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糖水,把杯子递给傅凉枭,杜晓瑜很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还有事要忙,就劳烦阿福哥哥帮我把杯子拿回去了。”
傅凉枭眉目愉悦地接过水杯,正准备转身。

杜晓瑜突然揉了揉饿瘪的肚子,轻声唤住他,“刚才我看到那边在炸丸子,阿福哥哥想不想吃,你要是想吃,我就去拿一点过来。”

傅凉枭定定望着杜晓瑜,她巴掌大的小脸上因为忙碌而红扑扑的,分外诱人,分明不是天香国色倾城之貌,却总会让他移不开眼,就算知道她很忙,忙得抽不开身,他还是想贪图跟她单独相处的时光,哪怕只有一刻,因此鬼使神差地就点了头。

杜晓瑜很快跑到做饭的棚子里,趁着妇人们不注意,偷偷拿了一碟炸丸子用袖子掩盖着端出来,她四处扫了一眼,新房子侧后方有一丛细竹林,她伸手指了指,“咱们去那边吧!”

这个点还没开饭,她可不想因为“偷吃”被其他人看见而尴尬。

傅凉枭重新倒了一杯水跟在她身后,两人来到细竹林。

杜晓瑜伸手拍了拍竹林下的草丛,一屁股坐下去,傅凉枭也不讲究,尾随她坐下。这地方隐蔽,一般情况下是没有人会注意到的。

杜晓瑜笑嘻嘻地把自己“偷来”的炸丸子端出来伸手拿起一个放进嘴里,顿时享受地闭着眼睛,“真好吃。”

吃完了,睁开眼睛,见傅凉枭没动,她便主动拿了一个递给他,“阿福哥哥尝尝,这丸子不错。”

傅凉枭还来不及反应,杜晓瑜已经把丸子塞进了他嘴里,他只能先把丸子吃了。

杜晓瑜一脸期待地望着他,“怎么样?”

傅凉枭点头表示好吃,然后就看到她像得了夸奖的小孩,脸上洋溢着兴奋和喜悦的神情。

傅凉枭没忍住,无声笑笑,分明是她自己的东西,吃一个却像做贼似的,还得躲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不过想想,还挺刺激。

杜晓瑜将碟子挪过去一点,“你自己拿哦,你爱干净,我怕自己手脏讨你嫌弃,咱们得赶紧吃,吃完了还得回去帮忙呢!”

傅凉枭是帮着杀鸡杀鱼的,两个人都不闲。

傅凉枭其实很想她亲自喂他,可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只能规矩些,不敢太出格,于是自己拿起丸子吃了起来。

一碟丸子只有十多个,二人你一个我一个,没多久就吃完了。

傅凉枭忙把自己端来的水递给她喝下。

几个丸子虽然不多,却能垫垫底儿,杜晓瑜总算有了几分精神,拿起碟子,两人很快离开了细竹林。

之后,又开始忙碌起来。

中饭和晚饭只是招待一下来帮忙的这些妇人以及少数几个男人,所以吃得很随便,只是多加了一个肉,但对于日子过得清贫的这些人来说,那肉比什么都好吃,三个桌子上的菜都被扫得精光。

收拾桌子的时候,陈二狗家的跟在杜晓瑜身后咕哝道:“瞧这一个个跟牢里放出来似的,照他们这种吃法,明天的酒席哪里会够?”

杜晓瑜失笑,“有心请人吃饭,就别怕大肚汉,大家辛苦了一天,饿坏了多吃些也正常,婶子就不要怨他们了,酒席上的菜啊,你们只消放开了吃,管够!”

陈二狗家的叹了口气,“你这丫头就是心慈,这次办酒席花了不少银钱吧?我估摸着,一半你都收不回来。”

办酒席花的银子杜晓瑜都记了账的,酒水菜肴佐料以及鞭炮之类杂七杂八的东西加一起,大概有四两多银子,而请的客人不止白头村的村民,隔壁村有七八个工人在杜晓瑜这里做工,她把那些人的亲眷也请了,至于他们会来多少钱,这个杜晓瑜还真没指望,毕竟都不是富裕人,能来钱的人家屈指可数。

再者,她之所以要风光办酒席就只是为了请大家来吃顿饭聚在一起乐呵乐呵,要是计较那么多,她买菜的时候就不会那么大手笔了。

忙碌的一天就这么过去,终于到了上梁这天。

帮忙的妇人们起得很早,因为还有一部分不能隔夜放的菜得今天现做。

杜晓瑜过来的时候,见到新房子外面有不少小孩子,以二丫打头,一个揪着一个的后背衣服围成一个圈在那蹦蹦跳跳,很是欢乐,团子也在,她笑笑,看着几人,“你们想不想吃糖果呀?”

“想!”小孩们停了下来,稚嫩的童音高低不齐,全都眨巴着眼睛期待地望着杜晓瑜。

杜晓瑜把他们叫到棚子里,从麻袋里一人给抓了一把糖果和瓜子,又摸摸团子的脑袋,“跟他们好好玩啊,不许打架,不许吵嘴,听明白没?”

团子欢喜地点点小脑袋,剥了一颗糖塞进嘴里,又跟着小伙伴们出去玩了。

杜晓瑜走出来,见到一个人影在李子树后面闪闪躲躲,她抬步走过去。

那人心下一慌,本想转身跑的,奈何没站稳,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铁蛋,你一大早上我家干啥来了?”杜晓瑜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拉他。

铁蛋屁股坐在地上往后挪了挪,看向杜晓瑜的眼神带着几分惊恐,好像杜晓瑜是个会吃人的恶魔。

见他不愿意让自己拉,杜晓瑜便自然而然地缩回手,站直了身子。

铁蛋一面惧怕杜晓瑜的同时,一面又拿眼睛去瞧不远处玩得欢乐的那帮孩子。

杜晓瑜眼眸微闪,“你也想要糖果是吗?”

铁蛋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就因为团子有个有钱的好姐姐,买得起糖果和零食,所以小伙伴们都喜欢和团子一起玩,就连以前时常跟在他屁股后面那几个也不爱搭理他了,成天团子长团子短的。

尤其是今天早上下了点霜,所有人都冻得缩手缩脚,只有团子不冷,他耳朵上带着棉棉的东西,手上也是,脖子里还围着暖和的围脖,整个人包裹得严严实实,穿得跟个球似的。

听说那叫耳护和手套,他也想要,急急忙忙跑回家让他娘给他做,结果被他娘三两句骂得狗血淋头,于是只能跑到杜晓瑜家的新房子外面眼巴巴望着。

杜晓瑜挑挑眉,“我们家呢,糖果多得是,你想要也可以,但是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铁蛋双眼露出亮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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