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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祁御泽那钢筋铁骨一般的力道面前,她觉得自己脆弱的就像是个布娃娃,被他操控着难受得不得了,却丝毫都没有还手之力。

祁御泽步子很大,几乎是拉着米小小走到了那个巨大的建筑高高的台阶下,看看一身狼狈、倔强不驯的小女人,他抬手想要理理她额上有些散乱的短发,却在接触到她戒备警惕的视线之后,颓然地垂了手。

他握指成拳,心底装满这难以言说的气恼和无措,却不知道那股无名之火要发向哪里,又能冲着谁发。

米小小抬头,有些头晕目眩地打量眼前那被虹霓装饰得流光溢彩的高大建筑,门牌上巨大的logo招牌让她晃花了眼。

她稍微环视一下周围的环境,就确定这里是b市高端奢侈品云集的时尚街区。

他要做什么?

米小小都要冷笑了。

给她分手费?

听说那些有钱有身份的男人都喜欢分手时送女人礼物,所谓各取所需之后,再不相欠。

看来,她真的把他惹火了。

不过既然到了这里,她就随遇而安好了,看看在他的心里,她值得什么样的价位。

原来无论怎样的温柔缱绻,怎样的海誓山盟,一旦怀疑的苗头出现,所有的甜蜜过往都能这么快就变得面目全非。

难道这就是爱情?

大厅内的一个穿着裁剪得体的薄呢深色套装的年轻店员走过来,果然是名店,连店员的档次都这么高,米小小冷眼看着,只见自动感应门应声而开,那店员露出职业化的微笑:

“祁先生,欢迎光临。”

说着很标准地比了个请的姿势,笑意盈盈地望着他们,恍如没有看到米小小身上的狼狈和两人之间的异常情绪。

米小小都有些自暴自弃了,她本能地抬起自由的左手扒拉扒拉头上的短发,连身上在街边长椅上蹭到的灰尘痕迹都懒得拍打整理一下,就被祁御泽紧紧地扣着右手手腕,被他强势地用蛮力拉了进去。

她冷眼瞧着店内柜台里那些晶然闪亮的首饰,想不通这些东西和身边这个冷硬的男人会如何搭上关系,最简单的一个推想就是——

店员都能认出他来,看来是常客了;

只是不知道,他在这里替多少女人买过分手礼物?

她从来不曾想过,自己是他的第几个女人呢?

她当他是天,当他是今生唯一的情感归宿,而她对于他来说,可能就是无数惊鸿过眼的女人中的一个吧。

好笑死了,谁能非得要谁不可呢?

她还幻想着能和他一起走到地老天荒,地老天荒有没有她不知道,却能清晰地感觉到,还没有分开,她心底那无端而生的对他的眷恋思念之情已经如同疯长的蔓草瞬间蔓延到天涯,让她无力挣脱,让她凄哀欲绝。

米小小忽然觉得其实她并不了解祁御泽,他们不过就认识了这么久,在这之前的祁御泽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说过不介意,可是,一个人成长为现在的模样,怎么和过去分割得开,原来,她的视而不见,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掩耳盗铃罢了。

一如这样高消费的场合,她连仰望一下,就会被那奢侈的光彩闪花了眼,断不会让自己多看的,而他,却是常来常往的常客。

米小小决定现在开始,就要很冷静地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子,细细地丈量两人之间的差距。

而,事实真相其实不过就是为了几天前为了寿宴的事情,祁御泽专程过来,取了妈妈和两位嫂嫂预定的几样首饰而已。

即便如此,那样大手笔的成交款项,足够让店里女店员们记忆犹新了,何况他现在还带着一个女人过来,很快就会有让人满意的提成拿到手里,女店员自然殷勤备至。

祁御泽能感觉到米小小落在他脸上越来越冷静、甚至包括有些嘲弄的目光,这让他本来就别扭的心思更加不悦,开口想给她简单解释一下的念头当即就熄了。

他也很为自己的不争气而恨自己,分明是她的错,她不仅毫无愧色,而且还以退为进,竟然逼得他一再低头。

他祁御泽一贯做事光明磊落、顶天立地,什么时候吃过这种憋屈了?

就因为这个小丫头,他竟然就被气得失了常态和平静,还冲动地动了拳头,这叫什么事啊!

爱情果然是谁的底牌先亮出来,谁就会被对方任意地欺凌奴役,他不过就是比她爱他多一些,就落到这么惶惑无助、患得患失的境地。

“挑!”祁御泽寒着脸,语气不善、惜字如金,抬手将她一把拎到擦得几近透明的玻璃柜台边,让沉浸在悲伤中的米小小一个不查,碰得胯骨生痛。

祁御泽听得那轻微的骨节撞到玻璃的声音,心疼得抬手要去护她,却见米小小连动手揉一下都不曾,就那么抬了雾蒙蒙的水眸望向他。

那种幽怨和不可置信,让祁御泽顿时僵住了动作,他艰难地移开了目光,眉心拧成了一个川字。

米小小心底彻底绝望,看他竟然对她撞得疼痛这样的漠然和无动于衷,也不由垂了眸,再不看他。

往昔他都是一副淡定模样,除了训练,一贯都对她呵护有加,捧在心尖尖上一般地疼着,今天这火气已经爆棚,任谁都能一眼看出来。

看来今天是真的惹恼他了,他还委屈了,她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啊!这一回惹到她,别以为几句软话说的,她就能乖乖地顺着台阶往下下。

她是油盐不进,她是不知好歹,更重要的是,此时此刻,她心烦的不仅是两人之间的僵局,还有她将来的人生走向,这不是一次单纯的情侣之间的吃醋。

她需要他给她点时间,给她点尊重,让她好好想想。

又或者,分手这话是从她的口中说出的,这会不会是他骄傲的人生中的巨大败笔,所以才让他如此不爽,让他选择毫不掩饰的蛮力和金钱,来让她屈服。

“不要。”她干脆地说,觉得这男人怎么这样不长记性,她什么时候贪图过他的东西。

“挑!”他冷冷的单音节字符响在耳边,显示着他的火气再次被她挑衅到了临界点,捏着她另一只腕子的大手,铁箍一样,攥得她生生地疼。

米小小抬眸看着黑丝绒里包裹一颗颗闪亮剔透的晶莹,她只觉得难受得要窒息。

算了,如他所愿,好聚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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