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rg 半小时后,我被几个壮汉推进了农业公司的物资仓库。
村里一个孩子在火灾里不幸丧生,他们所有的仇恨全都发泄到我头上。完全不听我解释,他们说我找人烧了也们村子,他们也要烧了我的公司,然后把我绑在仓库里,把我火火烧死。为他们死去的亲人报仇。

农业公司大多数的普通员工都是本地人,本来就和他们是一伙的,少数几个高管出面要阻止,被他们一涌而上,打成重伤,然后控制起来。

他们的悲痛心情我其实可以理解,我也是有孩子的人,我知道失去孩子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痛。

他们将我绑在物资仓库,这情形何其熟悉,以前我不止一次经历过这种事。

然后他们就真的把物质仓库给点着了,我被绑着,只感觉热浪袭来,我觉得我自己活不了了。

就在我已经绝望,闭上眼准备等死的时候,我听到了有人在叫我,“念念,念念”

我以为是幻觉,但那声音太熟悉,是申俊的声音!

“申俊”

我还没叫出来,一口烟涌进我的喉咙,我说不出话来了。

还好,好像他听到我的声音了,他往这边冲了过来。火光中他披着一个浸了水的棉被,看到我,想叫我,也是叫不出来,他只是迅速摸了一下的头,示意我别慌。然后将湿棉被披在了盖在了我的身上。

他摸索着解我身上的缆索,但越是慌乱,越是解不开,我和他都尽是了憋着气,但我们都已经感觉到呼吸越来越困难了。

终于解开我身上缆索,他拉着我就往外跑。

但他把湿棉被给了我,他就没有任何的防火措施了,他如何冲得过那清漫延开来的火?

我扯下身上的湿棉被,要往他身上披,但被他拒绝。他重新将湿棉被披在我身上,将我搂在背上,往外面冲去。

这时仓库开始塌,申俊将我放了下来,他是担心我在他背上,上面掉下来的东西,会直接砸到我。

他把我推在他前面,从后面推着我跑,此时温度很高,呼吸困难,我的脚软的不行,我感觉自己走不动了,我要死在这里了。头已经开始发晕,感觉大脑开始出现空白。

他搂过我,忽然狠狠地亲了一下我,手往前指,示意我一定要冲出去。

我的眼泪下来了,前面一片火光,就算我有棉被保护可以冲得出去,他也不行,他会葬身火海。

我脚一软,不跑了,心里忽然有个念头,我就和他一起死在这吧,这一路走来,早就累了疲了,和他一起死在这儿,也就一了百了。

但我又被他给拉了起来,他瞪着血红的眼睛,冲我发出呜咽之声,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他是要我一定要冲出去,一定要活着。

我心如刀割。

就在这时,又有人冲进来了。火海中有人骑着摩托车往这边冲了过来。他戴着头盔,车尾上放着湿了的棉被。

是韩烈。

申俊将我扶上车,然后自己也上了车,从后面护着我,韩烈一加油门,车冲了出去。

热浪袭来,在冲出火海的那一刻,摩托车猛的一倒,应该是轮胎爆了。

我从地上爬起来,韩烈伸手去取头盔,但手伸到一半,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还好,韩烈只是局部烧伤,不会毁容,但需要很长时间的休息。

申俊也有烧伤,但都不严重,最严重的,还是我们吸入的烟尘对我们身体造成的影响,医生说,我们都需要留院观察,暂时不能出院。

输完液后,我拿出手机刷新闻,差点没我气死。

‘阳光传媒旗下的农业公司与当地村民发生纠纷,村子着火,一名男童在大火中丧生’

‘资本家只图利益,村民受害,阳光传媒如何向社会交待?’

‘村子被纵火,烧死孩童,警方已经介入’

几乎各主流媒体都指向阳光传媒,而且严重扭曲事实,基本上一个调调,阳光传媒的农业公司因为利益和当地村民发生纠纷,然后纵火,烧死孩童。

不管传统媒体还是新媒体,都是一片讨伐之声。把我说成万恶的资本家。把阳光传媒说成一个唯利是图,害死无辜百姓的罪恶公司。

对于网民的愤怒,我是理解的。死人了嘛,而且是死的是年轻的生命,我也心痛,但事实上根本不是那样,我也差点死在那群暴民手里。到底是谁纵火,是谁导演了这场恶毒的事件,我现在根本不清楚。

唯一清楚的是,是有人要把阳光传媒搞臭,然后接着下一步的阴谋。

为了防止被记者找到,我们当天晚上就转了一次院。

次日一早,袁正威来了。

从他眼里的血丝就可以判断他应该是一宿没睡。但他精神状态还好,只是熬夜让他看起来皮肤更黑了。

“这次的事件已经惊动北京了,纵火烧村,儿童丧命,社会影响极坏,上面震怒,要求我们4时内破案,抓到真凶,向社会有个交待。”

“袁局,这件事,真的不是我们所为。我不会蠢到那种程度,会去放火烧村。”我着急地说。

“我知道,但你们是当事人,暂时你们不能离开锦城,如果身体条件允许,请到警局录口供。”

“我们一定会配合的,我们也希望尽快查清真相,还我们清白。而且我也是受害者,我差点死在火灾现场,这件事,我也要讨回公道。”

“放心吧,查清真相是我的职责所在,我一定会查清楚的。你要注意保重身体,还有就是,现在外界对你可能有很多误会,你最好减少外出,以免遭到伤害。”袁正威说。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我现在要是出现在公众面前,马上会被人当成杀害孩子的凶手打死,这些人太狠了。竟然用这么恶毒的手段。我们是无能为力了,只能拜托袁局你主持公道了。”

袁正威面色凝重,微微点了点头,“一定要注意安全。千万不要让爱害者家属找到你们,那天晚上,我们出动特警,才把你们抢回来的,那些村民现在情绪失控,一定不要和他们发生冲突。”

袁正威走后,申俊一直没说话。事实上袁正威在的时候,他就一句话也没有说。

我忍不住问他,“你在想什么?”

他竟然冲我笑了笑,“我在想,我们都还活着,真好。”

“你还笑得出来,现在情况如此糟糕,你还能笑得出来,心态真好。”我不得不佩服。

“难道你不觉得,我们还活着,就是最大的幸福吗?当时的情况真的好险,去那边的路被人用货车拉沙堵住了,消防车开不进去,我们的车也进不去。我一看那情况,就知道是故意有人害我们了。”申俊说。

我回忆着当时的情形,真是心有余悸。

“还得阿烈在村里找到一辆摩托车,拼命冲进去救我们,不然我们就死在那里了。”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我问申俊。

申俊摇头,“不好说,我的猜测是,新区开发要进入实质性阶段了,他们要在这个时候制造麻烦,然后想办法从阳家传媒手里夺走那块地的开发权。”

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那一片现在是香饽饽,眼馋的人太多了。只是动用这样的手段来获取利益,也实在是太狠毒了。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知道你要用那块地作为抵押去贷款,对方想捣乱,或者他们只是想挑起你和那些村民的矛盾,只是想随便放一场小火,但没想到,正是春天,风太大,一把小火,烧成了大火,还烧死了人。”申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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