

夜已深,墨一般的天空有几颗黯淡的星,月亮都被天空的黑暗啃得只剩下一丝月牙。此时的九凝山几座较高的山峰如巨大的煤块一样黑压压地矗立,周围的树丛在黑夜中张牙舞爪地露出了狰狞的面目,各种不知名的昆虫在草丛不停的鸣叫。

一切都不能让邹兑停下,他没有节省力气,反而为了热身,额头汗珠滚滚,却也没时间去抹头上的汗珠。

前方出现了一座古色古香的小亭子,旁边不多不少,恰好九棵古松。邹兑一喜,点点头小声道:“九松亭……终于到了……”

邹兑走过了亭子,顺着山势一转,就看到了一间粗糙的茅草屋。

茅草屋透出了几丝微弱的光线,屋前有一个衣裳又脏又破的老者正坐在一把小木椅上,用酒葫芦饮酒。老者的头发花白,面现沧桑,浓浓的夜色也不能遮挡他脸上被岁月刻下的道道深痕。

邹兑带着警觉,观察着静静地站了一会,终于走了过去,开口道:“阁下就是陶百仁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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