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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入口了才知味儿,这连嗅到酒香都没有,单看包装会上当。”祁御泽眯眼瞧了会子,右手在罐子底部拍了一下,那软木塞“彭”地一声,就开了。

一丝清冽的酒香顺着瓶口逸散开来。

祁御泽闭目呼吸,迅疾笑道:“不错,当真是好酒。”

说完,就拿了桌上倒扣着的瓷白小杯满上。

起身递了一杯给赵艳丽:“这杯我敬你,谢谢你为咱们师部的战士送上的那么多精彩的节目,来,咱们干了。”

赵艳丽起身接过,和他碰杯仰头喝下。

“祁大哥,咱们俩又不是外人,喝酒就喝,不要一本正经地站起来了嘛,这样多麻烦!”

赵艳丽脸上绽出一丝轻粉,眼睛水汪汪地向他撒娇。

“既然是请你的致谢酒,喝的目的总要明确一些,呵呵,接下来咱们俩边吃边喝,听你的,就随意些。”

祁御泽浅浅地品了一口,有齿颊留香之感,当即仰头一饮而进。

赵艳丽最是善于应酬的,说话有技巧,这一边吃菜,一边喝酒,眼看着一斤酒竟然就喝完了,她才罢休。

祁御泽看她似乎不曾尽兴,就按铃叫人再去取一瓶来,不大会儿,女经理已经捧着送来了。

赵艳丽摆摆手,示意旁边殷勤伺候的女经理退下去,对祁御泽笑道:“难得逮住你这小气鬼请客,虽然想不醉不归,不过,女孩子喝得烂醉总归是不好的,酒就喝到这里呗。”

祁御泽听她如此说,就也不再说什么,殷勤地劝菜。

她低头瞧着桌上的菜蔬,跟着他的建议,夹了几口,是怎么都吃不惯的清淡口味。

只好努力秉承他的食不语的宗旨,细嚼慢咽、貌似津津有味,其实却食不知味。

“你们怎么认识的,都没有听说过。”赵艳丽终于还是沉不住气,借着酒意故作大舌头地问。

“有多半年了,一直忙,没有机会介绍大家认识。”祁御泽随口回答,这是实情,也不是什么不可说的。

女经理端上了一道炖品,用舀勺分别帮他们盛到小碗里。

接到赵艳丽的目光,女经理点头退出,心头是掩饰不住的纳闷,这大小姐今儿怎么神神叨叨的,还变得这么好伺候了。

不过看看她旁边风采过人的祁御泽自然能明白其中的奥妙。

赵艳丽尝了一口,实在是失了胃口,她放下手中瓷白的描金小碗,手指捏着精致圆润的配套汤勺一圈圈地在汤里画圈圈。

她貌似气恼地开口了:“祁大哥,你为什么突然会喜欢上那样一个要什么没什么的小丫头,你爱的人可是花馨雨,我在想,小丫头是不是长得特像她你才喜欢的。”

赌气一般的口味儿仿佛只是说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可是,对面祁御泽手中的汤勺却“叮当”一声脆响,落到了小碗里。

他阴沉的目光紧紧地锁定赵艳丽的面孔,眸光诡谲复杂,琢磨着她的用意。

他静静地感知自己的心跳,这么多年了,第一次有人当着他的面说起这个名字,他的心跳平缓,再不曾有碎裂疼痛的空洞。

“祁大哥,你别觉得我无事生非,”赵艳丽说着抬头,眸子里噙着细细碎碎的光芒,勇敢地回视他。

转而走向窗边,“哗啦”一声拉开,望向窗外,指着那一片片高楼处萦绕的灯光:

“这么多的灯,一盏盏亮起来,多得像我们未来的岁月,数不过来;我曾经以为,这一生还长着,那些想说的话,那些想做的事,终归有机会的,于是,我耐心去等;

可是我现在,连一天也等不了,这些话不说,我会肠断憋死的,请您,一定要听下去。”

祁御泽怅然起身,走到她身边,望着窗外,长身而立,明白今晚是退无可退了,口中兀自不死心:“很多话到嘴边,想清楚说了和不说的后果再出口。”

“不!我要说——你一定不知道,从你第一次在火车上次躲在我的卧铺下边避过家人的追捕时,我就喜欢上了你,你落拓天涯追随着花馨雨,我只有心疼,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这么多年你孤身一人,不是在等她吗?

你等得厌倦了,为什么看不到,在你的背影之后,我时时仰慕热切的目光?

如果你只是需要一个替代品的话,为什么不选我,至少我和你喜欢的那个人更像,和你交流着不存在代沟。”

赵艳丽的声音慢慢地变得哽咽,语气里满满地都是绝望凄楚,她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把自己的爱呈献给他,如此谦卑地把自己当做替代品,只为了他能看到她苦涩的爱情。

祁御泽被她的泪水和告白搞得有些无措,他艰涩地斟酌词句说:

“我对米小小的感情,不是你理解的那样;

而花馨雨只是我的初恋,属于遥远的过去,现在我甚至连她的脸都想不起来了,而且,谁规定了初恋都要恋一辈子的?

我这么多年的单身,也不是你以为的苦恋,每一段岁月都是有女人穿插的,非要归结出理由的话,只是等着遇到米小小而已。”

“你骗人,你为了那个花馨雨生生死死、轰轰烈烈地闹腾了多少年,我不信你已经忘了她?”

赵艳丽脸上的泪水肆意滑落。

祁御泽叹口气:“瞧瞧,你这泪水,哪里是喜欢我?明明在为我忘了花馨雨而愤愤不平;

我为了她生生死死、轰轰烈烈地闹腾过很多年,年少时候的执念也就留下这么些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我不愿意把自己逼成一个苦情戏的主角,来辜负这活着的短暂时光;

艳丽,你爱上的不是真正的我,是你一直塑造在你心底的那个痴情得为爱生为爱死的男人;

那个为你生为你死的男人也存在着,也许在你一转身之间,但绝对——不是我。”

“为什么不能是你?我们本来就是一样的人,都在守望着自己梦寐以求的风景,只是,你懦弱地选择了半途而废,而我会一直争取下去!”

赵艳丽的话里充满了疯狂的执念。

“艳丽,爱情不是能争取来的,更不是乞求得来的,你是你自己,不是任何人的替身,别这样为难自己;

我出现在你生命里,仅仅只是因为我们偶然之间,有相伴一程的缘分而已,当真有火花,哪里会让你等到现在。”

“那你说,花馨雨出现在你的生命里,是什么意义?”

赵艳丽被他说得心凉,当然知道话刀子往哪里刺更解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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