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玲的话让我想到了我对葛言隐瞒了他与丁书景关系的事,以及我怀孕流产的事,若他是知道了真相而故意接近我,为了慢慢报复我,那未免也太怕了。
但这种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否定了,我能感受到葛言爱我的真心,何况他为了我都挨了一刀,我怎能因方玲的一面之辞就去怀疑他。

我让她好好养伤,说以后有空再来看她。

出了病房后,我就看到萧杰站在门口,他问我们聊得怎么样,我说还好,不过致她受伤的是辆逃逸的货车,而不是葛言。

萧杰不认同的笑了笑:若葛言不把她扔在荒郊野外,她也不会因救援不及时而面临截肢。所以葛言依然是让她致残的罪魁祸首,这一点是不可能洗白的。

我也苦笑了一下:我也不是偏袒他,但他会这样做,方玲也有难以推脱的责任。不过我们事故已经酿成,我们争破嘴皮也没意思,眼下还是积极治疗吧。我有空再来看她,我先走了。

出了医院大楼,我的心情还是很压抑,方玲不过30出头,却面临失去右腿的可能,这对她来说实在太残忍了。

我来到公交站台,恰好有辆车停靠,我随着人流上了车。

车子开出了好几站才有空位,我坐上去后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显示葛言给我打了十多个电话,微信上也有好几条语音。

葛言说他还在医院的停车场里等我,说担心我出了事,若我再不联系他,他就报警了。

我看了一下路线,这里距离我们住的公寓不远,我便给葛言回了微信说在公寓见。

公交车到站后我便下了车,步行回公寓,葛言快我一步到了家。

他站在门口等我,一见到我就把我从头至脚打量了一圈:你没出什么事儿吧?

我勉强一笑:能出什么事儿啊,这个社会还是挺和谐的。

那你去哪儿了?

我犹豫着要不要把方玲的事告诉他,思前想后一番后还是说了出来:我见到方玲了。

我说完就认真的观察他的表情,惊讶过后他更多的是紧张:她欺负你了?

他的反应让我松了一口气,这说明方玲受伤之事他确实不知情,更不可能参与。没有,她为难不了我了,现在是她挺可怜的。

他的眉头皱了皱:她怎么了?

你们分开那天她出车祸了,因救助不及时,右腿有继发感染,可能得截肢。

怎么会这样……葛言的手握成了拳头,重重的往墙上砸了一拳:我那天确实挺生气的,把她放到路边就回家了。到家后我冷静下来了,意识到把她一个人丢在路边不太恰当。我便给秘书打了电话,让他去接她回城。但秘书说她电话关了机,他也沿着公路找了好一会儿,但都没找到。这些时间她没再联系我,我以为她可能是出国,或者换了座城市生活,没想到她是出了车祸。

他一直在自责,还问我方玲住那家医院,说他会让秘书去看看她,也会在医疗费和医生上帮忙想想办法。

她就住在我昨晚入住的医院,我是看到萧杰后跟着上去才发现的。

他蹙蹙眉:那萧杰为什么不和我说?

我默了默:他有自己的理由吧,不过我还想问你一件事,你和她分手,是纯粹的因为爱的是我,还是有别的原因?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她和你说了什么了?

也没说什么,她只是说你根本不喜欢她,所谓爱她、要娶她的话都是谎言。

他沉默了半响才说:十多年前的事确实是我亏欠了她,我心里一直有个结,所以她联合丁书景设计我的事我也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交往后我无意间知道了我爸是被她扯了氧气罩才突然离世的。这碰触到了我的底线,我没追究她法律责任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我本想过完年再和她摊牌分手的,可她却一直逼我结婚,那天在车上她又说要结婚的事,我实在憋不住了,便把所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之后就把她扔在了路上。

他说着叹了声气儿:后来我连她的名字都不愿想起,要不是你刚才说她住院了,我都还不知情。

我相信她的事故和你没关系,不过……我咬了咬唇,我还听说丁书景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

他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对。

那你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这是我爸和他妈的事,如今他们都离世了,我们各过各的就好,前提是他不招惹我,不然我也不会客气的。

我刚想坦诚其实我早已知道他和丁书景是兄弟的事,他却打断我:你快去床上躺着吧,我弄午餐给你吃。

他说着就往厨房走,我在他身后说:我不饿。

不饿也得吃,吃了东西还得吃药呢。

他炖了鸡汤,味道挺清淡的,我勉强喝了两碗汤,又被他逼着吃了药。

现在去床上躺一会儿吧。

我抬头看他:那你呢?

你先去,我去书房处理几个合同就来。

我躺回床上,可心里总有些七上八下的。

葛言和方玲说的话有些出入,方玲说葛言从他们回国之初就在演戏,看似是他被摆了一道,实则是他在游刃有余的在玩弄他们;可葛言却说他是后来知道他爸的死亡真相后才下决心和方玲两清的。

无论是从理智上还是情感上,我都更相信葛言的话,我也在犹豫着该不该把我流产的事做个坦白,免得夜长梦多。

还没拿定主意,葛言便进来了,一夜未睡的他脸上有抹疲惫:你没睡着啊?在想什么呢,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在想你……

想我什么?

我试探性的询问:我在想假如某天我也骗了你,你会怎么对我。

他特别认真的看向我:你也骗过我吗?

他太严肃了,严肃得好像我一旦说是,就会被他立马踢出局似的。而我那么爱他,我不想刚失而复得又因过去的事儿失去他,何况那个流产的人确实是用我的名字和出生日期办理的住院,只要我和唐赫然不说,他不可能知道的。

所以我笑了笑说:当然没有,我只是对方玲的事颇为感慨,因为好奇想问问而已。

他把我搂进怀里,温暖的大拇指在我脸上抚摸了好几下:梁嶶,最好别因好奇而真的欺骗我,我这辈子被父母恩爱的模样所骗,却在我爸死后才知道他还有私生子;我也被初恋骗,她不仅想毁我公司,还害死我爸;若你也骗我,我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我恩了一声:我不会的。

我随后在心里补充一句:我以后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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