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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艳丽搓搓手,忽然想到王小洛的毒辣嘴巴,想到花思雨讥诮的眼神,祁御泽被送到医院,她自投罗网送解药,一定是那女人的主意吧,查出那恐怖的药物,花思雨一定出了力!

他们平时都讨厌自己,出了这样的事情,又拿到了物证,他们会不会借机大肆宣扬?

啊啊啊——她这一瞬觉得祁御泽把自己送到这万丈高空之上,还是要心存感激的。

至少,不需要面对祁御泽的质问,不,他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再想见她!

不需要面对亲人那痛苦又不解的目光,不需要面对严父慈母,不需要面对世俗的蜚短流长,不需要面对米小小那得意甜美的笑脸,到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生活,没有了曾经熟悉和让她依靠的一切,她能活下去吗?

赵艳丽忽然想到若干年之前,她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那时候他一脸的悲壮和倔强,闯入她在火车上的小包间:“家人要把我捉回去,借你的地方藏一下,你明白这种感觉的。”

他一定忘记了他和她说过的这句话,可是,这句话却像电影台词一样,在她的头脑里一遍一遍地回放,“你明白这种感觉的”,这种离开家人的羽翼,去寻找自己的梦想,去追寻自己所爱的绿洲。

他那时候的感觉,和她现在的感觉应该是有所不同的吧,他是满怀希望地去寻,而她是狼狈被迫地逃窜,他有目标,她却迷茫。

飞行员显然看出了她的失神,不由问她:

“我听那送行的人问你叫团长,是真的吗?”

赵艳丽第一次审视自己的职责,淡然道:“文工团里负责各种演出策划的,出力操心最多,功劳归正头儿的职务,没有什么值得羡慕的。”

“哈哈,您真是太谦虚了!

您这样的级别能够自愿到那酷寒之地给志愿兵们送去歌声和温暖,也是个让人敬佩的女英雄啊,估计你两年志愿期满回来的时候,这个副职就该转正了。”

飞行员显然很惊喜。

“两年?”赵艳丽听着这个时间,不知道是该哭还是笑。

“那边的各种物资设备都是最好的,津贴丰厚,管理和国际接轨,凭本事吃饭立功,有能力的人提升很快的。”

飞行员看她情绪不好,就给她鼓劲。

赵艳丽扁扁嘴:“谁稀罕提升啦。”

“呵呵,女孩子嘛,可能单纯些,离开熟悉的地方有些不舍,不过,换了新环境就能认识新朋友,见识一种不同的生活,无论从哪些方面说,都挺值得的。”

赵艳丽听到这些,更加的舍不得自己的亲人和熟悉的工作环境了,不由吸吸鼻子。

“哭就哭呗,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过,到了那里想哭估计也得忍着泪,那眼泪从眼睛里掉出来,直接就冻成了小冰疙瘩砸到地上的雪堆里了。”

“真的那么冷?”

“那当然,有人说开水放在脸盆里端到户外,往地上泼,到地上直接就是冰疙瘩了;鞋带软软地蘸一下水,拉出来甩着就直接变得和筷子一样的硬了。”

那飞行员侃侃而谈,却听得赵艳丽只想晕了过去。

王小洛在前边开着车,直奔时光流金辖区内的派出所。

马超给祁御泽回电话报告了赵艳丽上了飞机的事情,祁御泽沉着脸没有说话,他身体往后一仰,目光穿过车窗遥望外边碧蓝的天空。

怅然道,那些过去的都不可能回到原处了。

叮嘱马超把赵艳丽包里的物品一一登记造册,不准遗漏,然后直接存放档案室。

有问马超那包里有没有一包名字叫xxx的针剂和一次性注射器,马超慌忙翻看了一下,回道:“有。”

“都登记在上边,准确记录。”祁御泽抿唇,眼神里有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把那碍眼的赵艳丽送出去,她丢下的烂摊子他还要费尽心思去收拾,她的家人可不是好对付的,要是没有彻底打垮她的证据,这事难完结。

他闭目养神,一会儿,估计还得有场恶战。

到了派出所,祁御泽拿出军官证直接问起米小小的案子。

那警察吓得战战兢兢地告诉他,说他们的所长已经就此事去向局长汇报了,带着全部的案情资料。

祁御泽转身上了车,拿出手机,拨通了祁擎云的号码。

祁擎云回话简洁,让他马上赶到大学,说大家都在。

他头脑飞转,“大家”都有谁?无论如何,得赶紧看看那下丫头了,她恐怕被吓坏了,无论怎么机警,在校园里被警察追着抓捕,一般人的心理都会有罪恶感的。

他摆摆手,就和王小洛一起,转而去了祁擎云的家。

进到一楼的大客厅,祁御泽不由吓了一跳,这人怎么到得这么多?

正座上是他爷爷祁大友,手里捏着两个铁核桃转得飞快,看得出他很不开心。

林轩宇坐在他的左侧,挨着米小小,他不错眼珠儿地看着那丫头,她缩着肩膀坐在角落的沙发里,垂着头,短发散着,遮挡着她的上半个面孔,只露出那尖尖的下巴,一副丧气无助的模样。

她的跟前不远,站着滔滔不绝、唾沫横飞的赵易柏爸爸即赵家老三。

右边的那排沙发上,以赵黑山为中心,依次坐着一个穿着高级警服的局长,那站着的估计是辖区派出所的所长。

祁御泽脚步不停,直直地向着米小小走过去,路过时肩膀对赵家老三狠狠地撞了一下,赵易柏爸爸趔趄着惊呼,讶然回头,祁御泽咧嘴一笑:

“米小小刚从热带雨林强训回来,身上带着的病毒数不过来,离得太近,据说会传染的。”

赵易柏爸爸吓得一跳脚,就闪到了一边,回过神知道他吓唬自己,不由冷笑。

大家这才把目光从赵易柏爸爸的身上移到了刚刚走进了的祁御泽身上,他很得体地向着四周点头,笑道:

“这是我女朋友米小小,麻烦大家为她跑这一趟,当真是感激不尽,祁某在此谢了!

她是因为我才惹得麻烦缠身,加上还有一个月才满十八岁,我是她的监护人,也是案子里的一份子,我有权利知道事件的整个过程。”

说完他就挨着米小小坐下,伸臂搂住她的肩头,那软软的小身子抖抖的,不轻不重地挣了一下就顺从地不动了。

他抬手勾起她的下巴一看,那小脸上满满的都是泪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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