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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妈妈脸颊的光彩,米小小眼神哀哀地向老爸求救,老爸很有骨气地站到了妈妈的阵营里,不容分说,把裙子塞进她手里:

“你妈给你挑的,你就让她尽一点心吧。”

这真的是她记事以来,第一次和妈妈一起逛街,一起买衣服,想到这一走,再见就要到新年了,不由心底发酸。

再也无力拒绝,就接过妈妈挑的白色连衣裙进去换了。

她挑剔地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略显透明的皮肤,配着这洁白的裙子,像一朵清香纯白的花,短发已经有些长了,妈妈打量着她,忽然走过来从胳膊上边取下细细的橡皮筋,不由分说给她扎了两个雷死人的丑小辫。

米大顺瞧着米小小几欲抓狂的模样,担心她飞快扯了去,很有眼力见地抬起手机抓拍了张照片。

米小小瞧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傻眼,两簇短短的黑发乖乖地被橡皮筋拢在脸庞两侧,尖尖的乌鸦尾巴一样,衬得尖俏的下巴圆润了许多,也多了丝女孩子的娇媚。

妈妈的身子微侧,贴在她的身后,端详了片刻,柔软的指腹抵上她的脸颊,轻轻地撩起脸颊的碎发夹到她耳后,和她一起瞧着镜子里的人:

“瞧瞧,这样多甜。”妈妈怜惜地摸摸她的小发辫,米小小试图揪下橡皮筋的手痒痒地虚空抓了几下,又乖乖地放下了,或许给她扎小辫也是妈妈的梦想之一呗。

“妈妈,这样的确漂亮多了。”米小小的头轻轻一侧,和妈妈的头亲昵地碰碰。

这天中午,米小小破天荒地翻出手机玩,一看不由傻眼了,未接来电提醒显示了三个字“祁御泽”。

她顿时又惊又喜又无措,激动得在房内转来转去,瞅着手机紧张地咽了好久口水,最后脑子里只存了一件事——要不要打回去?

最后的最后,她干脆抛硬币开始决定了——

仿佛心电感应一般,硬币在她虔诚的祈祷下刚刚被抛入空中,手机竟然“嗡”地一声响了起来,她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果然“祁御泽”三个字,在屏幕上一闪一闪地晃眼。

她咽咽因为激动几乎冒烟儿了的喉咙,仓促地把手机抓到手里,一个不查,竟然直接就按住了——拒——接——键。

咔咔咔!懊恼加撞墙!

米小小呕血中,她恨死了手机的触屏功能!

压根儿就忘了,不触屏的话,她这机子连键盘都没有,咋用涅?

祁御泽很纳闷,疑似幻听,他刚刚到底是听到了移动客服那冷冰冰的“你拨的电话已关机”,还是听到了一句悦铃里的歌声?

抬起腕子看看时间,打一个电话的时间还是有的,他又拨了一遍——

这次米小小深呼吸,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头,点击了接听。

深呼吸深呼吸深呼吸——呃——某女把手机贴在耳朵边,竟然忘了说话。

“你好,是米小小同学吗?我是祁御泽。”祁御泽显然不知道某女在那头正纠结得五内俱焚,既然她不说话,他就只好说了。

“嗯,你好。”米小小一听到他的声音,身体不由自主地绷得紧紧的,站得笔挺,这么客气的开场白,无论他的男中音多么好听,都无法让她放松。

“那天走得匆忙,看你睡得正香,就没有和你道别,失礼了。”

祁御泽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着亲昵,可是,后边的三个字一加上,效果就完全背离了他的初衷。

“你这是在道歉吗?”

米小小气闷羞闷到郁闷,她没有想到那个沉重地打击她的事件,他竟然会如此轻描淡写地解释,但这样一个“失礼了”的解释,显然让她无法对他产生亲近感,更无法让她释怀。

“道歉?”祁御泽听出这是反问句,这丫头估计因为这生气了吧,他犹豫了一下妥协道,“算是吧。”

米小小哀叹,气得捶胸顿足,靠,什么叫算是!

“请问您有其他指示吗?没有的话,我还有事要忙。”她的声音干干的、颤颤的,努力地保持冷淡冷静。

“你明天就开学了,把车次和时间发给我,我去接你!”

祁御泽的话干脆利落。

米小小张张嘴,惊喜之余怅然若失——如果这样就讲和了,以后还有没有她的活路?遂鼓了很大勇气,才试探着拒绝:“还是不要了,你日理万机的,我自己能——”

“就这样说定了!”某男的声音竟然是打算收尾的意思了。

米小小彻底抓狂到跳脚,磨磨牙气狠狠地说:“我说不要就不要,谁给你说定了?”

说完滚到床里边,几欲挠墙啊,有没有这么强势恶霸的人啊啊啊!

祁御泽显然感受到米小小那濒于爆发的小宇宙,他轻轻勾了一下唇角,四下瞅瞅放低了声音:“小小,你说我是什么职业?”

米小小被他突然的昵称和低回的嗓音雷到失语,脸蛋霎时红扑扑的——大脑断电迷惑中。

显然,他并不期待她给出答案,因为他镇定自若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我是一名职业军人,军人对于自己已经占领的阵地,绝对没有放弃那一说。”

噗——米小小彻底呕血中,他这是在——在——在宣布对她的所有权?

无论怎么不舍,米小小还是要开学了,米大顺夫妇要到站台送她,她坚持不习惯送别,坚决拒绝,最后答应到了学校,及时报平安,这才把眼泪汪汪的父母亲推出了火车站。

这是米小小第一次出远门,她的心底迷惘而悲凉。

如果说以前的日子让米小小无比眷恋的话,可能会觉得她有点自虐,可是,她现在真的很怀念和妈妈相依为命的感觉。

这么离开,她总有一种飘零无着的感觉,就像蒲公英的种子,长大了、成熟了,身不由己地就被风儿带走了。

她不明白自己要飞向哪里,要寻找什么。

妈妈有了爸爸照顾,不再那么需要自己了,她一直幻想的那种远走天涯的感觉此刻还没有离开,就开始有些不舍了。

坐在车上,她想着那个让她一想就头疼心口疼的男人——祁御泽,他会不会正在等着自己的短信?

米小小捏着手机不停地编写短信,删除,再编写,再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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