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杰英没有心情理会儿子那充满戾气的模样,现在事情已经如此,他也就不再藏着掖着,早在咸州出事的时候,就知道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暴露,没必要再掩藏了。
自己能如此快暴露,自然是出了内鬼,是谁,不言而喻。

真是抓雁反被雁啄,派出去的毒蛇,不但被拔了牙,还被训化来咬自己一口。

真不该留下那条毒蛇的,果然被它咬到,而且还是重重的一口。

让人去解决掉那条毒蛇,绝不能留下活口。

年轻男子看着不说话的父亲,道:“爹,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钟杰英看着儿子,道:“给我安份的呆着。”

此时的他要不是努力的控制住自己,他真的想要劈死这个儿子。

要不是他冲动行事,让段墨萧发现了异端,又怎么可能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因为恨,年轻男子眼中闪过不甘,道:“爹,我不想呆着,我一定要杀凤伶钥,一定要。”

现在杀姓凤的,是他唯一的执念。

他对统一大梁之类的没什么兴趣,他一定要为妹妹报仇,为自己报仇。

要不是凤伶钥,自己也不会受那般的屈辱,不将这个人给杀了,他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钟杰英还想要说什么,此时门被敲响。

钟杰英挥手让儿子出去,现在所有的事情已经暴露,那他自然就要加快速度。

现在也不需要做其他的,只要让这些人死,一切就结束了,不能让这些人走出随州。

本以墨子山那边,至少可以让他们乱了分寸,哪里知道这些人根本不按牌理来出,不但没影响丝毫,反而将了自己一军。

还真是护短……既然如此护短,想要保护所在意的人,那就让他痛失所爱吧。

现在段墨萧最在意的人正坐着马车从皇宫中离开了,要是段墨萧得知自己最疼爱的妻子在自己手上,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反应……

所以十二与十八他们,驾着马车,从宫中出来的第一天,就遇到了阻击。

十八笑着说:“主子猜的果然没错,宫中有内奸。”

要不是有内奸,怎么可能夫人一出来就立马受到阻击。

不过他们完全不担心,看着这些黑衣人,十二全力迎战,十八守着马车。

这些活死人中间夹着两位死士,毕竟活死人身上都有毒,这些私事要带着猎物离开。

活死人们将十二与十八给引开,死士们赶紧去马车,可是马车空空如也。

没人?

死士们没想到这马车中居然没人,明明那边信上说明,亲眼看到猎物上了马车,然后离开的。

他们一路跟过来,这人是从哪里离开的?

他们根本就没有看到有人下车,可是马车中一目了然,根本藏不了人。

那些死士看着这空空的,连东西都没多少的马车,依旧不死心的去里面看着,可是什么都没有。

那人去哪里呢?

还是说他们一直使用了障眼法,让他们以为人在这辆马车上面,但其实人根本就没有上这辆马车。

这里只是吸引他们的目光,真正的猎物已经从其他地方离开了。

既然人不在马车里面,他们自然也不多做纠结,吹了一个哨声,然后赶紧离开了。

离开前,还泄愤一般的想要催毁马车,但这马车是经过特殊研制的,并不像一般的马车,那么容易被摧毁。

十二他们见人离开之后,不慌不忙的又坐在驾驶座上面,快速的行走着。

在今天晚上的时候,会有同样一辆马车,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而去。

那些人肯定以为夫人会在那辆马车中间,然后会阻击,不过依旧会是空车,然后会是第三辆,第四辆……十二冷笑着想,玩不死他们。

让他们抓狂的同时,也能够找出那位内鬼到底是谁。

而他们这辆真正的马车,必须要加快速度,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到达目的地,不然主子肯定会担心的。

虽然这辆马车并没有找到要寻找的猎物,但依旧没有放弃,这三天中一直派人来阻击,时刻突袭,想要查看里面到底有没有猎物。

毕竟其他几辆马车也是空车,他们总觉得这一辆很可疑。

可是不管袭击多少次,里面都空空如也。

难道那个女人根本就没有出宫?

可是现在宫中也没有人,或者是她根本没有坐马车,但是他们的人一直在寻找,却怎么也寻找不到。

一连受挫,钟杰英这脸色不好看,毕竟他这边所派出去的人,一连被段墨萧给解决。

现在随州那边也已经失陷,情况对他们很不利,现在必须要找到那个女人,这样才有可能有反击的机会。

不过很奇怪,钟杰英想着,随州那边已经沦陷,那么他现在应该就是直接面对钟家堡了,为何却没有了动静?

天天呆在营帐中,是在筹谋着什么?还是说有其他的事情?

钟杰英思来想去,脸色突然变得更加难看,看来他上当了。

以段墨萧的个性,现在已经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肯定会一鼓作气,而不是留在军营里面,除非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

而以自己对他的了解,能够比这件事情更重要的就是他那位妻子了。

所以,他可以肯定,段墨萧已经不在营帐中,他去接他的妻子呢……还真是情深,都到这个地步了,居然还敢离开去接妻子。

赶紧叫来人去阻杀着,定不能再让段墨萧再回去,必需死在路上。

安排好事情以后,招来人问:“少爷呢?”

下人低着头道:“少爷一早就出去了。”

钟杰英听了皱了皱眉头,看来这孽子是去找凤伶钥他们了,真是自寻死路,他以为他现在武功高强了,就是凤伶钥的对手呢?

这儿子永远不能让他省心,他要是生一个像段墨萧这样的儿子,那至少现在整个大梁都已经是自己的了。

自己这一生,唯一失败的地方,就是生了这么一个没用的儿子。

一点都不像自己,像极了自己那位没用的母亲。

不对,也不是说自己所有的儿子都没用,至少有一位是像自己的。

只是这个儿子他知道的太晚了,他根本不承认自己。

不承认自己又如何,血缘是断不了的,不管什么事情自己都是他的父亲。

也许现在是自己该找他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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