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rg 话再说回来,龙女怎么会叫买那么多活鸡?容家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开炸鸡店子,可这炸鸡店子到底是真开呢还是个幌子,还没个定论呢。那谁是最喜欢吃鸡的啊,那必须是狐狸精了,由此推测,容家的二姑娘,说到底还不是龙女投胎转的世,是个狐狸精投的胎那是真真儿的了,假不了!
于是,在那帮子无聊人士的刻意引导下,容水是狐狸精转世投胎的言论,竟是越发的喧嚣尘上,愈演愈烈了,居然有些往镇子里传过去的迹象。

李氏这些日子忙着采买,和容婉忙的脚不沾地,就是去了卖鸡的人家,他们即使听到些什么,为了把鸡好好卖出去,也都闭嘴不言,因此两人对此事一无所知。

唯有荣小妹在田塍头挖蚯蚓,叫其他小孩欺负了,骂她有个狐狸精姐姐,她将来也是个小狐狸精。那些小孩年纪小,说这些话也不解其意,只是听大人在面前这般说过,便也鹦鹉学舌一般把那些不干不净的话给学了下来,到荣小妹面前来找茬儿。

只是容小妹年纪小,不大懂得这些话的意思,只知道那些小孩是在欺负她,当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扔了木桶跑回家一头扎进李氏怀里扭股糖似的蹭蹭,李氏不知她在外遭遇了什么,开口再问,她也含含糊糊讲不清楚,只说“古力井古力井”的,反倒弄得李氏一头雾水,以为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也就没放在心上。

再说容卿那里,他的同窗皆知他是个心眼多的,又得王先生宠爱,不敢得罪他,再说也有些少年心性,嫉妒他天性聪明,王先生又偏袒的厉害,即算自己不说,总该有其他同窗出去说。所以存了这几层心思,一叠加起来,竟都没一个人把这话传到容卿耳朵里去。

容明容水就更不必说了,兄妹二人为了装修门面的事,那是操碎了心,天天恨不得掰着手指头过日子,就恨一天只十二个时辰,为何没有二十四个时辰,到后来,兄妹二人竟随意在院子后铺屋里打了地铺,晚上就睡在地铺上,草草对付一番,想着要早些把这门面开起来。

眼看着门面竣工在即,容水心中自是高兴。她原本正是长个子的时节,需要多多的睡觉才好,可被门面绊住了脚,无法只能忍着疲劳熬过这段时间再说,只是两只水汪汪会说话的眼睛已泄露了些许的惫懒之意,小脸也有些憔悴,原本圆润鼓囊的两腮有着柔软弹性的婴儿肥,如今竟肉眼可见他的消瘦。

她强撑着精神,跟照例聚集在容家炸鸡店外等着她拉进去看装修的一群闲人们打过招呼,便有些没精打采的想往后院屋子里去休息一会儿。

众人见她实在疲惫,也不好说什么,反而还有几个好心的,倒过来嘱咐她好生休息,怎么说也是个小姑娘,弄得天天早睡晚起的,像什么样子?

容水听的是心里一暖,正待要开口时,忽然一道沙哑的公鸭嗓忽的响了起来。那公鸭嗓道:“怪哉怪哉!这铺子是谁家的?!风水大有问题啊!”

只见一个身穿破烂八卦道袍、蓄着几茎山羊胡须、头发乱蓬蓬在头顶抓成个小揪揪连个布带也未缠好的道士,排开众人,捻着胡须,两鬓斑白,一边摇头晃脑,一边唉声叹气,走了过来。

容水心中最不耐烦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了,更厌恶风水一套,心中大为不喜,只是当着众人的面不好发作,只好作出一副笑模样来道:“这位道长爷爷好!瞧着您这装束,是从远地云游过来的?”

那道士梭子眼一眯,当中射出一道精光,上下打量了容水一番,面容惊异,口中称道:“这位小姑娘”

容水早已不耐搭理他了,转过身,装作要走的模样,回头不经意的问道:“如何?道长看样子颇似劳顿已久,不如喝一碗茶再走?”说吧,踮起脚尖唤容明道:“大哥!端碗茶过来罢?这有个穷道长,看着怪可怜的,舍他一碗茶罢!”

那道士听了她的言语,不由眉头紧皱,状似不悦,手上把山羊胡须捻的都要打结了,目光锐利,扫视了容水一眼,但并未做声,一言不发。

容水见那道士还不识趣不懂进退,自家先谦让一番,说喝了这碗茶就走,心中翻了个白眼,接过那碗茶双手递给道士,笑道:“道长爷爷,请。”

那道士也不推辞,伸手接过茶碗,一仰脖子,咕嘟咕嘟一气喝的精光,喝完后竟不把茶碗还给容水,而是狠狠往地上一掼,大吼一声:“好!”

这一下,顿时唬的众人忙忙往后特别退去,生怕叫碎瓷片子给刮擦伤了。

容水脸子一沉,柳眉吊了起来,怒道:“你这道士,忒也不像话!我容家好心好意请你吃茶,你不思感谢倒也罢了,为何摔坏我容家的碗,作出如此鲁莽无礼之举动?”

那道士冷笑一声,并不答话,而是从背后把那支三尺长的桃木剑拔了出来,嘴里喝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破!”

把容水也吓了一跳,不由往后退了几步,狐疑的看着他举动。

只见道士把食指中指并拢往桃木剑上一抹,立时一道嫣红的血液流将下来,染红了桃木剑红褐色的剑身。

道士眼睛一瞪,一手握住桃木剑,把它往空中一指,叱道:

“承蒙容小姑娘款待!为报这一茶之恩贫道去也!”

说罢,脚底抹油,整个人滑溜的像泥鳅,身形一晃,竟是要望屋里而去。

容水岂能容他放肆?余光瞥见他待要动身,便赶紧跳到他面前伸展开双臂拦住他,嘴里叫道:“臭道士,你待要如何?”

谁知她身形矮小,没能挡住,竟叫道士一个闪身晃了过去,手再要去抓,已空留一片衣袖。

容水咬咬牙,心中暗恨道:就知道没有安生日子好过!不想来的竟这样快,还以为多少要等门面完工呢!看来,竟连这一时半刻也等不得了!

那道士身形灵活,速度又快,容水身小腿短,怎个追得上?只能暗恨跟上去罢了。

道士一股脑就进了大堂,容明和他差点撞个正着,竟不知他是从何处冒出来的,只奇怪道:“道长,您这是?”

一句话还未说完,就已经让那道士给用未持剑的手反手一摸,抓住了手腕,荣明心中一惊,下意识便想抽回来,谁知那道士竟然扣得死死的,容明一个后生小伙,竟然不是这个看似干枯单瘦的老道对手,让他扣着,竟是动弹不得,只能瞪大眼睛看着他,心下惶恐:难不成这是遇上真神仙了?

不等他惶恐完,真神仙念念有词开口了:“后生,贫道观你体内阴邪深重,必有妖孽作祟啊!来,今日我看你有缘,不若贫道替你拔出体内沾染的阴邪之物,斩除这作祟的妖孽,何如?”

容明不快,皱眉道:“你这老道,胡说些个什么?快快放手,否则,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道士摇头叹息个不停:“罢也罢也!你这是叫狐狸精迷了心智,不识好歹了!贫道岂能同你一般见识,就此罢手不战魔除妖?待我找出妖孽方位,再当众斩于人前,你便信得了我了!”

说罢松手一推一送,容明就让他推出了丈把远,连退了许多步子才稳住了身形,此时容水也跟着跑了进来,一进来便紧紧抱住荣明胳膊,冲那道士怒道:“妖道!你意欲何为!我容家同你往日无仇今日无怨,你何以今日跑来搅和我容家的喜事!”

她又气又急又怒,恨恨的瞪了道士一眼,又转头望向门外聚集围观众人,这些人都是些没什么见识的,见道士露了那一笑手,便个个咋舌惊呼不已,都以为遇到了活神仙,要是这道士还能再使出一两个神通,保不准就有那等心有所求的当场便跪下来纳头拜扣成大师了。

容水知道指望不上他们,也不生气,只紧紧的盯着道士的行为,又使眼色给门面里帮工的几个工匠,示意他们跟上去。

结果刚一跟上去,道士就手持桃木剑蓦地转过身来,桃木剑尖差点扫到几个工匠身上,几个工匠受惊,纷纷往后退去,都以为他桃木剑上有什么妖术魔法。

不料道士只微微一笑,把桃木剑反手负在背后,举目四望一番后,捋了捋胡须,摇头道:“不好,不好!”

一踏步,转身又朝着容明走来,满脸悲悯道:“容家后生,你这门面的装潢,可是请人指点过风水局的?这风水看似好,实则暗藏凶险啊!所幸今日贫道有缘幸会二位,否则,二位恐怕到时厄运缠身,还不知从何而起了!”

容水冷冷的看着他,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奔着什么来的。

“你看这,坤位有山水图可以聚财,兑位摆了金马车做成运财局,财源自然滚滚来,巽位摆了三足金蟾,可以聚宝,墙角摆的,是富贵平安竹罢?可保家族平安这种种方位暗含机妙,实则正好合成了一个小太极阵,于家世运道、财运亨通方面,大有裨益啊!”

他一道说着,一道不住的点头,似乎也对这风水布局极为赞赏。

容明听他说的头头是道,且和他当时花了些钱财请来的风水先生看风水时,说辞是一模一样的,因此心底下已经信了八分,看那道士的目光,也不似刚才那么警惕防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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