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rg 看着这一家子互相关心的画面,君离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从小身处尔虞我诈的皇宫,他既艳羡,又遗憾自己无法享受父母带给他的温暖,同时也为容水生长在这样一个温馨的家庭中而感到欣慰。
能在这样互相扶持的家中长大,容水日后必定还是个善良美好的姑娘。

“阿姐,你感觉好些了么?”容水凑近了容婉,伸手虚握住她的右手。

容婉的视线终于对焦,她看向容水,平静的眸底慢慢荡起一圈惊慌的涟漪。

“我我我”

一旦回到熟悉的环境,身边又守着自己的亲人,容婉悬着的一颗心究竟还是缓缓沉落了,她耸动着瘦弱的双肩,忍不住一抽一抽地哭了起来,压抑的情绪如泄洪般瞬间爆发。

“我好怕!容水,我好怕!我怕李驴子玷污了我!他把我关在柴房里头,他差点就差点就呜呜呜”

容水心脏跟着抽搐,心疼地挨过去抱住她。而李氏和容小妹也被她这一哭感染到了,母女四人抱成一团低声呜咽。

君离不忍破坏这样一幅夹杂着心酸和温馨的画面,他悄悄退后几步,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出去关上房门。

情绪稳定下来之后,容水第一时间就开始询问容婉的身体状况。

“阿姐,你有没有觉得胸口闷闷的,头晕想吐?”

容婉回握住容水的小手,吸了吸鼻子,摇头说道:“没有,我只觉得脑仁疼,耳边一直响着细小的声音,像蚊虫嗡嗡乱叫。”

听她这么说,容水心中已经有了定论。出现耳鸣的症状,容婉估计只是轻微脑震荡,没有颅内出血,静养几天应该就无大碍了。

“婉儿,那个姓李的有没有对你做什么?”李氏只担心容婉受辱了,女儿家的清白最为重要,在他们这个年代,甚至还有“饿死事小,失节是大”这种说法。

如果这事儿传出去,即便容婉没被李驴子玷污,外人也会怀疑容婉的清白之身,日后她想嫁人就难上加难了。

容婉本身就很敏感,她现在好比惊弓之鸟,稍微有点刺激都会反应激烈,李氏刚一问出口,她立即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地,嘴里不停呢喃:“我没被李驴子碰到,我没被李驴子碰到,阿娘,阿水,你们要相信我,我没被那个腌臜泼才玷污!!”

容水连忙抚摸着她的后脑勺:“嗯,我相信你,阿姐,这回多亏了段先生,是他及时找到你才把你救出来。”

李氏站起来擦干净泪水,戴上围裙就要出门。

“对了,大家为了找婉儿忙活了大半天,我不能让他们饿着肚子,小妹,去把他们都叫到酒楼大堂,我去给他们做顿饭吃。”

李氏还是那个坚韧的李氏,慌乱过后,她仍能振作起来操持大局,一心为着他人着想。

容水这会子已经完全将她当成了自己的亲娘,所以内心感到无比骄傲。从答应容水盘店面卖炸鸡开始,她就知道李氏没有一般的妇人短见,虽则难免会被年代拘束,思想不够开放,但是她所做的一切早已让容水感到佩服。

她庆幸自己重生于这样一个家庭,为了能够让他们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她还得打起精神继续奋斗,而那些挡在她发财致富之路上的障碍,她也要一一扫除!

“阿娘,我跟你一起去。”容水将容婉托付给犹自小声鸣泣的容小妹:“小妹,你可听好了,不要老是哭鼻子,现在我把阿姐交给你了,我和阿娘到厨房做饭,你好好照顾阿姐。”

容小妹瞬间止住了眼泪,她水汪汪地看着容水,紧抿着双唇,带着浓重的鼻音用力回了一个“嗯”字。

容水没把李驴子就在后院里绑着的事儿告诉容婉,她估计容婉一时半会儿不想听到这个名字。与其说出来让她恶心隔应,还不如瞒着她将事情快速解决了。

她跟着李氏出门就有这个想法,反正需要经过后院,她得看看居先生几人究竟如何处置李驴子。

出来的时候,君离第一个眼尖瞧见她了,冷着一张俊脸厉声道:“你出来怎么不多穿一件衣服?外面风大,可没有屋子里面暖和。”

顾长安朝他挤眉弄眼:“小少爷,你想关心她就直说嘛,对女孩子恶声恶气地,小心她以后不理你,是吧,容水?”

容水知道君离是关心她,只不过小屁孩本性难移,傲娇的脾气渗透到骨子里去了,也就压根儿没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

如何处置李驴子,这事儿还得问问容正的意见。留着这么一个祸害,以后吃饭也别想安心,尽管她想斩草除根,不过李驴子怎么说也是一个山沟里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如果把事儿做绝了,指不定日后还会受人谴责。

于是,容水借着做饭的机会探了探容正的口风。他不同于自己一个现代人,性子也要憨厚老实得多,不是容水将他想得太过迂腐死板了,农村人确实会有以和为贵的想法。

所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能够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地过日子,对一个老实本分的乡下人来说,无疑就是最好的结果。

然而容正的态度却让容水感到有些吃惊。

“李驴子出了名的不成气候,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他现在竟敢把主意打到容婉身上,还差点做出有辱她清白的事”说到这里,容正向来温和的眼中竟夹带着一丝怒火,拳头也紧紧地攥了起来。

他似乎一直隐忍着没有发作,现在被容水这么一问,整个人就像被火点着了,容水站在他面前都能感受到他的愤怒。

“阿爹,你先别气”

容正截断她的话:“阿水,爹知道你现在比爹能耐,你那几个朋友看着就是非富即贵,如果他们能够帮咱们出这一口恶气,哪怕以后欠他们一个恩情,要用我的一生来抵债爹也没有任何怨言!”

容水被他坚定的眼神震到了。

父爱一向沉默如山,以容正保守本分的性格来看,他能说出这种话,一是被李驴子等贼人逼到无路可退,二是着实心疼自家闺女。

试问天下哪个父亲能够容忍自己的女儿被他人玷污?

“阿爹,你放心,人在做天在看,李驴子就算被扔进牢房也是罪有应得!”

“嗯,你放心去做吧,阿爹不管你做什么都支持你!”

有了容正的保证,容水便不打算和李驴子客气了。

像他们这些本性顽劣的地痞流氓,见了棺材也未必流泪,赵柱子还好打发,李驴子简直就像吸血的蚂蝗,不把他远远送走她还真不放心。

段祥瑞等人还在后院里头审问李驴子,大冷天,他们从井中舀了一盆凉水,“哗啦”一下全浇在李驴子脸上,让他打了个激灵,浑身发抖地醒来。

“老实交待,究竟是什么人命令你绑架容婉!”段祥瑞双手抱胸,摆足了一副威风凛凛的姿态。

居先生、顾长安和君离都在后边坐着,君离手中还托着一杯热茶,三人看戏般盯着段祥瑞审讯李驴子。

容水看到这般光景,心里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她走过去和居先生打了声招呼,坐到一旁跟着看热闹。

李驴子还没缓过来,他认出容水,以及将他揍成猪头的段祥瑞,眼底滑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恶意。

“还能有谁命令我绑架容婉!?我就是看上她了!我把她抱回家当媳妇不成吗!?只不过是省了提亲这个过程,来日再补回来就是了,容大哥,你说是吧?”他流里流气地看向容家两兄弟,说话的语气让小段忍不住想再痛扁他一顿。

容明和容卿被他气得青筋直冒,要不是碍着大家在场,为这种人动怒也实在不值,他俩早就一拳头抡过去了。

“嘴巴还挺硬,一个小流氓也有袒护同党的义气,我敬你是条汉子。”段祥瑞松了松筋骨,状似威胁地刮去一记眼刀,随即有模有样地在他身边踱步,耐心劝解:“可惜你这样想,他们未必感念在心,然后想方设法过来救你。”

“我说了我没有同党!”李驴子稍微被削减了一些锐气,说话的底气显然没有那么足了。

依照罗灿圆滑阴险的个性,过河拆桥的可能性的确很大,他心里惶恐不安地咀嚼着段祥瑞说的话,虚张声势的气焰像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段祥瑞看得出他有些动摇,继续步步紧逼:“有没有同党大家心知肚明,你要是供出来一了百了,你要是一直瞒着,就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了。”

“你你少吓唬人!”他说话开始有点哆嗦了,“把我关起来动用私刑,信不信我告到官府里去!?”

一直“看戏”的顾长安冷声笑道:“你倒是告啊,就是不知道到时是谁理亏!”

“我我我你们人多欺负人少!有本事先把我给放了!”

“啪!”

段祥瑞一巴掌掴了上去,李驴子顿时头歪到一边,脸颊火辣辣地疼,嘴角甚至渗出了血丝。

“绑架少女,意图对她做出有损清誉的事!你一个大老爷们儿还敢在这儿叫唤!?”

“我”

李驴子意欲为自己辩驳,谁料段祥瑞又一个耳刮子扫来,他避闪不及,右边脸肿起一大块。

“非但没有反省之心,还厚颜无耻地说是看上了人家姑娘,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跟我们这样说话!?”

“你!”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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