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纠结了一夜,天就亮了。
葛言是早上九点多回家的,葛江成把双方父母都叫齐了,询问葛言是不是真要和我离婚。

葛言应该也是一夜未睡,脸上有掩饰不了的疲倦,他似乎瞟了我一眼,但我没看他。

他双手交叉放于腿上,大家都在等他的回答,诺大的客厅显得异常安静。大概几分钟后,他才有些艰难的开口:我和梁嶶昨晚确实谈到离婚了。

葛江成一听,眉头一下子就竖了起来,中气十足的斥问:你真要离?

爸,你听我把话说完。葛言默了默,从我怀里抱过旭旭,腾出一只手搂住我的肩,还看着意义未明的笑了一下。

爸、妈,我确实和嶶嶶有矛盾,但从来没想过要和她离婚。我会改正自己的缺点的,也想和她好好磨合一下,所以我想我们搬出去住会好一点。

四位长辈听他这么一说,自然是松了口气儿,就连周惠的脸色也好看了些,估计也是害怕我抢走旭旭。

葛言表了态,大家自然都把注意力转到了我身上。

我面儿上维持着波澜不惊的模样,其实心里也松了口气。

葛言的心在我这里就像是一块冰冻了千年的石块,就算把他丢入火中,也不能让他升温、融化。

所以我心里特明白,他不愿离婚并提出搬出去住,绝不是因为舍不得我,而是因时机不对,他想利用我做挡箭牌保护何笙。

而我现在没工作没收入,若我坚持要离婚,就算葛家不拿身家背景压我,我也很难拿到旭旭的抚养权。

所以当务之急是我得有一份能养活我和旭旭的工作,只有强大了自己后才能和葛言抗衡。

如此想着,我便点了点头,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既然葛言有心改正,那看在旭旭的份上,我也退一步给彼此一个机会吧。

我爸妈第二天就回去了,临走前商定来年春天举办婚礼,我心想只怕来年春天我已经和葛言离婚了吧。

我和旭旭当天就搬进了葛言市中心的公寓里,而自旭旭出生就照顾他的李嫂也跟着搬了过来。

我原以为葛言摆脱了葛江成和周惠的监视,会正大光明的和何笙同居,没想到他却回来得更勤了。

会陪我们吃饭,会带旭旭去公园散步,偶尔还会想和我温存。

但我总是不动声色的推开他,我没有兴趣与别的女人共享一个男人。

只是葛言估计在何笙那里吃饱了,也不强求,在我复习资料准备面试时还会为我泡上一杯咖啡,也不止一次说:我给你的信用卡额度是7位数的,你可以尽情的花;另一张储蓄卡里也有7位数的存款,你需要现金可以随时支取,没必要辛苦的去上班的。

他的以上行为会让我有片刻的恍惚,总感觉自己是被他疼爱的女人一样。但我很快就会把自己骂醒,所谓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谁知道他是不是识破了我离婚的心思,所以才想断了我的后路呢。

猜别人的心思实在是太累了,何况是猜葛言这种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所以我也懒得去猜了,只是在他为我做这些时会皮笑肉不笑的说句谢谢。

我大学时成绩还算优异,但毕业后只有过短暂的工作经历就因怀孕而辞职了,将近两年没有工作的我难免与社会脱节,想找份合适的工作并不容易。

我面试了很多家公司,但总是第一关就被人刷下来,有时觉得挺心灰意冷的,但一看到可爱的旭旭就会力量满满。

这天下午我去一家知名IT公司面试,一个出纳的职位竟有几十名应聘者,而且都是名校或者硕士毕业的。加之面试时的表现不是很好,我有点丧气的低着头离开。

在进电梯时我撞到了一个人,我忙不迭的道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头顶飘着:梁嶶,真是你?

我抬头,果然是钱子枫。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褪去了学生时期的稚嫩,整个人显得成熟而绅士。

钱子枫,好巧。很久没见到熟人了,我挺开心的。

是啊,你来我们公司做什么?他说着视线已经瞄到了我手里的资料,你来应聘出纳?

我点点头:对,原来你在这里上班啊。

恩,感觉如何?

我哑然一笑:不好,估计没戏。

他搭住我的肩:你那么优秀,肯定能行的,何况我也会帮你的。

谢了,不过别因为我丢了你的工作。

钱子枫得意一笑:我现在是副总,想带人进公司并不是难事。

我向他投去羡慕的目光:你真厉害!

那……要不要请厉害的我吃个饭?

没问题呀,不过现在是上班时间。

他凑到我耳边小声说:副总是可以随时翘班的。

我和钱子枫去吃了四川火锅,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钱子枫不能吃辣,所以就点了份鸳鸯锅。

我们随意聊着天,他往我碗里夹了肥牛:多吃点,你不是说你结婚了吗?可怎么这么瘦,难道是你老公对你不好?

我说了句挺好的,一抬头就瞥到一辆熟悉的路虎车猛哄油门从路边驶过,副驾驶上的何笙正往这边看着。

我顿时没了食欲,不知道是吃饱了的缘故,还是被那两个人恶心到了。

葛言果真对何笙爱得深沉,竟然在上班时间陪她兜风,只是冬天那么冷,也不怕冻死他们。

后来是钱子枫送我回家的,到了楼下后他抬头瞟了眼房子说:不请我上去喝杯茶?

我没心思应付他,便扯了个谎:今天公婆在,改天吧。

进电梯后我按了32层,盯着快速跳跃的数字发呆,到达楼层我按了门铃却没人应,便翻出包里的钥匙打开了门。

家里黑漆漆的,没有人在。

葛言肯定还在陪何笙,可李嫂和旭旭去哪儿了?

我趴在玄关的鞋柜处换鞋,刚想给李嫂打电话,身后就传来一个阴鸷的声音:你还知道回来?

突然冒出的声音吓得我尖叫了一声,手机也掉在了地上,我刚想夺门而出灯就亮了,我这才认出是葛言。

我捂住心脏说:你干嘛吓人?人吓人能吓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葛言的眼底蓄积着怒气,我寻思着他这么早回来,估计是何笙惹他生气了。他不忍心对何笙发泄,所以想拿我当出气筒。

我懒得理他,换上拖鞋后捡起手机往屋里走,刚想拨李嫂的电话就被葛言夺过去扔到了沙发上。

爸妈想孙子了,李嫂带他回别墅小住几天。他冷声道。

我点点头,打算去捡手机又被他拦住了:你从进门到现在都没认真的看过我一眼,却急着去捡电话,是想和那个小白脸报备你平安到家了吧?

我想了一下,整个白天我只和钱子枫单独相处过,恐怕是他看到我们吃饭的事了。

我问心无愧的同时觉得他特别可笑:葛言,你觉得有意思吗?我都没追问你和何笙的事,你倒先兴师问罪起我了?别说我只是单纯的和他吃个饭,就算我真和他有一腿,你葛言也没资格管。

我们四目相对,他突然捏住我的下巴,疼痛感一下子就传来了。我想躲,他的手上却更用了力气:我娶你回家,供你吃穿用度,不是要你给我戴绿帽子的!

我真的觉得好笑,可能真应了那句话,一个人心里有什么,眼睛就只能看到什么。他经常在外风流快活,就觉得我也是和他同类的角色。

我的笑更是激怒了他,他几乎是咬着牙的说:我调查过那个人了,他大学时追求过你,现在还想安排你去他们公司上班。看来你在我这儿耐不住寂寞了,所以就想红杏出墙续上前缘。哦,对了,想必上次提出离婚,就是想和他双宿双飞吧。

我倍觉无语,打开他的手:是又如何?你葛言做人别太双标,不能只允许你这个官兵点火,却不准我这个百姓点灯吧?而且你明确说过你不爱我,总不能不许别人爱我吧?一辈子那么长,我不可能永远守活寡。

我说完就想离开,他冷声道:你要去找他?

我负气的说:是!

他一把拉住我就往沙发上推,下一秒身子就压了上来,开始吻我的脖子。我的挣扎抵触换来他更疯狂的对待,他把手插/进我头发里固定住我的脸,让我不得不直视着他。

他的脸上浮起一抹特别残忍的笑:你不是说你寂寞吗?对,你确实寂寞,旭旭虽然半岁多了,但你从怀上他至今只被我碰过一次,肯定很难忍。我今天就满足你,不,我以后天天满足你,让你再没精力背着我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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