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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御泽从来没有见过像他这样年龄和军衔的人担任过这个职务,这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滋味,他还没有上任就能清晰的感觉到。

他想到了以前和爷爷的谈话,说等他婚事稳住了,这职务就该动动了,谁知道说动就动,而且动的这一下,堪比地震。

他下午刚接到任命的时候,借口上卫生间,虽然很想给爷爷打个电话,又想到隔墙有耳,忍了;

刚进屋的时候,想给虎着脸让他敬畏的老爸打个电话,却不知道说什么,也忍了。

他们一定知道了这个消息,却没有一个人打电话来祝贺叮嘱他,估计是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吧。

他知道家人能推他到这一步,绝对是尽力了,而且,这样的位置也不是他们的能力能及的,只能说是时势使然。

领导换届,需要新鲜的血液补充上来,他正好就入了人家的法眼。

抽空是不是和那些可能关注自己的人表示一下谢意?

他思忖着该怎么做。

反复思量最终决定安守本分,抓紧时间上任,和前任顺利交接工作。

然后就耐心地把新单位的情况了解一下,那两个虎视眈眈的副手,不知道眼睛睁得有多大,在寻找他的错处!

胜任新职位,这才是当务之急,其他的都往后放放再说好了。

祁御泽抱紧怀里柔若无骨的小身子,舒服地闭上了眼睛,风再大雨再猛也得睡觉不是?

林杏燃的病情第二天就稳定了,可是谁敢拿话再刺激她啊,她也整理不出给老公女儿坦白往事的头绪,更多的是对家里长辈的愧疚悔恨,一时间五味杂陈,就把老爸林轩宇给晾到那里了。

林轩宇那点皮外伤,哪里会让他往眼里拾?

就是巴巴地惦记着女儿林杏燃的情况,又不敢冒昧地过去看望,打米小小的手机,她看来看去,愣是没有勇气接听;他又给祁御泽打电话,直接就是勤务兵王小洛接听的,告诉他头儿在开会。

这林轩宇想了这么多年的女儿,终于到了跟前,竟然一个照面就晕倒了,他急呀,从来都没有这么沉不住气的急。

于是想了想,就给祁大友打了电话,让他出面去说和这件事。

祁大友不由笑了,劝他安心等等:“你闺女在病房里躺着,又飞不了,急啥子啊这是?”

“不急?换了你试试?”林轩宇听他站着说话不腰疼,不由急了。

祁大友很爽快地支招:“哈哈,我倒想试试,可是我没有女儿让我去熬煎啊?听我的话,慢慢来,要是再等两天还没有动静,我就让容云去说,毕竟那是他的亲家,好沟通一些。”

晚上的时候,祁大友就给儿子打了电话,让他抽空说和说和林家的事情。

祁容云听着眉毛梢子就拧得老高,这千里寻亲终于有了下文,竟然停在这里了,林杏燃再和老父亲闹别扭,米小小那么大一个女孩子了,懂事地从中周旋着多好,干嘛让他这样冷脸的人去做这种事情。

不过既然老父亲吩咐了,他就只有遵命的份儿。

接下来的两天,祁御泽忙得脚不沾地,连给米小小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抽不出来,更不要说回家了。

米小小忙完了医院忙家里,做了满桌子的菜,等得天色发白,也没有等到祁御泽回家,不由心底有了怨艾,这才想到清晨那人走的时候,给她交代的话,说是这些天会很忙,让她别等他了。

揉揉有些发晕的头,晚饭都没有心思吃,就跌跌撞撞地冲到卧室睡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手机声响,以为是祁御泽,连忙捞起手机,睡意朦胧地接通了。

米小小听着那有些熟悉的威严的声音,觉得耳膜都有些嗡嗡嗡地幻听,在哪里听过呢?

瞬间之后,她确定了电话里说话那人的身份,这严酷冷硬的声音轻易就把她的睡意吓跑了,连忙一骨碌爬起,跳到床下端端正正地立正,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付。

挂了电话,她愣愣地眨眨眼,看看上边陌生的号码——

啊啊啊——祁御泽的老爸要见她!

额——她对这个仅仅见过一面的长辈,心存敬畏,和其他主动向她示好的祁家人相比,祁容云表现很难接近,见面那一晚,除了和她打了声招呼,压根儿就没有再瞅她一眼,更没有和她说过半句话。

回想起面对他的时候,连祁御泽都得小心谨慎地说话,她算哪根葱啊!

她郁闷抓狂地只想暴走,从卧室赤着脚咚咚咚地走到客厅,又咚咚咚地走回卧室,小爪子揉着自己蓬乱的短发,弄不清楚这准公爹叫自己要说什么。

叙旧?

纯粹是妄想,那么一个日理万机的人物抽出时间见她,怎么可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示威?

米小小脑子里的警铃大作,难道嫁入豪门的拿钱侮辱人的戏码,轮到她身上竟然是由公爹来扮演黑脸?

让她放弃做特种兵?如果他真的说了她该怎么回答?

汗死,胡想什么啊!

他要是不喜欢自己,阻止他们订婚的能力估计还是有的,没必要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来这么一个小动作。

拿起手机看看时间,眼睛不由瞪得滚圆——咔!貌似离约定的时间只有一个小时了!

啊啊啊,等等等等,约定的时间不是下午吗?

米小小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使唤了,揉揉眼睛,再看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觉得自己真的要死了,她怎么可能一觉就睡到了下午?

揉揉空得咕咕叫的肚子,跑到窗户边揭开窗帘一看,冬日的太阳带着暖意,绝对不是上午时候有气无力地挂在半天空上的白盘子,她确定真的已经是下午了。

马上开了衣柜换衣服,看看满柜子这段时间穿习惯了的便装,觉得见他老人家还是穿军装好,抬手把挤到柜子边上的军装取出来,只是摸在手里,她慌乱的心竟然就沉稳了许多。

果然穿衣服不一样,这对应的感情就会不一样。

难不成她这段时期情绪唧唧歪歪的不正常,都是那些花花绿绿的衣服闹腾的?

屁话!米小小只觉得这个念头一闪,那脸蛋就骚愧的滚烫滚烫的!

心里不得不承认,她曾经无比强悍的小心脏,竟然真的在不知不觉间被物质腐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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