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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小小的声音模仿得极端可笑,他从来没有看过有人会把一个笑话转述到这样的程度,声音动作,语气对白,情态情境他能轻易就看出来,一个笑话里边所有能通过她传递的信息,她都毫不放过。

祁御泽很想陪着她笑,可是,一贯标准的军人做派,让他怎么都无法有一丝表情。

他很遗憾,一出现在公众场合,他就是这样的一副嘴脸,严阵以待,无法让自己步态轻盈起来或者陪着她的笑话大笑。

他清清楚楚地记得,爸爸在他穿上军装时,对他说——军人是国家的柱石,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要谨小慎微,一穿上这身衣服,你就代表了军人这个群体的荣誉和形象,要让人一看到,就能心生敬畏和信赖。

爸爸在家都是俨然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妈妈也是,他一直都很好奇普通人的家庭,父母都是怎么相处的。

和米小小相处,时时都有意外之举让他惊奇。

“喂,我说笑话是不是很失败,怎么你都不笑一下?”

米小小有些郁闷了,“为了报答你对我的体贴之意,我可是把从小都熟练起来的说学逗唱的功夫都用上了,盛怒中要揍我的老爸都能很快被我搞定,你怎么还是一副扑克脸,我就不信了,换一个再来——”

祁御泽嫌弃地瞟了她一眼似乎觉得她很幼稚。

米小小挑衅一笑:“问你一个问题,你有没有只需要添加一种东西,就把一瓶茉莉蜜茶喝出五种口味过?”

祁御泽淡然摇头。

“想着你都没有试过,我和你一起分享一个独门秘方,改变一下你乏味的味觉和想象力。”

祁御泽凝眉想,那是蜜茶,加什么才能喝出五种味道而不相互冲突,使前后融合能勉强入口?

“要听吗?给点掌声鼓励一下嘛!”米小小瞧出他似乎有些困惑。

祁御泽忍耐地眯眯眼,不打算睬她,他敢打赌她绝对忍不住。

果然,米小小毫不气馁道:“简单死了,到超市购买一瓶茉莉蜜茶,喝一半加入一半的水,就变成了茉莉清茶,再喝一半后加入一半水,变成了什么口味?”

祁御泽摇头,那答案显然是他所无法想象到的。

“笨哦,呵呵,那就变成了茉莉蜜茶无糖版!”

祁御泽抿唇,挑眉,脸上有了丝笑意。

“喝到了三种口味了吧?那再喝一半加一半水成了什么?”

祁御泽傻眼,还加水啊,那还能有什么味儿?

“嘿嘿,当然就成了农夫山泉有点甜啊。”

“不是还有一种口味吗?”

“简单啦,再喝一半加一半水,当成矿泉水喝好了,刚好清清蜜茶的甜腻!哈哈,怎么样?够五种口味了吧。”

祁御泽对她无声地咧了一下嘴巴,似乎是笑的意思,逗弄她:“哪里有什么笑点。”

米小小受到鄙视,不由开动脑筋,想了一下道:“你读过鲁迅的少年闰土吗?”

某男点头,那样经典的文字恐怕不知道的人很少。

“那你一定没有听过玄幻版的。”

傻眼,那个也会有玄幻版?确实是没有看过,老实地摇头。

米小小伸手捂住嘴巴里喷涌而出的笑声,得意地闷笑了下,示意他听:“那年祭祀之后,闰土就跟着父亲回了老家,鲁迅常常想起来他;

几年后的一天——鲁迅走在路上,突然听到有人在身后喊他‘迅哥儿’,回头只见一个唇红齿白的美少年向他走来。

鲁迅问你是?

少年说,迅哥儿,你忘了那个站在金黄的圆月下,碧绿的西瓜地、钢叉、项带银圈的少年了吗?

鲁迅兴奋地抓住他,润土,你竟然是闰土!

那少年对他一笑说,不,我不是闰土,我是那只猹。”

祁御泽终于被结尾的这个出乎预料的笑点都笑了,“嘿”了一声就住了声。

这就算笑了?

米小小不满极了,她彻底挫败地垮了小脸,这厮一不小心就成了面瘫脸:“你不觉得一个人连开心的笑都不能忘形地表达出来,是很遗憾的事情吗?”

祁御泽有些不忍心:“你觉得我现在穿成这模样,如果在公众场合里手舞足蹈地大笑欢呼,适应吗?”

米小小愣了一下,侧头上上下下地打量他,终于煞有介事地叹口气:

“啧啧,确实是无法想象,可能会让人有天下大乱的感觉;

可是,你这个军人当的,这辈子不知道要被这身衣服迫害到什么程度,以后咱们出来都穿便装好了,对了,我刚刚那模样,是不是特毁军人形象?”

祁御泽一怔,不知道这话该怎么回答,索性实话实说:“你那模样挺可爱的,重压之后的释放方式挺好,足以表达你的快乐。”

“我问的好像不是这个问题?”米小小被他糊弄得有些害羞地捂脸,扭捏着。

祁御泽诧异地调整思路:“军人的形象就由我来维护,你负责青春如花;打眼一看,谁都能看出你是个新兵蛋子,没有人会苛求的;

不过,以后出来,咱们就换便装好了。”

“嗯嗯,这主意好。”米小小听他话里没责备她的意思,更开心了。

“现在回去也跟不上下午的训练了,你有什么想买的?”祁御泽问。

“超市买点菜吧?”

“不用,王小洛每天都会过去整理房间准备食材的。”祁御泽漫不经心地说。

“整理房间?”米小小大惊失色,她的小内内啊啊啊,早上起来为了和他比速度,她压根儿都没有顾上往洗衣机里丢。

“怎么了?”祁御泽瞧着她那瞬间爆红的小脸。

“啊啊啊——为什么要让他去整理房间?为什么啊!”米小小抓狂着却怎么也说不出自己的担心。

“你在担心你丢在床上的那个——那个——小可爱?”祁御泽想想,猜测道。

米小小憋红了脸连连点头。

“你在洗漱的时候,我捎到洗衣机里了。”

祁御泽不由笑了,这小丫头纯得可爱,纯的清澈,连丢弃的内衣都不愿意让陌生的男子看到,想到她身上的一切小秘密他都会慢慢地探测到,一人独享,这挺让他开心的。

米小小拍拍胸口松了一口,一歪头,靠到他的肩膀边:“吓死我了,你真是,也不告诉我一声,听得有人进去收拾,害我羞愤欲死,以后咱们的卧室就不让他整理好了。”

“嗯。”祁御泽满意地点头。

“不去超市,这么早回家感觉太不务正业了。”米小小有些纳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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