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rg 黑森林的光线越来越弱,周围吹来了一阵阵迷雾,我完全失去了方向,而耳边不时回荡着低沉的呻吟声。
我取下腰间的天罗伞拖在泥地上,边走边确保天罗伞在地上划下一道直线。电光火石之间,前面有什么东西快速的闪过,在各个方向交替出现,我的眼睛顺着影子的方向追去,却只能看见那一棵棵粗壮的古树。

当我的视线落在身后时,一种无力感涌上了我的心头,我开始变成有些焦躁不安。

天罗伞所划下的那些痕迹,全部被古树上留下的黑色粘稠液体所覆盖住了,而周围的古树上全部都有我所标记下来的十字,我一直在黑森林里兜兜转转。

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内心的焦灼感越发强烈,就在我逼近发狂的时候,上空传来一阵鹰唳,声振林木,响遏行云。

我赶紧抬头一看,是一只鹰!一瞬间,我赶紧身体又重新充满了力量,拔腿追寻着鹰翱翔的方向,只要跟着这只鹰我就可以离开这边黑森林了!

我在黑森林里极速狂奔,要是跟丢了这只鹰,靠我自己一个人恐怕难以逃离这座可怖的黑森林。

周围已经失去了光线,太阳在黑森林的覆盖之外应该已经下山了,四周是一团黑黑的迷雾。黑森林笼罩在一股阴森恐怖之下,我只能靠着激烈的运动来驱赶心里的恐惧。

一路狂奔使得风声在我的耳边呼啸而过,在风声之下我隐约能听见黑森林里的啜泣声和呻吟声。

那只鹰停止了翱翔,在上空中持续的盘旋,我不得不停下了奔跑的脚步,在微亮的黑森林里喘着粗气。那些黑色的迷雾充盈着黑森林的各个角落,使得温度骤降,好在我一路狂奔身体还发着热。

鹰唳声在头顶上盘旋,黑森林已经不同于百日的万籁寂静,好像一切事物都在太阳下山之后苏醒了过来。

啜泣声、呻吟声、野兽的叫声以及生物攒动的声音此起彼伏。

内心的焦灼感迅速攀升,我赶紧自己的身体已经快要不受控制了!因为持续的极速奔驰身上的肌肉已经酸痛起来,而脑袋也越发低昏沉。

那些黑色的粘稠液体又蔓延至了我的脚下,顺着脚踝慢慢地爬上了小腿。可我已顾不得那么多,黑色粘稠液体在我的皮肤上流淌的感觉变得模糊,我感觉整个人就快要昏倒了。

突然,脑袋里闪过一个脸上涂着奇怪花纹图案的土著人,头上戴着动物羽毛做成的头饰,袒胸露乳。

我赶紧摇了摇头,眨了眨眼,眼前还是一片散发着诡异的黑森林。

而就在下一秒,我赶紧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像是被什么东西操控了一般,像幽灵一样机械地向黑森林深处走去。

我使尽全身的力气都无法控制自己停下的脚步。

奇怪的是,我竟然自己走出了那片迷雾之中,虽然周围还是高耸入云、不见天日的黑森林,却听不见那些啜泣声、呻吟声、野兽的叫声以及生物攒动的声音了。

很快,前方出现了微亮的火光,星星点点,微弱的灯火下能看见许多三角帐篷一样的东西。

可我却一下瘫软在了松软的草皮上,迷糊之中感觉被什么人抱了起来在路上走着,可我却怎么也醒不来。

“玥玥,玥玥。”在意识模糊之中,问我听见一个熟悉的男人声音在叫着我的名字。

我想睁开眼,却始终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感觉到身体被一个人抱着行走在松软的草地上。

“玥玥!”我猛的睁开了眼,看见了殷明阳的那张脸,而下一刻我看见的是一张粗粗的白布。冷静了几秒钟我才发现自己身处在一处帐篷里面,躺在一张野兽的皮草上,帐篷里挂着许多野兽的骨头。

天罗伞就放在我的手边,我拿起来晃了晃,叫着:“小和尚!小和尚!”

天罗伞小和尚依旧没有回答我。

我起身坐在野兽皮草上,全身的肌肉都疲倦不堪,好不容易才站了起来,走到帐篷口,撩开了帐篷泛着黑点的白布门帘。

周围扎着许多顶帐篷大小不一,有许多穿着长袍的人在到处忙碌。

有一个男人正在对面的帐篷外端着一个铜盆,看见我走了出来吓得手中的铜盆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里面的水洒了一地。

周围的人闻声纷纷都看向他,随后大家都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目光全落在我身上,却没有一个人说话,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就在我咽了咽唾沫喉咙支支吾吾地快要冒出话的时候,不远处出现了一阵骚动,那些穿着有些破旧长跑的人纷纷列成两列肃穆地站着。

他们的中间有一个同样穿着长袍但明显衣服的材质十分稀有罕见的人向我走来,这个人的戴着面罩和斗篷,看不清她的面容。我也是靠着走路婀娜的姿势,我猜测应该是一个女人。

虽然步态轻盈,但这个女人应该已经上了年纪,因为她的背部明显有一些佝偻。

身着暗纹丝绸黑袍戴着面罩的女人径直走到我的面前,隔着面罩我看不见她的脸,却感觉眼前的女人在暗暗抽泣。

她在我面前站了许久,隔着面罩把我上下打量了一番,还是没有说什么,直接撩开了帐篷的门帘,回头对我说了一句:“进来吧。”

果然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很温柔但有点含糊不清、断断续续的。

我跟着她走进了帐篷,看见她站在帐篷中央,踩在一张动物皮草制成的地毯上,背对着我。

“谢谢您救了我!冒昧地问一句我现在身处什么地方啊?”我开口打破了僵局。

她没有回应我,过了好长时间,才颤颤巍巍地转过身来,伸出手缓缓摘下头上的面罩,长袍的袖口之下露出一双皱巴巴、失去肌肤光泽还生着黄斑有些蜷缩的手。

那双手扯开了面罩的系着的细带,终于她取下了面罩,我看见了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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